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女領導隱婚八年,她終於打算公開我們的關係。
就在公開前一晚,交警打來電話。
沈心竹和男實習生在車裏恩愛,被人舉報影響交通。
我去交罰款。
剛到門口,就聽到女領導友人和她調侃道:
“小竹馬回國在你身邊當實習生,你那個替身老公怎麼辦?”
沈心竹頓了頓,隨口說。
“還能怎麼辦。”
我笑得酸澀。
原來我隻是個當白月光竹馬回歸,就立馬被拋棄的替身啊!
悲痛之下。
我撥通董事長電話,答應給他的傻子女兒當老公。
“我答應您,入贅做上門女婿。”
得知我要結婚的沈心竹,卻像失了智一般大鬧婚禮現場。
“你和這個傻子結婚,我怎麼辦?”
我模仿她當初的口吻,隨口說:“還能怎麼辦。”
1
交完罰款,接過交警遞來的車鑰匙出門。
撞見沈心竹站在門口。
今年的初冬裏,還摻雜了點夏天的餘熱。
她身上隻穿了件米白色的長袖連衣裙,腳上踩著平底小羊皮鞋溫溫柔柔喊我。
“傅辭。”
原來她不是固定隻穿黑白灰,冰冷又沉悶的女霸總形象。
也可以這樣溫柔又知性。
她聲音又低輕又緩的,向我娓娓道來解釋。
“許赫他剛進公司,有很多地方不懂,我隻是抽空在車上教教他。”
“沒想到會鬧出這樣的烏龍。”
許赫是剛進公司沒錯。
可一個設計部的實習生,來找客服部的總監學習。
能學習到什麼?
這種拙劣的借口,我懶的拆穿。
輕輕點了點頭,語氣僵硬又帶著冷漠的回答。
“今天風大,我們走吧。”
她訕笑著撈起疊放在綠化樹叢上的衣服,邊說邊往身上套。
“你還別說,確實有點大。”
隻一眼我便看出,這是躺在我購物車裏許久,都舍不得下單的小眾品牌運動外套。
我暗暗苦笑一聲。
這恐怕是那位隻聽過,沒見過的白月光竹馬的衣服。
我步子走得不急。
在後麵套好衣服的沈心竹,很快追了上來。
“傅辭你等等,許赫還沒來!”
我擰眉不悅。
沈心竹卻一臉坦然,自顧自說著。
“許赫最近搬家到我們隔壁,剛好順路就載他一程。”
我的臉色越來越黑。
腦海裏開始湧現,剛接到交警電話時。
她和許赫親密接吻,違法將車停在高架橋上的場景
火氣在心頭翻湧,屈辱感也隨著升騰而起。
沒好氣的接話道:“他不是有車麼。”
聞言,沈心竹頓時恢複到往常冰冷嚴肅的氣場。
“傅辭這不是在和你商量!”
我的下頜線緊繃成一條線,倔強又不服氣的偏過頭。
無聲的抵抗。
沈心竹眉頭挑起眸子緊盯著我,目光開始變得分外森冷出聲警告。
“傅辭!我警告你不要忘本!”
她說的話擲地有聲。
沒有把話挑明,更像是無聲地再說。
【啊~,你看我都把話說得這麼給你留麵子,你還要這麼不識好歹嗎?】
我冷冷笑著。
心裏卻像有把鈍刀子,在一下又一下的磨著心頭肉痛苦又煎熬。
“是,我怎麼可能會忘本呢?”
怎麼可能呢!
一個孤兒,好不容易從小山村裏考上大學,卻沒錢交學費。
是她見我可憐,將我帶回家。
許諾會給我大學四年的所有學費。
要是後麵想考研讀博士生的話,她也全都承包。
唯一的條件。
就是和她結婚領證。
好成全老人家,想要看孫女成家的心願。
我是她在荒野裏挖到的柏樹苗。
挪到城市裏養成了城市景觀柏。
有定時的修剪,也有定期的養料。
但自由,和自我思維,則是不該多想的妄念。
我沉默下來。
像個上了發條的木偶,機械又毫無生氣的一板一眼回道。
“我去先把車開來。”
沈心竹頷首,眼神漠然語氣依舊冰冷。
“好。”
我轉身離開。
像是逃命一般,快步離開這個感到令人窒息的地方。
打開車門,鹹腥的異味從後排方向撲麵而來。
看來不僅僅隻是在高架橋上親吻,而是更加深入地了解了對方。
“說是先來開車,結果你愣在這是要幹嘛!”
沈心竹衝我喊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扭頭看去,她身後還跟著,一個長的和我有七八分像的男人。
看來他就是許赫了。
他眉眼都帶著柔和的笑,和沈心竹緩聲說。
“不著急的。”
許赫好似渾身自帶溫柔的氛圍濾鏡走到我麵前,向我伸手。
“你好!我叫許赫。”
說著他轉頭,向沈心竹投去寵溺的目光笑著繼續說。
“是心竹的朋友,也是一起玩到大的玩伴。”
許是我敏感。
他在說一起玩到大時,我聽出了他語氣中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炫耀。
我回握他的手,禮貌鬆開後提醒說。
“車子目前還不太方便坐進去。”
許赫嘴角帶笑,眼底卻流露出失落的情緒。
“沒關係我可以去打車,你送心竹回去就好。”
我本以為他會裝的高明點,但沒想到是這麼低劣的綠茶味。
可沈心竹卻看不穿。
她蹙眉瞪眼看向我,又轉頭暖心勸慰著許赫。
“這車我開,你坐副駕駛。”
隨後朝我丟下一句:“你自己去打車。”
利落地繞過我,坐上去主駕駛。
不過片刻,她的鼻頭開始輕輕聳動。
似乎是為了確認,又仔細嗅了嗅,確認是後排散發出的味道時。
她的臉色驟變。
許赫緊接著坐上副駕駛,也和她一樣。
這場景,看的我心裏頓時有種大快人心的感覺!
有預感,她下一秒肯定會找托詞讓我開回去。
我忙趁機他們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疾步跑開。
果然,等我跑出十幾米遠後。
沈心竹焦急地喊話聲傳來。
“哎~傅辭......等等。”
她的話,我當然“沒聽見”。
因為我很老實,按照她說的去執行,早打車走了。
我怕工資扣太多,月底全勤獎沒了。
就隻敢請上午的假,下午回去上班。
趕在最後一分鐘,到達公司。
董事長秘書站在我工位前,笑眯眯地看我。
“設計部二組組長傅辭?”
我氣喘籲籲點了點頭:“是......呼哧......是我。”
來不及多想,我就被董秘帶到十五樓董事長辦公室。
等董秘出去後,董事長用一種很是奇怪的笑容盯著我。
“傅辭,你願意娶我女兒嗎?”
2
我如遭雷擊,傻愣在當場。
後麵經過董事長的解釋,我才明白過來。
原來前兩天董事長的女兒來公司探望他。
在休閑區吧台想喝橙汁夠不到,急的團團轉。
但其他員工都假裝看不見。
隻有我好心上前幫忙。
我也回憶起那天是沈心竹想喝拿鐵,但她嘴挑平常隻愛和我衝的。
幫忙也隻是湊巧。
董事長聽到我說湊巧,笑著搖了搖頭。
一臉高深莫測的摸樣接著說。
“我找大師算過了你和我女兒八字很配。”
“你和客服部沈心竹的事我了解,你可以回去考慮下,到時我會出錢替你還欠她的債。”
在別人眼中,這或許是天上掉餡餅。
可本質上和沈心竹當年資助我一樣,利益從來都是等價交換的。
我沉思片刻,心中有了答案。
但麵上依舊表現出為難的摸樣,沉沉說道。
“您再等我三天,我需要時間好好考慮一下。”
“好。”
按我現在的想法當然是想立即拒絕,但考慮到我還在公司上班,就隻能走迂回路線。
等三天時間一到,就說考慮清楚不合適就行。
回到五樓辦公大區。
就聽到客服部的八卦聲,如同菜市場一般。
“哎~沈總監今天居然沒換衣服!”
“可別說,我在車裏午休的時候,您猜怎麼著~,我看到她和設計部新來的實習生坐一輛車來的。”
“呦~聽說沈總監結婚了的,隻是一直沒對外宣布玩隱婚,現在看來這隱婚老公就是那個實習生了。”
我的關注點卻在沈心竹沒換衣服上麵。
她有個保持多年的小習慣。
平常穿出去上班的衣服,要保持一個禮拜不重樣。
之前有一次在外地出差,實在沒有新衣服換,打電話讓我送衣服去。
我換乘了三趟地鐵,飛機轉高鐵轉出租車,才勉強卡到最後時間送到酒店給她換上。
而這次她跟著許赫,居然沒換衣服就來上班了。
果然白月光竹馬的地位,就是不一樣。
我默默聽完本想走,就見到許赫躲在不遠處聽著。
有他的地方,沈心竹應該就在不遠處。
四處打量了下,果然看到她就坐在發財樹旁邊。
裏麵笑完,又開始喧鬧地八卦起來。
“哎你們說這沈總的隱婚小老公是設計部的實習生,那......那個誰,設計部組長傅什麼,是什麼意思啊?”
“就是那個老給沈總泡咖啡的傅辭是吧,我看那多半是想追求沈總,走捷徑的......。”
“咦~沒想到他是這種人,難怪能再一年內就升職當組長。”
這世界上最惡心的行為,就是給人造黃謠。
他們說許赫是她隱婚老公時,沈心竹麵上看著還有些不悅。
說我是男小三,想上位時,她竟然沒有任何反應!
許赫湊上去低語兩句,他們就打算這樣走了。
可我不想忍!
大步走過去,直麵她們。
眼神坦蕩又認真,質問的語氣也絲毫不露怯。
“是誰說我靠下半身升職?就算是我靠了,又能怎麼樣?”
“我人長的高,相貌不說一等一的好,但放人堆裏也能被誇句帥,性格好能力突出,不想有些人想靠也沒拿得出手的資本!”
全場鴉雀無聲。
我嗤笑一聲。
覺得沒意思,轉身想走。
有人站了出來,不服氣道。
“我們隻是閑聊幾句,你有必要這樣上綱上線嗎!”
哎呀~她這就有點子挑釁到我了。
我張口欲回擊回去。
許赫急匆匆的勸架聲從身後響起。
“傅辭哥,她們一群小姑娘就是和你開開玩笑,你怎麼還當真了~。”
我凝眸靜靜看著他。
許赫嘴角帶笑走入人群,和客服部的小姑娘們頷首打招呼。
她們像是愛嘰嘰喳喳叫個不停的麻雀,被人嚇唬一次畏懼地短暫閉嘴。
可當遇到許赫,這個麻雀大佬出現。
她們又恢複到不怕死的嘰喳中。
“是啊,是啊,我們就是開了個小玩笑而已。”
我冷笑一聲,語氣不善的回答答。
“那我說你也是靠身體來公司上班的,這個玩笑你能接受嗎?”
沈心竹臉色不悅的從遠處緩步走來,朝我大喝一聲。
“傅辭!”
許赫臉上掛著標準微笑,又像個老好人一般站出來勸說。
“心竹你別生氣,到時我替他給客服部的所有人道歉。”
沈心竹不厭惡又帶著不耐煩的盯著我。
而後又切換成,笑意吟吟的樣子看向許赫。
“他就是這樣,不用為了他去讓自己委屈。”
我在心裏冷笑暗諷。
爭端他一手挑起的,現在看我和別人吵起來了,他又假裝好心的出來勸架。
他估計一直在心裏偷笑,哪裏還會有委屈!
越想越氣。
我朝他惡狠狠地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的懟道。
“我說要你替我道歉了嗎?”
“屎殼郎掉納豆裏,怎麼哪裏都有你!”
沈心竹見許赫被我懟的一臉受傷,急的不行朝我怒斥。
“傅辭你夠了,給我閉嘴!”
她總是這樣,不管我和別人因為什麼有爭執和摩擦。
都會第一個怪我。
客服部的小姑娘們見沈心竹凶我。
一個個像押寶一樣,開始在我和許赫身上下注。
“哎~你們說沈總會選擇誰啊?”
“我看就選許赫,他太可憐的,本來是好心還被人當成驢肝肺!”
“你們在說什麼呀!沈總肯定選許赫啊,他們倆才是夫妻不是。”
是啊,在外人眼裏他們才是夫妻。
我抬眸看向他們,眼底像是被陰霾覆蓋半點透不出光。
泥人也有三分尿性,我也會受傷也有自尊心。
強忍著眼中淚水打圈都不敢流下來,扯了扯嘴角露出僵硬的笑。
“好,沈總的話,我怎麼能不聽呢!”
我轉身大步離開。
許赫還在繼續轉著他的好人,焦急地催促她。
“心竹我隻是被說了兩句又不是大事,你還是先快去勸勸傅辭哥吧。”
沈心竹聲音中透出漫漫的不耐煩。
“他就是這樣,等過一陣子就會好的!”
我走的越來越遠,聲音也逐漸聽不清。
原來愛得太滿,太卑微的那個人注定會輸。
3
沈心竹在等我低頭向她道歉。
而我也堵著一口氣不肯低頭。
就這樣僵持了一天,晚上我也罕見的沒有回家,去酒店將就了一晚。
第二天午休的時候,她忍不住發信息找我。
我想了很久,最後還是覺得婚姻不是兒戲,兩個人結合在一起就注定會有摩擦。
她既然給了台階,我就順著往下走就是。
進到她辦公室後,她便開始喋喋不休地抱怨起來。
“許赫為你了好,你不領情就算了,這些天你耍小脾氣不理我也忍了。”
“你在設計部給許赫穿小鞋是什麼意思!”
本以為是為了我們調解我們之間的矛盾,沒想到還是因為許赫的事。
我定定看著眼前這個和我隱婚八年的妻子。
她在沒求證事實的情況下,為了別的男人毫不留情地炮轟我。
“我做了什麼,讓你覺得我給許赫穿小鞋了?”
沈心竹冷哼一聲。
臉上寫滿了“你還有臉問我”的摸樣。
緊盯著我,一字一句道。
“還有臉問我!許赫不會用打印機你就不能教嗎?”
“你為什麼要指使設計部的人針對孤立他!看著他傻站在打印機前。”
聽完我簡直想笑。
一個設計實習生不會用打印機,難道沒長嘴不會問嗎?
說我指使設計部的人孤立他,更是無稽之談。
我是二組組長,他是一組的實習生。
我們工作不互通基本不交流,更何況後麵還有三四五組。
難道我能指使全部人孤立他嗎?
見她這樣,我不禁不禁裏暗暗反問。
沈心竹她有愛過我嗎?
沉默了半晌後。
我目光堅定的,問出了一直想要問的話。
“沈心竹我是你老公嗎?”
“是你結婚證上的合法丈夫嗎?”
沈心竹被我問的一愣,麵上充滿著疑惑。
“你在說什麼?你不是還能有誰是?”
我譏諷的笑出聲,語氣中充滿了悲傷反問道。
“那為什麼她們在傳許赫是你的隱婚老公時,你不解釋?”
沈心竹麵色難看地偏過頭不敢看我。
眼角餘光更是透著心虛,低聲弱弱說。
“現在還不適合公開。”
我苦笑一聲,眼中悲涼更甚。
她甚至都不願意找個好點的理由哄騙我,隻這樣隨便糊弄我。
我不死心又接著問。
“如果我和許赫隻能二選一,你會選誰?”
4
她朝我狠狠瞪了一眼,眼神透出一抹凶狠之色。
“你在耍什麼小脾氣!這不無理取鬧嘛!”
聞言,我的心徹底涼了下去。
不正麵回應,就是最好的回應。
沈心竹不想和我再拉扯這個話題,眼神漸漸頹廢下去,露出無奈的神色來。
“你有這個多餘的時間,為什麼不拿去好好掙錢,現在經濟壓力也很大好不好!”
我心裏迷惑。
她這意思是家裏沒錢了嗎?
可轉念一想也不應該啊!
我本碩連讀七年,時間雖然久。
但我都是半工半讀,花的錢不多。
而且沈心竹的年薪也很客觀,外加前兩年她奶奶離世留下了50萬存款,還有二環那邊兩套房子。
還有我上班這一年,每月都會上交一半工資作家用。
她怎麼會缺錢呐?
我眼中疑惑的神色更顯,便順勢開口問道。
“為什麼會經濟壓力大?”
沈心竹“哎”了一聲。
歎息完,才幽幽解釋起來。
“許赫家裏在海外開辦的公司出現資金危機,為了救公司找我借錢......。”
我驚得立馬打斷她的話,揚聲反問道。
“所以你把錢全借給他了?”
沈心竹愣了一會,好似感覺不是在說她的事一般在出神。
見我急吼吼的又很快隱藏起來,看著我的目光也外露出更多的怯弱。
“不止存款,還有名下的房子車子全做了抵押換錢出來借他了。”
我頓感天榻了。
她為了許赫,竟然能擔這麼大的風險。
我想那天許赫蹙蹙眉,說想要沈心竹的命。
她也會毫不猶豫地雙手奉上。
以前我每月工資給她一半後。
都會留五百塊錢給自己當生活費,剩下的錢全部存起來。
隻是期望著,能一次性將這些年的學費還給她,換取我能和她平等的對話。
現在看來簡直像個巨大的笑話。
或許沈心竹她根本就不愛我,當年她會提議說嫁我,也許不僅僅隻是奶奶催的急。
我想還有一層原因,是我和許赫張的七八分相似。
是沈心竹得不到正品的時候,費點小錢買到滿足當下渴望的仿品。
還是最劣質的那種仿品。
不然平常不會對我呼來喝去,像條狗一樣一點都不珍惜。
空氣好似在這一刻靜止。
沈心竹眼框微微紅,聲音都帶上哭腔。
“現在催債的一直找我還錢,我這都不夠還差了點,經濟壓力真的很大。”
我閉上眼,強壓下想掐死她的衝動。
從牙齒縫裏擠出話來問。
“還差多少?”
沈心竹眼睛亮了亮,嘴角止不住地上揚。
但麵對我時,還是那副無奈又尋死膩活的樣。
小心翼翼伸出手機比劃了個十,輕輕說道。
“還差二十萬。”
5
我無奈搖頭,而後聯係了班上的富二代同學借了十萬。
外加我自己存了十萬塊,剛好湊滿二十萬給她轉去。
沈心竹的臉色再聽到那句。
“支付寶到賬二十萬元。”
柔和地洋溢出幸福,笑容更是快要掛不住臉。
身上背的債,外加還有沈心竹的債。
我像打了雞血一般,開始瘋狂賣力的投入到工作中。
直到夜色漸起,月掛枝頭。
我乘坐公司的最後一趟公交車回家。
沈心竹這個點基本已經睡了。
怕把她吵醒,我拿鑰匙開門的動作都很輕又緩。
門被打開那瞬間,耳邊立馬響起沈心竹和許赫說說笑笑的聲音。
許赫笑的尤為大聲和誇張。
“啊哈哈哈,他真的給了啊!”
沈心竹的語氣更是頗為得意。
“那是當然,他的錢不夠還找同學借了點。”
許赫的笑聲停了下來,語氣裏卻開始憋著壞提議道。
“那我們下次來個更慘的,就說你得病了諸如此類。”
“我賭他下次還會再給。”
沈心竹訕笑著回:“我賭他不會。”
中間停頓了片刻。
她的語氣透著鄙夷又接著說。
“你都不知道,我和他說借錢給你的時候,他一聽整個人露出那種小市民沒見過世麵的樣子真的很惡心。”
“窮山溝溝裏出來的人,要他的錢簡直是等於要他的命,現在肯給也不過是金額不高而已。”
不可否認沈心竹說得對。
我這種窮山溝裏出來的人,最是扣著錢用,錢也等同於我的命。
可就是這樣,我依舊願意掏出全部身家給她。
甚至為了她,厚著臉皮出去借錢。
可這不也恰恰證明,我將她置於金錢之上嗎?
我收回剛踏進去的腳,一步步往後退。
直到“嘭”的一聲。
關門聲響起。
我似是害怕她會追上來,一刻不敢停下地往前跑。
跑進消防通道。
我也不知道我在等什麼,就那樣傻傻等著。
一分一秒過去,半個小時沒了。
她還是沒出來找我。
我笑了,淚水順著眼角滑落。
手機消息聲響起。
眼淚朦朧了我的雙眼,我點進去一看是董事長的信息。
“小夥子,還有五分鐘考慮時間截止,你想好了嗎?”
我閉上眼,拿衣擺抹去淚水。
顫抖著手在鍵盤上敲下“我想好了”發出
緊接著又馬上撥通了電話過去。
電話接通。
沒等對麵出聲,我便立即鄭重地說道。
“我答應您,入贅做上門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