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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同時檢查出身孕和卵巢癌的我在婦產科拐角偶遇了我的老公。

他正哄著他小助理:“她父母為救我去世,和季以清結婚是我推脫不掉的責任。”

“車禍時我讓醫生摘掉她的輸卵管,就是向世界宣告,隻有你生的孩子才能得到我的認可。”

我出門就被狗仔堵住,詢問我與影帝顧西城婚姻狀況。

鎂光燈下,我將孕檢單撕碎,朝鏡頭展露微笑:“過往不提,現在讓我們衷心預祝顧影帝即將恢複單身。”

祝賀你顧西城,馬上就要擺脫掉我這個責任了。

“季小姐,我建議您盡快住院流產化療。”

醫生話語回揚耳畔,我從鏡頭前離開時都還渾渾噩噩。

晚上,我還沒做好孩子和生命的抉擇。

顧西城難得地回了家,夾糅尼古丁氣息。

他衣領上的口紅印,是小姑娘隔空刻意的炫耀。

我挪開眼,男人眸中揉著清冽:“什麼意思?”

和顧西城青梅竹馬長大。

從高中遇到秦安時,他就對這個學妹多加照顧,隻是後來秦安出國留學,才給了我趁虛而入的機會。

後來我陪著他成了炙手可熱的影帝,秦安也應聘了他的助理。

我曾歇斯底裏的吵過、鬧過,為逼他抉擇而從七樓一躍而下。

哪怕相互折磨,也要和顧西城到死。

現在生命真的快要走到終點。

我反而累了:“放你和秦小姐廝守,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心願嗎?”

顧西城將長指深陷我發絲,耳尖酥麻滋味由他熱氣噴灑:“你三年不肯鬆口,憑什麼你提要走,我就該答應?”

微挑音調像情人低喃,實則涼薄。

大掌在我每寸肌膚遊走,男人含住我耳垂時聲音含糊:“一天沒離,就要履行一天夫妻責任......這可是你說的。”

他很會點火。

可再對上那抹口紅印時,我迅速清醒,用大力將他推開。

碰過別人再來碰我,太臟了。

“沒勁。”顧西城目光瞬間冷了下來,還夾糅著幾分我看不懂的情愫:“我要進組了,替我收拾好行李。”

“你也一起去。”

我確實得去。

他這次拍攝參演的劇本......是我寫的。

即便不為顧西城,我也要去看看我筆下的角色被塑造成了什麼模樣。

第一晚就是湖邊夜戲。

我看著顧西城在強燈下說著台詞,心頭莫名。

最開始照著他為原型寫作,他的外形像從書裏剛走出來般清冷不失儒雅。

可我在他身上再找不到半點屬於我心中的人物弧光。

我沉浸在劇情中,壓根不知道秦安從什麼時候來到了身後。

她麵容嬌俏,開門見山:“沒想到你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臉。”

“可這次你沒機會了,我懷孕了,西城哥答應會給我和孩子一個家。”

耳邊嗡嗡。

醫院拐角聽到的殘忍真相還在我耳畔回蕩,我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停留在秦安還沒顯懷的小腹。

我退後半步:“恭喜。”

“離婚協議我已經發到顧西城郵箱,你記得提醒他簽。”

這次,顧西城的愛和所謂家庭的溫暖,我全都不想要了。

可秦安卻沒放過我:“你以為我會信你的鬼話嗎?”

“你利用他的善良糾纏了他這麼多年,我隻能幫他做出選擇了。”

手腕一疼。

我沒錯過秦安眼底一閃而過的猙獰。

還沒來得及反抗,耳邊突然傳來落水聲。

冰冷湖水灌進耳鼻時,我下意識地護住了小腹。

秦安喊道:“西城,救我!”

我和秦安一齊落水的動靜不小。

拍攝計劃中止,高大身影迅速掠過在我撲騰的眼前時,我看到顧西城猩紅雙眼。

從小我就是個旱鴨子。

在某次大水淹城,父母出差,顧西城如光般出現,將我從坍塌房梁中救出。

我現在都還記得他背著我走出沒肩洪水時的溫柔與耐心。

全程,他都沒讓我濕了衣角。

過往與現實恍惚,我朝顧西城伸出手時帶著最後期待。

畢竟我才是他的妻子,我也懷著孕......

2

大水迷了我眼。

手腳愈重時,顧西城與我擦肩而過。

他沒有看見我期翼的麵容。

窒息感包圍我鼻腔,我朝更深的水裏深陷。

心頭撕裂的大口卻還是疼得讓我差點喪失求生欲。

可我現在不是一個人,拚命撲騰也還是越陷越深。

劇組怕鬧出人命,將我撈了起來。

我咳了好幾口水,秦安已經在顧西城懷中嚶嚶地哭著:“我好害怕。”

“我隻是想向季小姐分享喜悅,沒想到她居然會下這種狠手。”

“西城,這個孩子是老天賜予我的瑰寶,要是有個意外,我不會原諒自己的。”

話語一下點燃男人心頭怒火。

冷意席卷,我甚至敏銳地從他眼底察覺到殺氣:“季以清,我本來以為你隻是不要臉,沒想到你還狠毒。”

“自己生不出孩子,看不得別人好過?”

我心口悶悶地脹著水,窒息和疼痛同時向我血脈蔓延至深。

唇角嗡嗡的,我甚至連質問他是誰摘除了我的輸卵管的力氣都沒有。

那些用來指責我的詞彙,形容顧西城才合適:“不是我......”

男人冷眼從我身上掠過,“這筆債,我以後會慢慢和你清算。”

顧西城將秦安打橫抱起後,向工作人員撂下狠話:“誰要是敢管她,就是和我作對!”

從始至終,他都沒看我慘敗臉色。

連劇組同事在經過我時,都帶著鄙夷唾棄。

有顧西城帶頭,誰也沒想聽我解釋。

冷風一吹,偌大的湖邊隻剩我瑟瑟發抖。

想用手臂環住身體取暖都是奢求。

更別提走回酒店。

當我意識彌散時,身下突然的暖流讓我靈魂一振。

是血腥味。

我搭了半條命才終於來到的骨肉,正在抽離出我的身體。

不可以!

剛想站起身,卻又重新跌入泥腥土裏。

鋒利石塊碾出血跡。

手機就跌在不遠處,我隻能用爬得去將它撈回。

連屏幕光都有些看不清。

隻能就近撥出緊急聯係人號碼。

電話被無數次掛斷後終於接通。

“救救我。”音調破碎組不成詞句,我幾近哭喊:“求你了,救我們的孩子。”

“什麼孩子?”秦安嬌俏音調從那頭傳來:“季小姐又做夢了?你上哪懷孕?”

“西城正在給我熬薑湯,沒空搭理你。”

“他說了,像你這種心思歹毒的人,就該在底下好好反省。”

我最後清醒用來聽到顧西城的溫柔語調:“乖乖和誰在打電話?快來喝湯,我怕你嫌苦,特意加了很多冰糖。”

是我平生沒見過的溫柔。

原來我以為顧西城生性孤傲,現在才知道他隻是從沒愛過我。

這些年的堅守與糾纏,是笑話也是錯付。

手機摔進泥裏,我感知到血液流動速度還在加快。

眼前的光蹂躪破碎。

我在心裏發誓。

我再也不要愛顧西城了。

3

氧氣從鼻腔抽離的滋味記憶猶新,我差點以為自己再也醒不過來。

“從不下蛋的母雞真能懷孕?”秦安奚落坐在床邊:“還偏偏趕在這時候。”

我沒錯過她眼底恨意。

正是這抹恨,讓我確切相信,孩子保住了。

他是這個世上唯一沒有舍棄我的存在。

心中大石才剛落下,就聽秦安又道:“西城忙著拍戲沒法過來,他讓我轉告你,這孩子你別想生。”

“流產手術已經替你預約好了,隻有我生下得骨肉才能得到西城認可。”

秦安話語比昨晚冰冷湖水更刺骨。

我將難過的念頭甩出腦海,“隻要我還有一口氣,我都絕對不會讓你們動我的孩子!”

背脊挺直手機,我的話語鏗鏘。

事先,我確實沒想好要留下這個孩子。

留下他意味著我要放棄化療,豁出自己的性命。

但經過昨晚,我能感覺到脈搏中跳動得另一抹心跳。

他沒舍棄我,我也一定不會放棄他!

也沒有任何人能替我決定孩子的去留。

“何必呢?”秦安冷笑:“連親生父親都不歡迎他的存在。”

“你爭不過我,這個野種也注定留不下來。”

字字紮心。

我不顧手背上綁著的輸液瓶,將她小人得誌的模樣推倒時,眼眶猩紅:“我和顧西城是合法夫妻,誰是野種?”

“我不會讓你們傷害我的孩子,誰都不行!”

氣血上湧頭顱,我沒意識到為什麼秦安會突然停下反抗,像隻小白兔般任由我斥責。

直到冷煞氣息攀附後背。

我腳下一輕,單薄身形被顧西城當作臭抹布般提起甩在牆麵,背脊撞得生疼。

“你還記得我們是合法夫妻?一個野種,值得你這麼看重?”男人眉峰微挑,大掌掐住我命脈脖頸。

從他眼底,我看到抹怒火燃燒殆盡。

起初,我以為顧西城最多隻是不歡迎孩子的到來。

可當他真附和秦安話語極盡詆毀的這一刻,我隻感到可悲又可笑:“野種?”

“顧影帝當真是深諳說話的藝術,連自己都罵進去了?”

顧西城眼底火光更甚,笑中帶嘲:“這個孩子跟我,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什麼意思?

我僵在原地,連疼都忘了。

“每次和你之後,我都會讓保姆研了緊急避孕藥加在你日常飲食裏。”

“至於你的野種,你是真忘了?”

零星記憶在腦海回蘇。

三月前在顧西城的生日宴上,我喝得稀裏糊塗,以為是他將我帶回了房間。

事後......

我身上留有痕跡。

“算算時間,小野種就是那天晚上懷上的吧?可是那晚,西城始終都和我在一起呐。”

冰冷傳遍全身,我怔在原地呆了很久。

“這個手術,你不做也得做。”顧西城涼薄語調牽扯鄙夷:“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跟我姓顧。”

4

顧西城擁著秦安走了。

病房內,隻剩我一人呆滯。

耳邊還縈繞著秦安方才避過男人告知的真相:“其實你沒記錯,那晚是西城將你帶走的。”

“也是他親手把你送到了別人的床上。”

“誰讓那人手上握著新戲資源,又偏偏看上你呢?你霸了顧太太的位置這麼多年,也是該付出。”

通體冰涼莫過於此。

我從來沒有想過,顧西城居然能夠狠心至此。

我們好歹一起長大,夫妻三年。

在車禍時,是我替他擋下了劃向他麵頰的玻璃,保住了他的星途璀璨!

我將指尖掐緊掌心裏直到血肉模糊也不明白,顧西城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就算沒有愛情,這麼多年的阿貓阿狗也該多幾分憐憫。

可是沒有。

他傷害我,還要將我唯一能留給世間的美好奪走!

無論腹中孩子的父親是誰,他都首先是我的骨肉,我一定不會允許任何人越過我決定他的去留!

夜幕降臨,我想逃離。

卻忘了整個影視城到處都是顧西城的熟人。

當被顧西城私人保鏢擒住四肢時,我用盡全身力氣反抗也無果。

隻來得及迎上那雙冷冽眸子:“就為了個沒出生的野種,逃離我?”

下巴生疼。

顧西城攥著我頜角的手背上暴起青筋,“不可能。”

“他是我的孩子,不是野種!”我看不懂顧西城眼中莫名,幾近聲嘶力竭:“我的利用價值已經全部被你榨幹,還不能放我走嗎?”

男人神情微黯。

我卻顧不上那些:“你如果擔心他的存在會影響到你的名聲,我們可以立馬離婚。”

“我不會讓這個孩子姓顧,我隻想留下他。”

體內癌細胞已經轉移蔓延,我離死不遠。

用我的性命換來一條新生。

是我唯一想做的事。

可顧西城壓根不給我機會:“父不詳的雜碎也值得你這麼上心?”

“季以清,我討厭你這副為了任何人都可以越過我的樣子。”

很多年來,我的眼裏、身邊沒有朋友,世界小到隻容得下顧西城一人,以他為光,為我所有。

現在,確實這抹光徹底掐滅了我所有希望:“將人帶去醫院,今天就將手術做完。”

我幾近哀求,掙紮著恨不得能給顧西城跪下:“放過我的孩子。”

“我知道以前是我讓你礙眼了,我可以保證從今往後都再也不出現在你的麵前。”

話音落下。

沒有轉機。

直到被捆在冰冷的手術台上,顧西城特意囑咐醫生不讓給我打麻醉,是在提醒我“不忠”的代價。

可明明是他將我送上別的男人的床。

我唯一想要得,隻是留下我的孩子。

掙紮著想起身哀求,想讓顧西城放過我一次。

可是沒用。

情形之下的疼痛撕裂。

無一不在提醒著我。

我珍視的所有從體內一點點抽離。

連逃離的機會,都沒有。

這樣的人生......活著究竟還有什麼意思?

靈魂剝離前,我像是聽到外界傳來緊迫音調:“不好!”

“病人大出血了!”

“顧先生,病危通知書請您簽字。”

“病危?”顧西城呼吸隨之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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