“如果你先遇到的人不是周欣爾,是我,你還會在我三十歲的時候愛上周欣爾嗎?”
我心被提起,聽見賀予懷笑著回答。
“不會。”
賀予懷篤定道:“那賀予懷隻會永遠為安渝一個人心動,至死不渝。”
我脫力一般坐在床頭,看著窗外晚霞,不由想起還在福利院的我和賀予懷,為了彌補殘缺的人生,不斷向上爬,我們一起努力的那幾年。
連口熱乎飯也吃不上,忙了一整天,買了兩個白饅頭就著榨菜也很甜,住在地下室的日子,雖然不見天光,但卻很踏實。
那時候,賀予懷總說:“爾爾,以後,我一定會給你買大別墅。”
賀予懷給我勾繪的未來藍圖裏。
有孩子,有車有房還要有貓有狗,他說:“我要你的人生,從我這裏開始變得圓滿。”
我們都是被父母遺棄的孩子,天生就少了完整,卻因為彼此重新變得完整,那年下暴雨地下室被淹,出差在外的賀予懷趕了22小時硬座,硬是在我最需要他的時候趕到我麵前。
他紅了眼睛狠狠抱住我說。
“傻瓜,不懂去住酒店嗎!”
他說:“你知不知道,要是你今天出事,我會活不下去的!”
後來,他為了怕我省錢,怕我舍不得,就做主買了公寓買了車,又給我置辦了好多首飾,他說要把全世界最好的給我,要讓我成為最幸福的人。
我一直信他,所以,當真相太殘忍,難免讓人信仰崩塌。
在賀予懷陪著安渝的時間裏,我讓律師擬好了離婚協議,又定了出國的機票,我有條不紊處理好這一切的時候,發現,原來我和賀予懷的一生,其實這麼短。
短到。
不過區區二十幾年,就已經到了終點。
等賀予懷回來的時候,我看見賀予懷脖子上明顯紅痕,我手勾勒著那條紅痕,笑著說。
“要不是我們感情始終如一,我都以為這是哪個小妖精給你種的草莓。”
我看著賀予懷眼神慌亂,然後用力抱緊我,“別亂說。”
賀予懷騙我,那是蚊子咬的,我懶得拆穿他,隻是配合著他演戲,到出院那天,我再次見到安渝,她已經可以下地行走,麵色紅潤的和我打招呼。
“賀太太,恭喜你出院。”
我笑著說謝謝,卻看見安渝無名指上,帶著和我同款的婚戒。
我心咯噔一下,一股難言的異樣感傳來的時候,我手快過腦子,已經強行拽著安渝的手要拽下那枚戒指。
卻聽見了安渝哭著喊疼。
然後,是賀予懷按住了我的手,他神色疲倦看著我說:“爾爾,不要胡鬧。”
“你弄疼她了。”
我對上賀予懷眼睛,第一次從他眼睛裏看見了不屬於我的偏愛,他語氣指責著我,“別鬧了爾爾,我和她真的隻是同事。”
賀予懷疲憊向我解釋。
“這都是意外,你太敏感了。”
賀予懷站在道德高點上譴責我,“最近你總是疑神疑鬼,連我身上有點氣味也要懷疑,爾爾,我工作很辛苦,真的很累,沒有精力再去應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