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我被冷意襲擊,緩緩醒過來。
「你醒了。」
我緊閉著眼,沒有回應。
時淮嗓音嘶啞,換了一塊熱毛巾在我額頭,用棉簽耐心的沾水打濕我的嘴唇。
我下意識偏過頭,他的手停在空中。
總是這樣。
為了孟欣冉扇了我一巴掌,再給我無微不至的嗬護,讓我誤以為他還愛著我。
「你有什麼好鬧的?她現在還躺在醫院做手術。」
「他把照片打碎了,打死她都是應該的。」
我冷笑,咬牙切齒將毛巾丟在了地上。
時淮緊緊擰著眉。
想起了白天地上的照片被打碎,對上我的眼神,剛升起的歉意被壓下去,取而代之的厭煩。
良久他輕笑,聲音帶著十足的威脅意味。
「你去給欣冉磕頭道歉,這件事就算過去了。不然,我有你好過的。」
「對了為了安撫她,我決定把這套房子送給欣冉。」
我猝然站起身,心頭恐慌震驚。
「這是我媽留給我的房子,憑什麼送給她?」
房子是母親留給我唯一的東西,他不是不知道。
時淮眼裏無波,不滿我的大喊大叫。
「不就是一套房子而已,欣冉都沒有嫌棄是死人擁有過的,你有資格說話?你該慶幸她沒事,不然就不是這麼簡單了。」
電話鈴聲突兀的打斷我們的爭執。
時淮神色溫柔的聽著對麵講話,對著我又恢複了冷淡的神色。
「你自己好好反省吧。」
房門被關上,我不知現在幾點,隻覺一片黑暗。
如時淮所說,他果真沒有回來。
我的意識時而清醒時而迷糊,躺在床上三天他沒有一個電話。
求生欲迫使我打開手機打求救電話,緊接著就昏迷了過去。
陽光有些刺眼,我努力睜開眼。
溫和的男聲在我耳邊,「你終於醒了。」
帶著金絲眼鏡的男人逆著光,嘴角四十五度,桃花眼微微揚起,這是隔壁鄰居紀祁宴。
「你怎麼在這?」
他扶住我,漂亮的手指在我麵前晃悠。
「看你幾天沒出門,敲門也沒人答應怕你出事,我就隻好讓人撬門了。」
「沒想到你昏迷的不省人事,睡了整整三天。」
居然睡了這麼久嘛?
手機消息依舊是安靜如雞。
紀祁宴看我癡癡盯著手機,不由得輕笑。
「好好照顧自己,愛人首先要愛自己,你醒來了我就放心了。」
我順著他的話點頭,在家裏休整幾天,想要當麵感謝紀祁宴。
卻被告知他已經搬走了。
我無功而返。
阿寶興奮的蹦到我腳邊,我接過它嘴裏的毛線球,
「我帶你走吧。」
話音剛落,心底的迷霧悄然撥開,
我鬆了一口氣,如釋重負。
好像我早就該這麼做了一樣。
阿寶歡快的搖尾巴,上躥下跳。
腦海裏突然響起微弱的電流聲,我渾身一震,激動的手腳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