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紀念日,我滿心歡喜地準備著燭光晚餐。
卻在朋友圈刷到他和白月光激情熱吻的視頻。
我手滑不小心點了個讚。
隨即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指責和謾罵
“正常社交而已,疑神疑鬼是不是有病?能不能別這麼小肚雞腸? ”
換做以前,我一定會據理力爭。
這一次,我選擇刪除,拉黑。
1.
蘇逸辰回來時,已經是淩晨兩點。
桌子上的燭光晚餐已經沒了興致。
我簡單收拾了幾下後,便扔進了垃圾桶。
給他買的紀念日禮物也一並扔了。
一聲巨響,門被他粗暴的踹開。
手中的西裝外套被他猛地砸向了地上。
“林沐瑤,你又在玩什麼戲碼?電話,微信都給我拉黑了?你的心胸怎麼那麼狹隘?”
“我和詩函他們隻是在玩大冒險的遊戲,正常社交而已。”
他的聲音狠大,渾身酒氣還打了個嗝。
我沒有與他爭論些什麼。
我知道爭論再多都無用。
隻要事關楚詩函,蘇逸辰總是無條件偏愛。
我轉身進了書房,打開筆記本電腦。
為了給他準備結婚紀念日的禮物。
我每日趕稿接畫,身上的積蓄花了大半。
而今天為了準備燭光晚餐,稿子還沒有畫完。
剛坐下,電腦就被他猛地砸向地上,碎成兩半。
“玩玩玩,現在還有心情玩?我給你說話是聾了嗎?”
“我今天的心情都被你搞壞了,你還有本事在這裏玩?”
“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怎麼娶了你這個一事無成的女人,成天就隻知道給我找不痛快。”
在他眼中,我終日畫畫就是不務正業,殊不知那是我唯一的經濟來源。
我跟了蘇逸辰三年,因為他一句不喜歡我在外拋頭露臉。
我就放棄了在外年薪幾十萬的工作,終日守在他身邊。
成了他圈養在身邊的金絲雀。
開始的時候還會給些生活費。
給的多了就嫌煩了,他對我的態度也肉眼可見的變了。
我也不想給他增添過多經濟上的負擔,我也就沒有要了。
而是重操舊業,接些畫畫的私單。
我撿起被摔成兩半的筆記本,眼神中帶著麻木。
“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他整個人不由一愣。
今天是我們結婚三周年的紀念日。
頭一天我就再三和他確認過了,不能忘。
而他也拍著胸脯給我說一定不會忘的。
前兩年的結婚紀念日,他總是以各種理由忘了。
沒想到這一次,他還是忘了。
我將筆記本配角都放在一個手提袋裏。
裏麵存著我多年來的畫稿,希望明天去修下還有用。
很快他就緩過神來,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
“不就一個結婚紀念日嗎?有必要那麼小題大做?”
“你知道不道,你將我拉黑刪除,讓我在朋友麵前多丟臉,都說我蘇逸辰娶了個妒婦,你讓我的臉麵往哪裏掛?”
蘇逸辰對楚詩函的好,他的朋友都看在眼裏。
以至於在他們眼中,楚詩函才是正妻 ,而我不過是個“小三”而已。
再加上蘇逸辰喜歡在朋友麵前貶低我。
久而久之,他的朋友對我也沒有什麼好印象。
我不想聽他抱怨什麼,轉身道衣櫃裏去拿了套睡衣。
昨天才到醫院打點滴,今天還是有些渾身乏力。
他卻將我的睡衣憤怒的扔到地上。
“林沐瑤,你什麼態度?我現在說話都當做耳邊風了是嗎?我是不是平時太慣著你了?”
“你今天不向我保證的話,今天大家都別睡了,天天疑神疑鬼,次次搞這種戲碼,哪個男人能受的了 ?”
他扯著喉嚨,整個房間都是他的聲音。
對於他的理直氣壯,我的眼中不禁閃過一絲輕蔑。
我側過身來,對上那雙虛偽的眼角。
“保證?態度?結婚紀念日,我的丈夫和他的白月光在酒吧裏熱吻,還搞得人盡皆知,轉過來還說我小肚雞腸,請問蘇先生,你覺得作為妻子的我,應該有什麼樣的態度?”
我的聲音由低到高,最後幾乎是哽咽著喉嚨。
但是眼淚還是盡量收了回去。
單純覺得沒必要了。
2.
第二天,我從睡夢中醒過來。
一陣飯菜的香味飄到了房間裏。
我聞著香味走出了房門,卻看到蘇逸辰在廚房忙碌的身影。
這婚三年來,一直是我為他準備一日三餐。
他胃口比較挑剔,我還特意去報班學過廚藝。
現在他能下廚,我卻突然有點不習慣。
他係著圍裙,吹著口哨,一副心情大好的模樣。
“起來了?趕快來,昨天喝大發了,說了些不該說的你就別往心裏去。”
我整個呆愣在原地。
打心底有些不敢相信,蘇逸辰對我的態度居然軟了下來。
還未等我緩過神來,我就被他推到餐桌邊。
一大碗皮蛋瘦肉粥熱氣騰騰。
他還體貼的為我盛了一碗。
而我卻不為所動。
“怎麼了?趕快吃啊!”
他把碗往我前麵推了推,眼神中滿是期待。
“你這女人怎麼這麼難伺候啊?我都這麼低三下氣給你講話了,你TM別整天一副死樣子對著我,晦氣!”
“不吃拉倒!”
一大碗粥被他摔在了地上,粥液四濺。
我的腳背上很快就被燙出了一個大血泡。
我下意識的發出了吃痛的聲音。
密密麻麻的汗從額頭滾下來。
“我對皮蛋過敏。”
他的手僵在空中,被憤怒漲紅的臉瞬間癟了下來。
嘴裏自言自語的嘟囔起來。
“真TM矯情,就沒看過對皮蛋也過敏的,真事多,我送你去醫院。”
我被他抱進了車裏。
剛坐去,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撲麵而來。
車的副駕駛上還擺著幾隻可愛的玩偶。
而我知道,這些都是蘇逸辰陪楚詩函到抓娃娃後的戰利品。
楚詩函在朋友圈曬過,而我當作沒有看到。
一路上,蘇逸辰一言不發。
直到距離醫院5公裏左右,他接到了一通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矯揉造作的聲音。
“逸晨哥哥,你在哪裏啊,我好餓啊,你能過來陪我吃點東西嗎?”
車子迅速掉頭,我沒坐穩整個人往後用力一倒。
“下車!”
表情冷漠,語言冷峻。
還未等我緩過神來,他又便催促道。
“詩函現在餓了,我得給她買點吃的,她胃經常不舒服,醫院馬上就到了,你自己打輛車,晚點我再來接你。”
他搶過我的手機,將自己從黑名單裏拉了出來。
而後我被他從後座粗魯的拽了下來。
車迅速消失在我的視線裏。
腳背上的血泡鑽心的疼痛。
這已經不是蘇逸辰第一次拋下我了。
高燒四十度,他能棄我於不顧,而去陪楚詩函看漫展。
狂風暴雨夜,因楚詩函一句害怕打雷,冒著風雨也要過去陪她。
蘇逸辰對楚詩函的好數也數不清。
現在的我已經麻木了。
我給自己打了輛滴滴,隨後到醫院了做了個簡單包紮。
還好燙的不算利害,醫生說不會留疤。
在醫院裏折騰了一個下午,連蘇逸辰的一個電話都沒有接到。
最後我還是打了輛滴滴,讓司機送我回家的。
3.
剛到家時,一蘇逸辰的電話打了進來。
我下意識的按下了接通鍵。
立馬傳來氣急敗壞的聲音。
“林沐瑤,你到哪裏去了?不是說讓你在醫院等我嗎?”
處理傷口用了十幾分鐘,而我在醫院呆了一整個下午。
不是沒有等,而是沒有等到。
“我不管你現在在哪裏,你趕快收拾下,詩函說晚上要請我們吃飯。”
聽到這消息,我不禁有點震驚。
為什麼要請我吃飯?示威嗎?
我淡淡的說了句。
“我不去!”
可他的怒火就像被再次點燃,聲音也拔高了許多。
“你又在發什麼脾氣?你能不能別總是小家子氣?人家詩函好心好意請我們吃飯,你就這態度?”
“我給你講,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我下意識的看了下自己的腳背。
被包紮的地方還能看到一絲血跡。
在外折騰一天了,我隻想好好躺著。
電話那頭楚詩函的聲音也依舊清晰可見。
“逸晨哥哥,沐瑤姐姐是不是不喜歡我啊?我隻是想請她吃頓飯,拉進下我們的關係而已。”
“我也想向她當麵解釋下之前那個視頻,不想再讓她誤會我們,給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聲音嬌滴滴的,讓人聽了渾身酥麻。
而蘇逸辰卻溫聲安慰著她。
“詩函,你別和她計較,這女人心眼就是小,要是她能有你這麼懂事就好了。”
“放心,我會把她揪過來的,不會讓你失望的。”
而楚詩函則是一副嬌滴滴的模樣。
“逸晨哥哥,你對我真好。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聽到楚詩函嬌滴滴的話,我也能想象出她那副得意的表情。
電話那頭的談話有些刺耳,我掛斷了電話。
隨後吃了點消炎藥,然後沉沉的睡了過去。
這一覺不算長,而我卻做了個長長的夢。
夢到當初我和蘇逸辰相識的那段日子。
我和蘇逸辰相識於一場畫展。
當時我大學修的是畫畫專業。
而當時我的畫作在學校也算是小有名氣。
所以本地的一些畫展都會有我的一些小作品。
但是我的畫依舊不能和大師的作品相比。
當時隻是擺在一個小小的角落裏。
而蘇逸辰當天來看畫展,卻在我畫的那副畫前駐足了許久。
我不禁勾起興趣,是個怎樣的人會對我的畫有興趣。
我第一眼就被他那帥氣的五官給吸引。
而他也注意到了我,當得知這副畫是我的作品後。
他加上了我的微信,他會討論這些畫作,和自己的想法。
那一段日子,我是如此的愉快,覺得有人欣賞我的畫作。
他就像我靈魂伴侶般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他喝的酩酊大醉。
一通電話打了過來,說讓我去接他。
我二話不說,冒著大雨就去接他了。
他雙眼猩紅,渾身散發著酒氣。
好像是非常的痛苦,剛哭過似得。
那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落魄的模樣。
我將他送回了家,卻在即將要離開的時候。
他將我壓在了身上,那性感的薄唇就壓了上來。
第二天,他清醒過來。
他卻拉著我的手,說要和我交往。
我沒有談過戀愛,但是卻為他深深的著迷。
我答應了他。
開始我們像正常情侶一樣,度過了無數美好的日子。
交往到結婚就短短幾個月而已。
結婚三年內,他都對我很好。
可是自從楚詩函回國後,他對我的態度一落千丈。
他的朋友圈裏的人都瘋傳。
“要不是當初楚詩函出國了,還能輪得到她林沐瑤?”
我對他的感情深厚,我不願放棄這段來之不易的婚姻。
所以對於那些閑言碎語,我幾乎都是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我曾想,要是楚詩函沒有出現,那該有多好。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卻感覺上身一陣涼意,身上蓋著的被子被粗暴的扯開。
一雙怒不可遏的雙眼出現在眼前。
4.
“林沐瑤,我現在說的話你是油鹽不進了嗎?不是說詩函請吃飯嗎?你現在還躺下了?”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
他就已經將我塞到了車裏。
對於楚詩函的要求,他總是使命必達。
而我下意識的看了看纏著紗布的腳。
因剛太過用力,白色白布被血又染紅了一層。
我拗不過他,便讓他先去包廂等我。
還好臨走前踹著了醫藥包。
我先到洗手間去換了層紗布。
當走到包廂門口的時候,裏麵傳來男男女女譏笑的聲音。
“逸辰啊,你家那母老虎怎麼還沒來你呢?該不會是怕丟人吧,也對和詩函比,林沐瑤確實差點意思。”
我下意識的望了望自己泛黃的T恤。
跟著蘇逸辰三年,他是高高在上的公司高管。
而我是個隻會在家和油米柴鹽混在一起的婦人。
我已經忘了有多久沒有給自己置辦一件像樣的衣服了。
一個戴著金絲邊框眼鏡的男人開了口。
“我說逸辰啊,詩函都回國了,我覺得你也沒必要裝了,既然不愛那女人,就抽空把婚離了唄,人生在世幾十年,沒必要在不愛的人身上浪費時間和精力。”
“就是就是,她林沐瑤有個啥?和我們詩函比起來,連半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將我批的一無是處。
蘇逸辰沒有接話,而是眉頭緊蹙。
反而是楚詩函在一旁乖巧的打起圓場。
“哎呀,你們別開我和逸辰哥哥的玩笑了,逸辰哥哥和沐瑤二人關係好的很呢。”
雖說是在為我說話,但是聽起來卻讓人覺得不舒服。
婚姻三年,是該找個機會說結束了。
我緩緩的推開門,眾人齊刷刷的眼睛都望向了我。
下意識的回避了剛剛的話題。
而蘇逸辰沒有關心,隻有埋怨。
“上個洗手間也那麼慢?眾人都等著你呢,趕快找個位置坐下。”
環顧一圈,每個位置都坐滿了滿滿當當的人。
而楚詩函則親昵的坐在蘇逸辰的旁邊。
我忍著腳背傳來的疼痛,冷冷的說了句。
“不必了,我今天是來宣布離婚的,說完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