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院子積了一層厚厚的雪,如意正在外麵清掃。
沙沙的聲音搭配上清晨的幽靜,別有一番感覺。
我閉上眼細細聆聽,忽然房門被一腳踹開,宋忴禮臉色陰沉出現在麵前。
“阿離!你這個晦氣纏身女人!竟然害得玉窈臥床不起!”
麵對宋忴禮不分青紅皂白的指責,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嘴巴微張想要解釋。
宋忴禮一巴掌扇了過來,帶著怒氣的巴掌力道十足。
我的額頭裝在床幃上,竟滲出了絲絲血跡。
“皇後娘娘!你沒事吧!”
如意趕忙上前攙扶我。
宋忴禮看到我額頭上的血跡,嚇得連忙後退幾步。
侍衛將宋忴禮護在身後,個個嚴陣以待。
“捂住口鼻!小心被這妖女的血奪去性命!”
“你們胡說什麼!娘娘怎麼可能會是妖女!”
如意將我攙扶起來,臉帶怒氣的維護著我。
宋忴禮滿臉厭惡:
“除了你還能有誰!玉窈昨日正是因為碰到了朕的龍袍,上麵有你吐出的血,今日才患病不起!”
“筮官占卜正好指向了你,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我自嘲的苦笑一聲:
“皇上,難道你真的認為是我的血害了玉貴妃嗎?”
“那為何離我最近的你卻依舊無恙?”
宋忴禮臉色閃過一絲慌亂,
“朕是天子!若不是玉窈替我承受了痛苦,我又有何統領天下!”
好一個統領天下。
這一切不過是玉窈想要嫁禍於我的借口罷了。
如此荒謬的話語,宋忴禮卻當了真。
“還敢狡辯!我看你這個皇後的日子過得太舒坦了!”
“來人!給我打!打到她說實話為止!”
聞言,我雙目震顫,眼淚奪眶而出,不敢相信這句話出自宋忴禮的口中。
杖刑,即便是身強力壯的男子挨上幾下也會血肉模糊。
幾乎沒有人能活著從廷杖下完好無損的下來。
更別說我一個身患寒疾的弱女子。
以前,我咳嗽一聲宋忴禮就會緊張上一整天,生怕我的身子出了什麼差錯。
現在的他,早已視我為草芥。
我絕望的看著宋忴禮,聲音顫抖道:
“皇上,筮官的占卜當真是上天的旨意嗎?”
宋忴禮看著破碎到絕望的我,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
不過是一句反問,宋忴禮竟覺得有些煩躁。
莫非阿離已經知道了真相?
應該不會,等玉窈懷了孕就萬事大吉,至於阿離,完了用心哄哄她就好了。
她又不會跟朕有所嫌隙。
想明白的宋忴禮威嚴的下令:
“打!”
侍衛們將我死死按在刑凳上,廷杖重重的砸在我的身上,像是沒有了皮肉,直直打在骨頭上一般。
身下疼的像是要斷裂一般。
太疼了......
指甲僅僅扣住刑凳,就連手指摳出血跡也沒有絲毫感覺。
撕心裂肺的疼痛讓我眼前一黑,幾近昏厥。
我看著宋忴禮龍袍,上麵張牙舞爪的龍紋像是要衝出來撲向我一般。
他說他穿上龍袍,就能永遠保護我。
可現在,他卻成為了傷害我最深的人。
不知昏過去了多久,睜開眼隻有空蕩蕩的偏殿,身邊空無一人。
我試探性的喊著如意的名字,隻有麵生的宮女應答:
“皇後娘娘,如意她沾了您的血,皇上下令把她杖殺了......”
“今日是皇上向上天祈福的日子,奴婢幫您梳妝打扮吧。”
壽宴上,我虛弱的出現在眾人麵前,臉色慘白,嘴角裂開,像一具行屍走肉。
玉窈輕蔑一笑:
“不過是被打了幾下,怎麼像個死人一樣,真是晦氣!”
我冷漠的行禮道歉,一切做的滴水不漏,連宋忴禮都覺得奇怪。
好像他與我之間,又多了幾分疏離。
宋忴禮本想安慰我幾句,玉窈倚著宋忴禮的肩膀,嬌聲道:
“皇上,臣妾喂您吃東西。”
我借口去更衣離開了,用早已準備好的令牌順利出了宮。
看著外麵星星點點的燈火,我毫不猶豫大步往前。
宋忴禮,我們此生不複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