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前,我被歹徒綁架,慕行淵不顧一切救下我,並向我求婚。
我以為我抓住了幸福,天真的答應了他,卻不知道前麵是地獄。
婚後七年,他無數次將我囚禁在地下室,任由手下欺辱。
陰暗的地下室,獰笑的男人在手上纏上白毛巾,一拳砸向我的顴骨。
我忍著疼痛,拖著折斷的雙腿往外爬。
慕行淵摟著翟小雨的腰站在門口,語氣冷漠:“喬青璃,好好呆在這,這都是你該受的。”
聽到這話,我吐出一口鮮血,手下有些驚惶地望向他:“慕總,夫人吐血了,要不還是送醫院吧。”
“死了,就拖出去喂狗。”
說著,慕行淵就轉身離開。
我咽下喉間鐵鏽味的血,將指甲狠狠嵌入掌心,心中對慕行淵最後的愛意,也慢慢消散。
1
我從夢中驚醒,額角冷汗涔涔,夢中那獰笑著不斷放大的臉仿佛還在眼前,讓人心悸不已。
慕行淵坐在遠處,見此情形嗤笑了一聲,嘲諷道:“怎麼,裝不下去了?”
“姐姐演昏迷可真有一手,剛剛連醫生都騙過去了,不愧是當過醫生的人,就是不一樣。”
翟小雨笑著從慕行淵身上下來:“別裝了姐姐,我在網上見過,你這種就叫masochism吧,別人越是這樣粗暴的對你,你就越爽,是不是?”
“行淵哥~我早說過了,你這就是在獎勵她!”
我閉上雙眼,心底驀然升起一股悲涼,時至今日,我怎麼還敢對慕行淵抱有期待?
七年前我被綁匪劫持,未婚夫和慕行淵前去交易,在交易達成的最後一刻,綁匪忽然反悔。
“不留下點把柄,要是你們出去之後反悔報警怎麼辦?”
他要求未婚夫和我發生關係讓他作為把柄。
作為京圈的世家子弟,未婚夫選擇了逃離。
最終,慕行淵占有了我。
雲雨之後,他遮住我的眼睛,告訴我,他會娶我。
我雖有疑惑,但並沒有其他選擇,未婚夫退了婚,慕行淵溫柔的態度又引我一步步深陷。
很快,我如約嫁給他,卻不想,是絕望的開始。
新婚夜,慕行淵抓著我的頭發將我拖入地下室。
幾個人一擁而上,對我拳打腳踢,很快,我的口鼻迸出鮮血,身上也傷痕累累。
我抓著門框,向他呼救:“行淵,救我......”
慕行淵眉心微擰,身後的翟小雨上前一步,挽住他胳膊:“行淵哥,這樣叔叔阿姨也可以安息了。”
我不明所以,很快便在角落蜷縮成一團。
雨點般的拳頭落在我的身上,血跡很快染紅了地板。
昏迷之前,我總算抓住了慕行淵的褲腳,我抬起頭,正準備問句為什麼。
一隻高跟鞋準備無誤踩上我的手背。
我尖叫一聲,疼得直哆嗦。
翟小雨卻攀著慕行淵的肩膀,笑得天真:“你看,我就說她是裝的吧?”
我顫抖著唇:“你到底......為什麼?”
下頜骨被掰到難以承受的弧度,慕行淵眼底是全然焚燒的戾氣:“祭奠我父母的血,這點,還遠遠不夠。”
“喬青璃,這隻是開始。”
我並不認識慕行淵的父母,所以我也不明白這滔天的恨意從何而來。
我隻知道,我的噩夢開始了。
2
啪——
一個巴掌準確無誤印在我的臉頰,也打斷了我的回憶。
“這也能走神,喬青璃,你該不會真被我說中,受虐上癮了吧?”
我抿著唇,不發一言。
因為我知道,不論我說什麼,都會被翟小雨曲解成其他的含義。
她湊近我的耳朵:“知道當時你為什麼被綁架嗎?是我讓行淵做的。”
“你!”
揚起手的瞬間,我頓時驚叫出聲:“我的手......我的手!”
右手上五根手指詭異的彎折著,已經徹底失去了感知。
“吵什麼?”
慕行淵不耐的抬眼,冷冷道:“不就是手指骨折,這點小傷還要不了你的命。”
眼淚控製不住的落下,我緊緊攥著手腕:“我是一個醫生,我的手......我的手廢了......”
慕行淵微微一愣,身側的翟小雨歎息出聲:“真是可惜,姐姐以後恐怕再也上不了手術台了吧?”
“不是每個人,都夠資格上手術台。”
頃刻間,慕行淵就變了臉色。
我掙紮起身,卻不小心從床上掉了下來,瞬間,疼痛感麻痹了我所有的神經。
我不敢懈怠,一點一點爬向慕行淵:“過去是我錯了,我向你道歉。”
“行淵,七年了,我想......給我媽打個電話。”
我必須要救自己於水火之中。
慕行淵一把抓住我的頭發,雙目發紅:“認錯就該拿出誠意來,一句輕飄飄的道歉就算了?”
“隻要你答應,要我怎麼做都可以。”
一瞬間,慕行淵的眼神像是見了鬼,因為他知道,這麼長時間的折磨,這是我第一次服軟。
“姐姐該不會是想報警吧,你這點傷可立不了案?”
我低頭,裝作害怕:“不會的,我知道。”
慕行淵每次都會讓手下裹上毛巾打我,皮膚表麵看不出什麼傷痕,但我明白,我受了很重的內傷。
可就算是死,我也不想留在這種地方。
“你媽賣女兒要了兩千萬彩禮,怎麼,你對她還有感情?”
“你覺得,她會幫你嗎?”
我疼得小口的抽氣,卻還是忍不住反唇相譏:“慕總,這同樣與您無關,不是嗎?”
慕行淵盯著我,仿佛想從我的眼中窺伺出什麼。
“別耍花樣,否則,你知道後果,依依,我們走。”
我愣了愣:“你......叫翟依依?”
“怎麼?”
慕行淵轉身,我失笑,沒什麼,隻是我以前,也叫這個名字。
3
一周後,慕行淵帶我去了老家。
車子剛停下,一個灰撲撲的身影就衝了過來:“爸爸!”
小姑娘衣服穿的破破爛爛,臉上也臟兮兮的,一雙眼睛卻是很亮。
慕行淵從她身邊走過,直接無視了她。
小姑娘又將目光轉向我,看起來有些可憐。
祠堂久未打掃,打掃時塵煙喧囂,慕行淵拉著翟小雨往後躲了躲,用手臂替她揮去飛揚的灰塵。
翟小雨彎著眼,鄙夷都看著知微:“沒禮貌的東西,果然什麼樣的媽就會生出什麼樣的女兒。”
“不許你說媽媽!”
說著知微就衝了上去,卻被慕行淵一腳踢開,她在地上滾了幾圈,目光惡狠狠的盯著翟小雨。
翟小雨往慕行淵的懷裏躲了躲:“行淵,這孩子的眼神好嚇人啊,看起來好像要殺了我似的。”
慕行淵麵色有些陰沉,我默默擋在知微的跟前:“不是要我懺悔嗎,怎麼還不開始?”
七年前那一次,我懷了慕行淵的孩子,但翟小雨告訴他,我這個人不檢點,孩子未必是他的種。
就這樣,知微從小就被扔到鄉下,自生自滅。
可血緣這種羈絆無可言說,即使我們見麵的次數很少很少,知微每一次總會無條件的維護我。
盡管每一次,都遍體鱗傷。
翟小雨遞給我三柱香:“既然來了,就給叔叔阿姨先上個香吧。”
祠堂內的排位林林立立,我不疑有他,正準備祭拜時,手中的香卻忽然斷開。
“喬青璃,你果然毫無悔過之心!”
翟小雨應聲附和:“是啊姐姐,你就算心裏再不願意祭拜,也沒必要把香折斷吧?”
“不是,我沒有!”
我指向翟小雨:“是你!是你陷害我!”
慕行淵抬手給了我一巴掌,眸中滿是怒火:“收起你的小把戲,喬青璃,不是每個人都跟你一樣心思惡毒。”
心思惡毒?
我憤恨咬唇,世上難道還有比他們更惡毒的人?
可為了自由,我隻能忍。
“抱歉,可能是我手受傷了,拿的不穩,我重新祭拜。”
我朝著香案的方向走,卻忽然被人絆了一腳。
我一個趔趄,頭部重重磕在香岸上,慕行淵媽媽的靈位掉在地上,直接摔成了兩截。
4
血液糊進眼睛,我的眼前血紅一片。
看著男人高大的身影一步步逼近,我絕望地想,那個電話,可能是撥不出去了。
“喬青璃,你是故意的是不是!”
慕行淵掐著我的脖子將我提起來,而後重重的摜在地上。
“阿姨生前那麼和善,沒想到死後還要被人這樣對待,姐姐,逝者已矣,就算你心懷怨懟,又何必對著這排位撒氣?”
“怎麼說姐姐以前也是個醫生,這樣一點道德都沒有嗎?”
翟小雨一邊說著一邊落下眼淚,慕行淵輕聲哄著她:“這種庸醫,不值得你生氣。”
“行淵哥,我不是為了她,我是為了你,”翟小雨歎道:“祠堂這種地方,見血多晦氣,我看,我還是帶姐姐去處理一下吧。”
“總不能、衝撞了祖宗。”
我意識到不妙,連連後退:“我不要......別碰我!”
“慕行淵,翟小雨她要害我!她一直在陷害我!”
“求求你,就讓我呆在這吧!我會好好贖罪的!”
我抓住他的褲腿,卻被他一腳踢開。
“怎麼,想讓村裏的人看見你這副鬼樣子再賣一波慘?”
慕行淵咬牙切齒道:“不要以為人人都像你一樣惡毒,依依肯為你治傷已經是仁善了,居然還要被你這樣顛倒黑白?”
兩個手下走過來不由分說架起我,我看著他們,隻覺內心全是絕望。
一進門,翟小雨就推了我一把,拉上了門。
緊接著,房間暗處躥出來兩個男人,不由分說開始扯我的衣服。
翟小雨在外麵用力拍打著:“姐姐,你把自己鎖在裏麵幹什麼,行淵哥不是故意的,你可別千萬想不開啊!”
就在我被這兩人撕開衣服的當口,慕行淵一腳踹開了門。
翟小雨長大嘴,不可置信:“姐姐,你怎麼能、怎麼能在阿姨的房間做這種事!”
“你考慮過行淵的感受嗎?”
我苦笑著問她:“翟小雨,你的連環計到底結束了沒有?”
慕行淵滿臉戾氣,掐住我喉嚨的手一點一點收緊。
意識沉浮間,我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溺水的夜晚,無邊的河水將我淹沒,胸腔憋得幾乎要炸開。
這時,有人循光而來,一點點將我托至岸邊。
“我女兒是因為你死的!你得負責!”
“就是,年紀輕輕不學好,非得跳河,青璃——我的青璃啊——”
從此,我失去了原本的姓名,開始贖罪,直到我被賣出兩千萬彩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