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胸口發出沉悶的回音，疼的我要喘不過氣，眼淚不受控製落下來，朦朧了賀予懷的眉眼和五官，我好像從沒真正看清過眼前這個男人。

從沒有！

我嗓子像是被刀片割過，發不出聲音，隻能嗚嗚哭著，看著賀予懷滿臉心疼替我擦掉眼淚。

他說：“爾爾，我知道沒有孩子，你很傷心，但是要保重身體，我們還年輕，孩子還會有的。”

賀予懷把我擁入懷中。

“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鼻尖鑽入賀予懷的氣息，從前我最愛嗅著賀予懷的氣味入眠，我曾說過賀予懷是這世上最好的安眠藥，隻要有他在，我的失眠不藥而愈。

如今，我嗅著熟悉氣味，忽然就想起女孩說的那句：【你的全部都是我的。】

【不許親她，不許抱她，不許說愛她！】

霸道，專橫，但賀予懷很喜歡，心被割裂成碎片，我顧不得疼痛，用盡全力推開了賀予懷，看著賀予懷滿臉錯愕，扯著嗓子質問。

“情人節，你在哪。”

情人節。

賀予懷說公司有事，要臨時出差，他告訴我，隻要這單談成，升職加薪不在話下，他對我畫下大餅，說虧欠我一個情人節，要用數十個情人節來彌補。

我信以為真，笑著讓他以工作為重，我們老夫老妻哪有那樣注重儀式感。

我告訴他，我全身心相信他。

然後，我就接到了餐廳預訂短信，是兩人位，是很難約的一家網紅餐廳，我提過幾次想去，賀予懷不冷不熱沒說去，沒說不去，卻突然彈出短信。

我以為是賀予懷給我驚喜，出差隻是幌子，實際是他為我製造情人節驚喜。

我高興的直奔家裏，在衣櫃挑了半天，又仔細畫了個妝，這才拿上孕檢單去赴約，沒想到會撞見賀予懷告白，更沒想過，那個女孩神似我年輕時候的樣子。

我腳步頓住，看著那場溫馨告白，看著他們熱吻，互訴衷腸，我再也撐不住，逃兵一樣離開卻出了車禍，代價是失去了我的孩子。

賀予懷眼底劃過一抹不自然，但很快就淡定自若，他握住我的手。

“我公司有個接待，在你出事附近，我一聽說你出事，就顧不上公事，馬上來陪你。”

賀予懷眼底全是真摯：“以後我絕不會讓你離開我視線太久。”

“我才一會兒不見你，你就出車禍，我真的很後怕。”

賀予懷依舊溫柔，妥帖照顧著我，就連公事也挪到了病房。

就連護士每次來給我換藥，也要調侃幾句，“賀太太，你真的好有福氣。”

賀予懷愛我，體貼我，讓醫院幾個護士都說：“我們從沒有見過這麼粘老婆的人呢。”

每次護士調侃，賀予懷總是護著我說：“不是我老婆有福氣，是我有福氣。”

賀予懷滿臉驕傲，攙扶著我下床。

“我們從小長大的情意，自然是別人比不得的。”

我們看起來，就像是回到了原點，我們好像中間從沒有橫著一個安渝，好像那個女孩隻是我的一場噩夢，伴著那個車禍一起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