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在了婚禮紀念日。
妻子的白月光以人體改造的名義,將我健康的肺換到他的身上。
死後我的靈魂仍徘徊在海景豪宅,隻有女兒墨小魚發現了異常。
她哭著撫摸我的臉頰,拿起手機給白芷發信息。
“爸爸不理小魚了,媽媽你能回來嗎?”
白芷隻回了與賀鷹共進晚餐的照片。
“墨臨,別玩這種幼稚的把戲行嗎?”
墨小魚放下手機,眼淚無聲滑落。
她輕聲對我的遺體說:
“爸爸,小魚陪你一起等媽媽回來。”
……
墨小魚蜷縮在我的遺體旁,小手輕撫著我的臉。
我的靈魂站在一旁,看著她蒼白的小臉和紅腫的眼睛。
她的呼吸漸漸平穩,終於在疲憊中睡去。
我的心如刀絞。
這還是那個總愛纏著我講故事的小魚嗎?
短短七天,她就變得如此沉默懂事。
突然,我的舊手機屏幕亮起,小魚被驚醒。
屏幕上是我們一家三口在遊艇上的合影。
那天我正在甲板上小憩,白芷帶著小魚悄悄靠近。
“小魚,我們來捉弄爸爸吧。”
小魚興奮地點頭。
“好呀!”
白芷遞給她一個小水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三、二、一,攻擊!”
“爸爸起床啦!”
我被冷水驚醒,假裝惱怒地追趕她們。
“墨小魚,看我不把你扔進海裏!”
“媽媽救命!”
小魚尖叫著躲進白芷懷裏,我們笑作一團。
小魚盯著手機屏幕,眼中閃過一絲光亮。
“對了,水可以叫醒爸爸!”
她跳下床,跑向浴室。
“爸爸,小魚知道怎麼叫醒你了!”
我看著她拿著杯水跑向我的遺像,心痛不已。
我想攔住她,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
直到水灑在屏幕上,我才真正明白。
我已經死了,再也無法保護我的女兒了。
2
小魚最喜歡和我玩海盜尋寶遊戲。
為滿足她的冒險精神,我在書房設計了條秘密通道,直通她臥室。
這個秘密隻有我和小魚知道。
我看著小魚熟練推開書架下的暗門,心中湧起溫暖。
窗外傳來汽車引擎聲,小魚立刻爬上窗台張望。
下一秒,她的笑容凝固了。
白芷正抱著個七歲女孩下車,溫柔親吻她額頭。
“珊珊,我們進去吃媽媽親手做的點心好嗎?”
賀鷹站在一旁,滿臉寵溺地看著這對母女。
這畫麵讓小魚眼中泛起淚光。
從前,白芷也會這樣親吻她。
小魚剛準備開門,門突然被推開。
賀鷹高大的身影擋在門口,笑容瞬間消失。
“你這小東西怎麼在這裏?”
他確認無人後關上門,表情變得猙獰。
“又是你那廢物爸爸放你上來的?”
“這裏已經不是你們的家了!”
小魚被嚇得後退,眼眶迅速紅了。
“你不許這樣說我爸爸!我要見媽媽!”
賀鷹冷笑一聲,推了她一把。
小魚撞上玩具櫃,額頭磕在櫃角上。
門外傳來白芷的詢問聲。
賀鷹立刻換上溫和表情。
“沒事,我在整理珊珊的玩具。”
等腳步聲遠去,賀鷹抓住小魚手臂。
“小野種,你和你爸爸一樣礙事!”
小魚疼得直掉眼淚,突然咬在賀鷹手腕上。
“啊!該死的丫頭!”
賀鷹甩開她,小魚重重摔在地上。
“沒教養的東西!”
小魚爬起來,倔強地喊道。
“你才沒教養!我要見媽媽!”
賀鷹冷笑著蹲下身。
“想見你媽媽?跪下叫我一聲爸爸。”
我的靈魂怒不可遏,卻無能為力。
小魚目光落在床頭那隻小海豚上。
“你說話算話嗎?”
“當然。”
小魚緩緩跪下,聲音顫抖。
“爸爸。”
賀鷹大笑起來,眼中盡是輕蔑。
“真乖,不愧是墨臨的女兒,生來就是軟蛋!”
“再學隻小狗叫給叔叔聽聽。”
小魚身體發抖,淚水流得更凶了。
突然,臥室門被推開,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
“你在幹什麼?”
3.
賀鷹慌忙站起身,假裝溫柔地扶起小魚,輕輕擦拭她額頭的血跡。
“沒什麼,小魚來找你,我們正在玩遊戲呢。”
“是嗎?”
白芷的聲音裏帶著懷疑。
賀鷹見狀立即轉移話題,裝出一副關切的樣子。
“芷,你看小魚額頭都流血了,我們先處理一下傷口吧。”
小魚抬起頭,滿臉淚痕和血跡,期待著母親的擁抱。
白芷卻隻是冷淡地掃了一眼她的傷口,眼中閃過一絲厭煩。
“墨臨就是這樣照顧女兒的?”
“先前用女兒博取同情也就算了,現在連苦肉計都用上了?”
“他以為這樣我就會心軟嗎?”
“太天真了!”
她轉向賀鷹,語氣瞬間變得柔和。
“阿鷹,你就是太善良,才會被人一次次利用。”
我和小魚都愣住了。
小魚顫抖著嘴唇,淚水再次湧出。
“媽媽......”
這聲呼喚似乎刺痛了白芷,她皺眉看向女兒。
“又想要什麼?”
“又是要錢?”
小魚低著頭,小手緊握成拳,不敢反駁。
曾經她多次告訴母親賀鷹欺負她,甚至故意陷害她。
可每次賀鷹隻要裝出委屈的樣子,白芷就認定是我教唆女兒撒謊。
那次之後,小魚第一次體會到母親的冷漠。
而我被白芷禁止見女兒整整一個月。
小魚承受不住這種打擊,整月被噩夢驚醒。
回憶起這段往事,小魚身體微微發抖,低聲說道。
“媽媽,爸爸睡不醒,我想借你的水槍叫醒他。”
白芷身體一僵,下意識追問。
“什麼叫睡不醒?”
“難道是溺水了嗎?”
“他遊泳那麼好,怎麼會......”
“芷!”
賀鷹及時打斷了她的話。
白芷疑惑地看向他。
“怎麼了?”
賀鷹身體僵硬,生硬地轉移話題。
“今天是珊珊的生日,把她一個人留在樓下多不好。”
“況且,這麼晚了,小魚不回地下室,墨臨指不定會擔心成什麼樣。”
“不就是個水槍,給她就是了,別讓墨臨多想。”
白芷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
“阿鷹,還是你考慮周到,小魚,跟我來。”
三人一起走出臥室,明亮的客廳燈光下,小魚額頭的傷口更加觸目驚心。
賀鷹的女兒珊珊走過來,好奇地打量著小魚。
“白阿姨,這是誰啊?”
“是傭人家的孩子嗎?”
“她好臟啊。”
孩子的無心之言讓小魚臉頰漲紅。
她偷偷看向白芷,希望母親能為自己解釋。
白芷卻像被刺激到一般,嫌惡地瞥了她一眼。
“看什麼看,跟你爸一個樣,隻會裝可憐博同情。”
“以為這樣我就會心軟?”
“可笑!”
“幼稚!”
白芷推開女兒,徑直走向書房。
小魚站在原地,臉色慘白。
此刻她一定明白,母親是真的不要她了。
賀鷹站在一旁,眼中滿是假惺惺的同情。
“真可憐啊。”
“要不你認我做爸爸,我勉強收留你當我的小寵物,如何?”
“你閉嘴!”
小魚眼眶通紅,全身氣得發抖。
“我有爸爸,他叫墨臨,你根本不配!”
“你別得意,等我爸爸醒來,他一定會教訓你的!”
平日裏,女兒總是乖巧有禮,這是我第一次見她如此憤怒。
看著小魚倔強的樣子,我的心卻痛到極處。
我不敢想象,如果她知道我永遠不會醒來,會有多絕望。
賀鷹被徹底激怒了。
他看到白芷走回來,突然慌張地摸索口袋,一臉焦急。
“我的鑽石胸針呢?怎麼不見了?”
他焦急地檢查全身,最後目光落在小魚身上,嘴角微勾。
“小魚,是不是你偷了我的胸針?”
4.
小魚驚恐地後退,立刻辯解。
“我沒有,你的胸針不是......”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她的話。
白芷手裏拿著水槍,眼中滿是失望地看著小魚紅腫的臉頰。
“小魚,你怎麼能這樣!”
“我就知道你爸爸會把你教壞,才七天不見,你就學會偷東西了!”
“快說,你把阿鷹的胸針藏在哪裏了?”
“立刻交出來!”
我的靈魂瞬間被憤怒充斥,瘋狂衝上前想擋在女兒麵前。
難道賀鷹一個成年人的話,比她七歲女兒的話更可信嗎?
可惜沒人能看到我的存在。
小魚淚眼婆娑地望著白芷,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媽媽,我真的沒拿叔叔的胸針,爸爸沒有教我壞事。”
“是這個壞叔叔在騙你,他一直欺負我和爸爸,你被他騙了。”
小魚的哭訴非但沒有軟化白芷的心,反而激怒了她。
白芷丟下水槍,粗暴地扯著小魚的衣服。
“說,你把胸針藏哪了?”
衣服被一件件當眾脫下,女兒的尊嚴在母親手中被一點點撕碎。
最終,小魚忍無可忍,奮力掙紮起來,像隻被逼到絕境的小獸。
“我沒有,我不是小偷!”
白芷卻更加粗暴,手上力道加重,在女兒身上掐出一道道紅痕。
小魚疼得嚎啕大哭,我的靈魂也跟著撕裂般疼痛。
我拚命想阻止白芷,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一切。
此時,小魚的睡裙已經被扯得破爛不堪。
見依然沒有找到胸針,白芷愣了一下。
但當她看到女兒眼中的怨恨,理智徹底崩潰。
她一把將小魚推出門外,冷聲命令。
“既然這麼不聽話,就站在門口好好反省!”
雖然已是春末,但海邊的夜晚依然寒冷,海風呼嘯而過。
小魚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想要蹲下避風。
白芷卻厲聲喝止。
“站著!”
“我什麼時候消氣了,你再進來拿水槍。”
5.
海風呼嘯,我的靈魂也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我多希望小魚能夠反抗,可骨子裏的教養讓她倔強地站在風中。
她瑟縮著單薄的身體,即使凍得發抖,也不敢挪動半步。
此刻,賀鷹摟著白芷坐在溫暖的客廳裏,陪珊珊切生日蛋糕。
他假裝關心地問道。
“芷,小魚才七歲,這樣會不會太狠了?”
白芷目光不時瞥向門外,語氣嚴厲。
“狠什麼?”
“是她先做錯了事。”
“這點苦都受不了,將來怎麼繼承鯊鰭集團?”
聽到這話,賀鷹臉上的笑容僵住,眼中閃過一絲陰鷙。
他沒想到白芷仍打算讓那小野種繼承家業。
但看著地上撕碎的衣物,他又安心了。
在意又如何?
她和她那廢物父親一樣,永遠鬥不過自己。
他借口去廚房拿東西,回來時手中多了一杯熱巧克力。
隨後,他叫來管家,讓他把飲料送給小魚。
白芷皺眉反對。
“不準給,她不認錯就不許吃喝。”
“外麵海風大,小魚才七歲,給她喝點熱的暖身,別凍出病來。”
白芷沒有回應,管家便當作默許,端著熱巧克力走向門口。
聽說是媽媽允許的,小魚乖乖喝下,然後繼續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然而幾分鐘後,她開始搖晃,眼皮越來越沉。
最終,她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門外海風呼嘯;門內歡聲笑語。
昏迷前,小魚嘴裏還在喃喃自語。
“堅持住,媽媽原諒我了,就能拿到水槍叫醒爸爸了。”
三小時後,哄睡珊珊的白芷終於想起女兒,詢問管家。
“小魚認錯了嗎?”
管家長歎一口氣,搖頭回答。
“白小姐,三小時過去了,小小姐早就暈倒在門外了......”
“什麼!”
白芷臉色驟變,心臟猛然抽痛。
此時,一名女傭慌張跑來。
“小姐,不好了!”
“墨先生他停止呼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