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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意倒計時愛意倒計時
劉佳慧

第1章

馬術教練五年來。

唯一一次出事,發瘋的馬狠狠踩踏在薑棠的身上。

我的丈夫通紅著雙眼,一把將我推進瘋馬群裏,抱著她迅速前往醫院。

薑棠因傷勢過重變成植物人,丈夫賀麟親手把渾身是血的我送進監獄裏。

我出來的那一天。

賀麟把我拽進馬場,綁在瘋馬上,拖著我在沙場上跑了數十圈。

我雙腿潰爛,再也無法騎馬。

男主卻捏著我的下巴。

「你隻是失去了雙腿,可薑棠再也沒法醒來了!」

1、

瘋馬拖著我在馬場裏跑了數十圈,整個沙場都被染成紅色。

賀麟站在我麵前,冷漠地掃了眼我傷痕累累的雙腿。

「痛嗎?可你現在的痛苦遠比不上薑棠被那匹馬踩在身下的痛苦!」

見他要走,我拚盡全身力氣才終於扯住他的褲腳。

哀求他送我去醫院。

我是馬術教練,如果這雙腿出了問題,我再也沒法騎馬了。

可賀麟猛然抽出腿,狠狠踩在我求救的手上,雙眼如同沁出血一般。

「當不了馬術教練算什麼?!薑棠以後再也沒辦法清醒了!」

賀麟命人反鎖了馬場的大門。

把遍體鱗傷的我丟在馬場裏一整夜。

直到第二天清早,馬場相熟的工作人員看見我倒在地上,雙腿上滿是凝固的血跡,連忙把我送去醫院。

最終得到的卻是醫生搖著頭歎息。

「送來的太晚,骨頭壞死,就算以後站得起來也無法再從事馬術教練的工作。」

我的心亂成一團,拉住醫生的胳膊像拽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般,苦苦哀求他救救我。

一想到未來再也無法騎馬,我鼻子一酸,淚不受控製自眼角滑落。

醫生正打算安慰我兩句,病房門砰一聲又被推開。

賀麟怒氣衝衝地大步邁向我,揪起我的衣領,險些把我拽到病床下。

「誰準你離開馬場的?你為什麼不直接死在那裏才好!」

我脖子被勒得生痛,雙手無助地按住賀麟的胳膊,可仍無法阻止他的動作。

身體懸在半空中,兩條腿完全使不上一點力氣。

賀麟硬生生把我拖到了薑棠的高級病房裏。

薑棠渾身插滿儀器,雙手枯瘦幹柴,一張臉幾乎瘦的不成人樣。

賀麟按著我的身體跪在床邊,掐著我的下巴讓我好好看清楚薑棠都遭受了怎樣的折磨。

他字字誅心,質問我作為一個馬術教練,當初怎麼能眼睜睜看著瘋馬踩踏在薑棠身上。

怎麼就無法控製住瘋馬。

我拚命搖頭,想解釋當初那匹馬性情溫馴,連不少小孩都能駕馭。

怎麼也沒想到會突然發瘋,直勾勾地衝著薑棠而去。

賀麟鬆開了我,臉上的諷意越發明顯。

「這些話,當初你進去之前不是也和法官說過,事實證明,當初就是你故意給馬喂了瘋藥!」

我的身體被他撞倒在地,臉貼在冰冷的地板上,眼裏不停往下流。

聽著賀麟離開,我努力從口袋裏取出手機,看見了曾經鄰居哥哥的消息。

【我已經幫你預約了國外的康複醫療師,日期定在一個月以後,到時候我回國來接你。】

一個月的時間。

應該足夠我慢慢不再喜歡賀麟。

2、

之後幾天,醫生每次來換藥時,都忍不住替我惋惜。

我是S市鼎鼎有名的馬術教練,教過無數名門貴族家的小孩與婦女,有口皆碑。

當初賀麟拜托我教薑棠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他千叮嚀萬囑咐,一定不能讓她受傷,哪怕是蹭破皮都不可以。

「薑棠從小就愛美,你皮糙肉厚的,有什麼意外多幫她一些。」

我心裏雖然對丈夫把薑棠看得比我重有點難過。

但在為薑棠選擇馬駒的時候,還是選擇了最適合新手的溫良馬駒。

可還沒開始騎馬。

周圍一圈馬如同瘋了一樣,蹬著蹄子朝我和薑棠的方向衝。

薑棠嚇得撲到我身上,把我絆倒在地。

幸好我多年騎術經驗豐富,迅速起身,跳到離薑棠最近的一匹馬上,死死地拽住了韁繩。

可一回頭卻看見仍有無數馬匹在衝薑棠而去。

霎時間,無數馬蹄從掙紮著無法起身的薑棠身上踏過。

而我也被匆匆趕來的賀麟一把推進瘋馬群中,淩亂的馬蹄一遍遍踩過我的身體。

模糊的視線中,隻看見賀麟緊緊抱著薑棠,帶著她離開馬場前往醫院。

事後,我剛被推出搶救室,就被賀麟親手送上了法庭,進了監獄。

盡管到那時,我都還在安慰自己,至少出來以後我還能繼續做馬術教練。

可現在......

我低頭看著自己被包成粽子的雙腿,連動一下都十分困難,禁不住垂下了頭。

賀麟把我調入獄薑棠一牆之隔的高級病房。

我以為他多少對我有些心軟。

後來才發現,他隻是想讓我看著薑棠的病房裏永遠有護工照顧,他永遠隻會踏進薑棠的病房。

有天我著急上廁所,按了好久的鈴鐺都沒有護士出現,我強忍著痛撐起上半身。

想著這個時間薑棠病房應該有人。

大聲呼喊著護工,希望有人來攙扶我一把。

等來的卻是賀麟滿臉嘲諷地看著我逐漸濕透的床單。

「沈枝意,你現在狼狽到連這種事都控製不住嗎?」

我又羞又惱,兩股間的溫熱潮濕幾乎讓我抬不起頭來。

賀麟嫌惡地皺起眉頭,站得離我很遠。

「你還真以為自己還是曾經那個名動全市的馬術教練嗎,我告訴你,就算你死在這裏,我雇傭的護工都不會多看你一樣!」

我淚眼盈盈地望著賀麟那張因為憤怒而扭曲的臉。

我能夠名動全市,也曾與賀麟有關。

我和賀麟是因為一場馬術賭約認識。

他不信會有女人能跑得過他,於是立下誓言,如果我能跑得過他,他願意答應我任何一個條件。

馬術是我吃飯的本領。

這場比賽毫無意外是我贏了。

那時賀麟滿眼欣賞與讚歎。

「沈枝意?我記住你的名字了,你可得保護好這雙腿,我以後一定會找機會贏過你。」

我神采飛揚地點了點頭。

多年過去,我如願成了賀麟的妻子。

可現在他卻對我說。

我這條腿永遠都比不過薑棠。

3、

半個月迅速過去,腿上的傷稍微好了些,至少能站起來緩慢地走路。

我去馬場辦理了離職手續。

老板認識我多年,不禁替我惋惜,又想努力留下我。

便主動問我出國治療的話,和賀麟的婚姻該怎麼辦。

我苦笑著咧咧嘴。

「老板,我和賀麟早就離婚了。」

早在我還在監獄的時候,賀麟就迫不及待與我訴訟離婚。

他冷漠地看著被束縛住雙手的我,開口便是一句:

「賀家不需要一個有汙點的妻子。無論薑棠身體怎麼樣,我都會娶她。」

辦完離職手續出來時,忽然看見巷子裏走出來一個高瘦男人。

在我們四目相對的瞬間,男人忽然咧著嘴衝我笑。

認出他的臉以後,我嚇得連連後退。

這個男人在我出獄那天碰見過,拽著我往暗處拖,想對我動手動腳。

那時正好賀麟著急帶我去馬場,我才得以脫險。

正恐懼著,後背忽然撞上一具溫熱的胸膛。

仰頭一看,正是上次救走我的賀麟。

比起麵對陌生男人的恐慌,我想也不想用力攥住賀麟的手,祈求他帶我離開。

高瘦男人打量著賀麟高壯的身材,遲遲沒有靠近我。

正當時,賀麟忽然摟住我的腰。

我又驚又喜,忍不住環住了他的腰。

卻發覺身體不受控製的被他推向高瘦男人,直至跪倒在他麵前。

賀麟殘忍一笑。

「你這種心腸歹毒的女人,不會真的還祈禱著會有人拯救你吧?」

最後一個字落地以後,賀麟眼睜睜看著我被高瘦男人抱進巷子裏,關上了門。

女人的尖叫聲不斷從巷子裏傳出來。

我聲嘶力竭地大喊:

「賀麟!我恨你,等真相大白以後,你最好別後悔!」

賀麟腳步停頓了一瞬,看著我丟在地上的一隻鞋,踢遠了些。

我雙腿無力抵抗男人的動作,最後目光死死盯著角落的磚頭。

在男人傾身而下的一瞬間,舉起磚頭砸向他的頭。

男人的身體倒在我身上。

賀麟的保鏢忽然急忙衝了進來。

「沈小姐,您還好嗎,賀總命我們來接你回醫院。」

我甩開了保鏢的手。

賀麟怎麼會派保鏢回來保護我呢。

他隻恨不得我能被淩辱以後還死在巷子裏才好。

保鏢再三向我保證是來救我。

可等我嘗試幾次仍然無法站起來,最後終於心軟要把手放在保鏢手上時,卻忽然察覺到巷子的轉角處傳來一道耀眼的閃光。

有人在拍照。

我立刻攏緊被撕得破碎的上衣,猛然推開保鏢,扶著牆跌跌撞撞地離開。

瞧,人就不該對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心存幻想。

我原以為賀麟當真不會把事情做絕,最後才派了保鏢過來。

沒想到隻是想讓人親手拍下我那些被淩辱的照片,以此徹底斷絕我在S市生存的可能性。

我心死如灰抖著腿走出小巷。

沒注意到醫院幫我開具的出國轉院單子掉在了地上,正好被保鏢撿了起來。

4、

準備出國的前一天。

我自行辦理出院,回家收拾好隨身證件。

沒過多久,賀麟忽然砰地打開門,把出國轉院的單子拍在我麵前。

旁邊還有一些我以前和鄰居哥哥打鬧的照片。

「你怎麼敢瞞著我出國轉院,是打算和你這個情哥哥私奔嗎?!

「是不是你早就和他好上了,還故意在我麵上裝出一副深情的模樣,甚至毀掉薑棠的一生!」

看著他歇斯底裏的模樣,我心中反而升起隱秘的痛快。

我懶得同他解釋,反正他永遠都不會相信我。

晚上,管家喊我下樓吃飯。

想著這也許是我和賀麟的最後一頓飯,我還是準時下了樓。

沒想到一向不喜歡與我同桌用餐的賀麟,這次比我更早出現在餐桌上。

他命人把廚師剛炒好的肉菜放在我麵前,主動用公筷夾給我一塊肉,示意我嘗嘗。

我猶豫地看著碗裏那塊陌生的肉。

賀麟卻等不及,又加起一塊肉直接塞進我嘴裏。

見我下意識咀嚼,他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好吃嗎,這可是我親眼看著後廚把你從小騎到大的那匹馬一刀剁頭,撕下整張皮,專門用它的腿肉給你做的這盤菜。

「反正你以後也無法再騎馬,不如讓它給你發揮最後一點作用。」

我yue一聲捂著肚子吐了出來。

直吐得眼淚與膽汁一同流下去,撐在水池前緩緩跌坐在地上。

這匹馬,是我去世的哥哥留給我最後的禮物。

我的手越攥越緊,忽然瘋了一般撿起地上的洗衣液桶砸向賀麟。

直到手邊再也沒有能扔的東西我才被迫停下來。

「賀麟,你還是人嗎?你難道忘了以前你和別人賽馬差點掉下懸崖,是我的馬救了你一命!」

賀麟似乎被我發瘋的模樣怔到,也似是回憶起我講的那件事,顧不上滿身的洗衣液,忽然朝我走了幾步。

還沒等他靠近我,我的手機忽然響了響。

是鄰居哥哥顧靳喬打來的電話,告訴我車已經在樓下停好,問我什麼時候出發。

我還沒說話,賀麟忽然搶走了我的手機。

「你別癡心妄想能帶走沈枝意,她這輩子都不可能離開我。」

電話裏的顧靳喬忍不住嗤笑一聲。

我迅速拿回手機,跑上樓拿好提前準備的行李,跌跌撞撞地走向大門。

開門的瞬間,胳膊卻被賀麟滾燙的手掌拉住。

「沈枝意,你以為逃去國外就不用在薑棠麵前贖罪了嗎!」

他搶走我的行李不準我離開。

直到——

一通來自醫院的電話忽然響起。

「賀總,薑小姐有清醒的跡象!你要不要過來看看!」

賀麟倏然睜大眼,下意識鬆開了我的行李,放開了我的手。

嘴唇微抿,盯著我看了幾秒,很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他說他篤定,我一個坐過牢的女人,現在又是個殘廢,沒人願意照顧我一輩子。

最後還是得回到他身邊。

我拖著行李出門,坐上顧靳喬的車去機場。

顧靳喬是我哥的發小,看見我腿腳不利索,專門把我蓋了條加熱毯,眼中的憐惜幾乎要溢出來。

我低頭玩了會手機。

看見賀麟最新發的一條朋友圈,是他與病床上睜開眼的薑棠的合照。

薑棠的頭微微朝他傾斜,賀麟眼中滿是淚水。

【我的棠棠,終於醒了。】

我冷嗬一聲,合上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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