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櫻默默坐在景仁宮外的花園,沒有說話,也沒有召見夏洛藍訴苦,一個人默默承受這種前所未有的孤寂,卻顯得格外淒涼。
本以為已經不被看好的景仁宮,卻還是有客到訪,而且奇怪的是,這個客人竟然不是那個最貼心的男閨蜜夏洛藍,而是曾經為自己出頭的丁才人。
丁才人帶著溫柔的微笑到訪,羽櫻卻隻能彎起苦澀的笑容。
“心,很痛吧?”丁才人坐下來,第一句卻是如此殘酷的說話。
羽櫻發現自己一下子就被看穿了,也沒有多作解釋,“嗯……真的很痛。”
“其實皇上的妃子那麼多,哪怕他如何的喜歡你,也不可能一輩子都那麼喜歡你和不可能隻喜歡你一個。剛入宮的時候,我也是對皇上充滿愛慕和期待,但看著妃子越來越多,我也看開了。有時候未必是皇上願意娶這麼多妻子,而是他迫不得已。他是皇上,必須為大明後代著想,就算他不願意翻別人的牌,太後和皇後都會有意見。”
“皇後身為皇上的妃子,她也會建議皇上去寵幸別人嗎?”羽櫻天真地發問。
“你真傻,皇後心裏當然不願意了,但這又能怎樣?我們每個妃子都隻能裝作大方,都要為大明後代著想,這就是當妃子的命了,既然你已經成為了皇上的妃子,就必須習慣。”丁才人握住羽櫻的纖手,安慰道,“我知道你心裏肯定不好受,但慢慢就會習慣了,我是過來人,相信我。”
“姐姐,其實我已經是半個廢人了,為何你還要對我好?”
“姐姐說話直接,在宮裏隻有得罪人,沒有朋友,姐姐喜歡你,想跟你做朋友。”
“謝謝你。”羽櫻的眼眶立刻泛起了淚光,隻能握著丁才人的纖手,代表自己對她的感激。
除了丁才人,這一夜沒有人來過景仁宮,羽櫻看著月亮漸漸消失,太陽升起,心卻更加寒冷。
旭日東升之時,皇上匆匆趕到景仁宮,隻見羽櫻坐在花園,臉色呆滯,嘴角下垂,皇上卻更憂心,他寧願她生氣責備自己,也不願意看到這個失落的她。
“羽櫻……”皇上小心翼翼地呼喊羽櫻的名字,坐到她身邊來。
羽櫻沒有回避,卻也沒有正視皇上,隻是禮貌地給他行了一個禮。
“你為何突然給朕行禮了?以前你都不會這樣的。”皇上加倍擔憂了,欲再次擁抱羽櫻,她卻往後退了兩步。
“我始終隻是一個妃子,妃子應有的禮儀還是要行的。”
“翻蝶伊的牌,不是朕的主意。”皇上沒有過多的解釋,眼裏卻已經透露了他罕見的憂慮。
“我明白,為了大明後代著想,皇上以前跟我說過了。”看到皇上,羽櫻才發現那沉寂的痛苦突然洶湧,她不想在皇上麵前暴露脆弱的一麵,於是轉過身去,淡然道,“讓我靜一靜,靜一靜就好了,我要學會習慣。”
要跟別人分享相公,她是無法釋懷的,隻是這個委屈,她也無法表露。
“羽櫻。”皇上從後擁抱羽櫻,想霸道地束縛她的心,沒想到羽櫻竟然大膽拉開皇上的手,大步走進寢宮。
“你——大膽——”皇上怒吼一聲,卻又極力壓抑自己的脾氣,“你要怎樣才明白朕?”
“我明白,但我無法接受。你看不過眼的話,就把我處死。除了處死,不要再找我了!”羽櫻丟下史無前例的狠心,就這樣走進景仁宮。
皇上這一次不但留不住她的心,連人都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