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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手術室被推出時,我還沒從剛剛的消息中回過神。
“薑小姐,對不起,我們盡力了,隻能救下您,您的孩子,請節哀。”
手術的白熾燈照得我整個人都恍惚了起來。
她在說什麼。
我的孩子明明都已經六個月了。
他明明好好的在我的肚子裏活蹦亂跳。
我們明明馬上就要見麵了。
可是我的手觸碰到肚子。
嚇了一跳,那裏如今幹癟癟的。
什麼都沒有。
我猛然回過神來,喉嚨裏像被塞滿了棉花。
連哭泣的聲音都發不出來。
“你放心,隻要有我在,誰都越不到你前麵去。”
我死死掐著手掌心,盯著前麵的兩個人。
我的丈夫顧靖正一手抱著他的白月光林月月。
一手替她拿掉嘴邊的頭發。
眼裏的溫柔與愛意快要將我燙傷。
他是我的丈夫呀。
是我的丈夫呀。
護士推著我的擔架也停了下來。
“顧醫生對他老婆可真好,我從來沒見過顧醫生對別人這麼溫柔過。”
我抬起頭看她,冷冷的。
她像被我嚇到般,許是想起我這個剛喪子的孕婦,從始至終都隻有我自己一個人。
顧靖抬起頭看到我,眼裏閃過一絲心虛。
立馬抱著林月月轉身。
速度快得仿佛身後有鬼在追。
我看著他狼狽逃跑的樣子,有些想笑。
便真的笑出了聲。
笑著笑著,又止不住地流下淚。
護士在一旁驚叫:
“哎呀,你剛手術完,情緒不要太過波動,小心傷口會裂開的。”
可是眼淚就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突然歎了口氣,遞過來一張紙,也不再勸說。
安靜地將我推回了病房。
“你手機給我,我給你老公打電話!自己老婆出了這麼大的事,什麼男人啊,麵都不露!”
她接過我的手機,就給備注“老公”的人打去電話。
“嘟嘟”聲響了很久,一直沒接聽。
她尷尬地睨了我一眼,又再次撥打。
這次接通了,她剛打開免提,對麵就傳來顧靖不耐煩地怒吼:
“沈念!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在這種小事上吃醋!月月有心臟病,沒有那個血袋她會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