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的飛機準時起飛。
抵達海南時天已將晚,但我還是穿著婚紗去了醫院。
當然,我沒有帶著隋元彬一起,他那張喪死鬼一樣的臉無論出現在哪裏都隻會破壞氣氛。
厚重的裙擺吸引了醫院所有人的注意。
我找到程安的病房,一眼就看到病床上那個瘦得不像樣的人。
我看了眼他光禿禿的床頭,剛想感歎還是自己有眼力,知道帶束花來給他增添生命力,就被身後一道聲音喝住。
“你誰啊!把花拿開,他不能接觸花粉!”
我回頭,發現來人正是程安的妻子,小林。
她認得我,曾經我裝醉發瘋攪黃了她的婚禮,讓她沒少跟程安蛐蛐我。
我還以為這樣能讓他兩人趁早分開,沒想這女人有點手段,竟然一直死皮賴臉拖到了現在。
小林見到我這一身裝扮瞬間爆起,急吼吼將我扯出了病房:
“你來這幹嘛?還穿這麼一身,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呢!”
我整了整頭紗,一如既往給她一個白眼:
“我是來跟程安補辦婚禮的。我們兩個曾經互相承諾過對方,要一起邁入婚姻的殿堂。”
“雖然世事有變,讓我們遺憾錯過,但我想在他彌留之際把他這個心願完成。”
小林嗤笑:“心願?你哪個耳朵聽他說了這是他的心願?你發給他的那些消息他一條都沒回,你自己心裏都沒點數嗎?”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那都是你管著他不讓他聯係我!”
說到這個我就來氣。
明明程安分手後還跟我互訴衷腸,說想我舍不得我。
結果跟這個女人在一起之後發去的消息就都石沉大海了,這不是被她管著是什麼?
我不肯讓步地瞪著小林。
而小林看著我,又看了看病床上的人,突然笑了:
“好,那你自己去跟他說吧,我不管。”
我愣了愣,這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樣。
我以為我們兩個又要夾槍帶棒地大吵一場,結果她就這麼同意了。
怎麼跟我家裏那個一樣反常?
我狐疑拽著巨大的婚紗拖尾來到病床前,可真正看清程安的那刻卻猶豫了。
這真的是我想了這麼多年的人嗎?
皮包骨頭,雙目渾濁,看到我時甚至做不出來除了轉動眼球以外的反應。
這竟然真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程安。
“怎麼?看到人變成這樣說不出口了?”
我煩躁白了小林一眼:“放屁!我們可是純愛!”
我放下猶豫,極其耐心地告訴程安我來嫁他了,跟他說一切場地規格我來安排,他隻要安心等著娶我就好。
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懂,因為他那雙幹癟的嘴唇已經發不出來任何聲音了。
我在自己眼淚掉下之前匆匆離開了病房,結果半路突然被一個女人叫住。
她說她是當地的一家媒體,認為我這種行為既勇敢又感人。
如果可以的話,想做一篇專訪。
我當然願意自己和程安的愛情被更多人歌頌,當即給她講了自己的故事。
可她聽完後卻神色異樣:
“您是說......您自己已經結婚,而且對方也有了妻子,在這種情況下你想給你們兩個辦一場婚禮是嗎?”
我點頭:“對啊。”
沒想她聽完後收拾東西就要走:“抱歉啊,您的經曆跟我們推崇的觀念不太符合,打擾了。”
嘁,什麼媒體,到底懂不懂什麼是愛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