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與喝了酒,有些微的醉態。經過廚房,聽見嘩啦一聲響。夢與推門進去,見香浮跪在地上,月白色的陶瓷碎片割破了她變得粗糙的手指,她問,你在做什麼?
香浮說,官笙病了,我給他煎藥,卻不小心被燙了手,我很笨是不是?
夢與怔忡,問香浮,你甘願這樣守他一世?哪怕他就是那扶不起的阿鬥,你也認命?香浮苦笑,我不是認命,我隻認他是我的相公。夢與的臉上綻出一些慘淡的笑容,姐姐,她說,原來你我都是一樣的,有了愛,就算委屈、等待,都變得心甘情願。
你,喚我什麼?香浮結結巴巴的問。
姐姐。
夢與將這兩個字說得鏗鏘有力。忽然就想起,自己是什麼時候開始,其實就已經不抗拒她了呢。但礙於情麵,始終也拿出冰冷的臉孔對她。終究還是這命運的坎坷教她懂得了收斂鋒芒,亦懂得了憐恤香浮和自己一樣的淒涼。
香浮望著夢與,夢與亦望著她。她們的神情,一會兒歡喜,一會兒悲傷。隻是,天上的月亮呢,能不能告訴夢與,那個人,他真的,就此一去不複返了嗎?
① 語出《詩經·國風·邶風》。譯為:高山之上有榛樹,濕地茯苓茁壯生,心底竊竊思念誰?隻為西方美男子。美男子啊美男子,你是一個遠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