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宋忴禮成婚後,滿朝文武百官上奏彈劾我不配母儀天下。
隻因筮官占卜天意,唯有秦姓女子誕下的龍嗣才能江山穩固。
大臣手握重兵逼位,為了保住宋忴禮搖搖欲墜的皇帝之位,我飲下絕子湯,從此再無生育的可能。
宋忴禮知道後哭的撕心裂肺:“我隻要阿離陪在我身邊,什麼江山社稷我通通不要!”
我虛弱一笑:“你是天之驕子,說什麼傻話。”
我因此落下隱疾,卻在玉殿之外聽到他與筮官的對話:
“皇上,您為何不直接將秦氏接進宮,而是讓我謊報卦象欺騙皇後?”
宋忴禮理直氣壯道:
“我曾允諾,此生與皇後一生一世人。可朕是天子,怎麼能背負違約之罪!”
“隻有讓皇後徹底沒了後代,她才會心甘情願照顧秦玉窈的孩子。”
“等玉窈誕下龍嗣就過繼到她名下,既有皇後之位,又有孩童陪伴,她還有什麼不滿足?”
我呆愣在原地,淚如雨下。
這一切都是宋忴禮設下的騙局!
既然如此,我便做那罪人,全了他倆的緣。
可後來,萬人之上的皇帝跪在空蕩蕩的鳳鸞殿前,一夜白了頭!
......
宋忴禮說的一字一句像匕首一般,一刀刀的在我的心口淩遲。
我躲在宮牆側,雙手控製不住的發抖,失魂落魄宛如行屍走肉。
側殿裏冷冷清清,院裏的海棠早已枯敗不堪,寒風吹過發出滲人的聲響。
偌大的房間隻有貼身侍女如意陪在我身邊。
自從筮官占卜出凶兆後,宋忴禮迫於朝堂壓力,縮減了側殿的開支,不僅將所有宮女遣散,甚至連煤爐都不能及時足量供給。
宋忴禮握著我冰冷的手,滿眼心疼的看著我說:
“苦了你了阿離。”
我笑了笑說:
“沒什麼忴禮,隻要是為你好,什麼我都願意。”
而這一切不過是宋忴禮的旨意罷了。
想想也是,群臣怎麼會違抗皇上的話,又怎麼會枉顧皇上的心意。
除非皇上......
宋忴禮做的這一切,不過是為了讓玉窈稱心如意罷了。
“娘娘,今天是您與皇上一同去寺廟祈福的日子。”
我自幼體弱多病,每當寒冬來臨,總會偶感風寒。
宋忴禮每年冬天都會陪我去寺廟祈福,
“阿離,隻要你能健康的陪在我身旁,就算拿皇帝之位跟佛祖交換,我也願意。”
我能看到的是他虔誠的跪在佛祖麵前用心祈禱。
可我不知道的是,他在虔誠的為誰祈禱。
更不知道他虔誠祈禱的那個人,何時變成了別人。
本就身體虛弱的我,飲下絕子湯後,整整燒了三天三夜。
身子骨每一處縫隙都透著鑽心噬骨的疼痛。
渾身冷汗直冒,像是浸泡在水中似的。
而宋忴禮卻一次都未曾出現。
即便此生再無生育的可能,我也沒有絲毫的後悔。
隻要能為宋忴禮保住這帝王之位,就算沒有子嗣後代,我也心甘情願。
我知道,宋忴禮隻是身不由己,隻要脫離了皇帝的身份,我們二人相處時,我依舊是他放在心尖上的那個人。
我從沒對宋忴禮對我的愛有過疑心,直到今日聽到他親口說出,我才明白,宋忴禮早已不愛我了。
他的愛早已轉移到別人身上了。
一時氣急攻心,竟然吐出一口濁血。
“娘娘,你這是怎麼了,奴婢這去叫太醫!”
太醫把了脈後,搖了搖頭道:
“娘娘這是心疾,加上體質本就虛弱,還望娘娘能舒緩心情。”
我虛弱的躺在床上,淚水一滴滴的滾落,砸在粗布枕頭上,洇濕一片。
既然他已不愛我,我又何苦困在這四四方方的深牆之中。
七天後宋忴禮向上天祈福,到那時我趁亂離開就好。
從此之後,我們便不複相見。
如意端來茶水,小聲稟報:
“娘娘,皇上今天不能去祈福了,好像有人要......”
砰的一聲,殿門被侍衛一腳踹開。
“你們幹什麼!皇後的寢宮豈容你們這般放肆!”
侍衛一臉不屑,絲毫不在乎皇後的威名。
在這宮中,誰人不知皇後隻是普通的名號罷了,任誰來都能踩上一腳。
“皇上有旨,秦貴妃入宮,點名讓皇後移駕去永壽宮。”
如意出聲回絕道:
“娘娘身體抱恙,不便前往,你們跟皇上一說便是。”
“皇上說皇後必須要去!如若不從,宮規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