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爸爸花了十萬，把我安排進了堂哥所在的公司實習。

“你進去了可是公司的關係戶，他會罩著你。”

結果是我兢兢業業，堂哥順手牽羊。

不僅拿走我的彙報成果，還獨占其功。

我委曲求全：算了，堂哥升職了才能幫我留下來嘛。

可最後正式員工名單上沒有我。

群裏還曝出了我被包養的照片…

......

進公司後，老板把實習生分給了兩個老員工，分別是我堂哥劉洋和唐雲。

我當然選擇跟著堂哥。

老板要我們這批實習生在一周內完成一個大策劃案，完成出色的人可以轉正。

這個消息讓我既興奮又緊張。

是跟我大學專業對口，但我畢竟沒啥經驗。

為做好策劃案，我一頭紮進資料堆，翻找行業報告、市場數據，開啟連軸轉的工作模式。

我去接水，回來時發現工位上多了個人。

是唐雲手下的肖恬恬，跟我一起的實習生。

她動起歪腦筋，趁我接水，偷偷湊到電腦前偷拍。

我見狀，一把扣住肖恬恬的手腕，她手機屏幕上還停留著我電腦資料的拍照界麵。

"你幹什麼？"我壓低聲音，卻壓不住怒氣。

肖恬恬一點不害臊，反而掙開我的手："借鑒參考一下而已，這麼小氣？"

又甩了甩卷發，"反正最後留用的肯定是我，你白費力氣。"

聽到這話我瞬間怒了。

正要高聲喊人，肩膀突然被一隻有力的手按住。

堂哥劉洋不知何時站在了我身後，臉上掛著和煦的笑容。

"怎麼了這是？"他聲音溫和，手上力道卻不容抗拒地把我往後帶了帶。

"她偷拍我的策劃案！"我指著肖恬恬的手機，聲音因憤怒而發抖。

堂哥掃了一眼，笑意更深："都是同事，互相學習很正常嘛。"

他輕輕推了肖恬恬一把，"去吧，下次直接來問我。"

肖恬恬得意地衝我眨眨眼，踩著高跟鞋嗒嗒地走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堂哥："哥，她這是剽竊！"

"小雨，"堂哥突然斂了笑意，壓低聲音，"職場不是學校，同事之間不要計較這種小事。"

"你剛來不懂規矩，得罪人對你沒好處。"

他拍拍我的肩，"放心，有我在，轉正名額跑不了你的。"

我攥緊拳頭，把到嘴邊的抗議咽了回去。

堂哥說得對，我不能因小失大。

*

我熬了三個通宵，終於完成了策劃案。

數據詳實，邏輯清晰，連我自己都忍不住滿意地多看了幾遍。

"小雨，做完了嗎？"堂哥劉洋走過來，笑容親切，"發我看看，幫你把把關。"

"好！"我毫不猶豫地點擊發送。

甚至沒多想為什麼他要的是源文件，而不是讓我直接演示給他看。

"劉小雨！"隔壁工位的媛姐突然喊住我，她壓低聲音，"你發文件給他，有留痕嗎？"

我一愣："什麼留痕？"

媛姐皺眉："郵件抄送領導，或者聊天記錄備注清楚，不然以後說不清。"

我笑了笑："沒事，他不會坑我的。"

我可是公司的關係戶，跟你們這群普通員工不一樣。

媛姐欲言又止，最終隻是歎了口氣。

我很快就知道，那聲歎氣是什麼意思。

第二天晨會，老板滿麵春風地走進會議室。

"今天，我要特別表揚一個出色的策劃案！"

他點開投影，"劉洋的這份方案，思路清晰，數據紮實，完全可以直接落地執行！"

屏幕上，赫然是我的策劃案——連標題字體都沒改，唯獨署名變成了"劉洋"。

我猛地轉頭看向堂哥，他正微笑著接受眾人的掌聲，連一個眼神都沒分給我。

更令我生氣的事還在後邊。

肖恬恬特意搶在堂哥之後上去分享。

她的彙報嘛，不能說是原樣照抄，隻能說是中譯中了。

偏偏老板還很滿意："年輕人思路活躍，值得鼓勵。"

我瞪著肖恬恬，她得意地回了一個我挑釁的眼神。

兩個強盜是講爽了，真正的作者要吃癟了。

我站在投影儀前，大腦一片空白。

原本精心準備的彙報內容，已經被堂哥和肖恬恬搶先講完，甚至連數據和分析角度都一模一樣。

台下傳來幾聲竊笑，有人小聲嘀咕："她該不會沒準備吧？"

老板皺眉看著我："劉小雨，你的方案呢？"

我攥著U盤，手心全是汗。

U盤裏是初稿，而最終版已經被堂哥占為己有。

"我......"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穩住聲音，"我的方案和堂哥的有些相似，但側重點不同。"

我硬著頭皮點開文件，臨時調整思路，把原本的“市場分析”部分臨時改成了“執行細節”。

可台下已經有人不耐煩了。

"這不就是劉洋方案的補充版嗎？" 一個實習生故意提高音量，"沒新意啊。"

肖恬恬捂著嘴笑，和旁邊的唐雲交換了個眼神。

老板的表情越來越難看。

我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隻能強撐著講完。

這是我人生中最漫長的十分鐘。

*

散會後，我在樓梯間堵住堂哥："哥，那是我的方案！"

劉洋倚在樓梯扶手上，吐出一個煙圈，"小雨，你太年輕了。"

他伸手想揉我的頭發，被我側身躲開，"這個方案由我彙報，效果不是更好嗎？老板最看重我的意見。"

我死死盯著他那條嶄新的領帶——那是我爸上周剛送他的。

"所以你就直接署名你自己？連數據源都沒改？"

"職場就是這樣。"堂哥歎了口氣，眼神卻透著不耐煩，"我這是在幫你。等我升了主管，你想轉正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我氣得渾身發抖，卻被他這番冠冕堂皇的話堵得啞口無言。

我喉嚨發緊："那肖恬恬呢？她抄我的方案你怎麼不管？"

"唐雲是部門二把手。"堂哥壓低聲音，"得罪她的人，你覺得能留下？"

我渾身發冷。突然明白為什麼媛姐欲言又止——在這個辦公室裏，關係網遠比能力重要。

"對了，"堂哥轉身前突然想起什麼，"你電腦裏的方案原件刪了吧，免得有人誤會。"

直到腳步聲消失，我才發現自己在發抖。

手機突然震動，是爸爸發來的消息：「你堂哥說你的方案被老板表揚了？我就說讓他帶著你準沒錯！」

我盯著屏幕，眼淚砸在鍵盤上。

現在說真相，隻會讓爸爸難堪。

十萬塊的血汗錢，換來的竟是給人做嫁衣。

*

堂哥的策劃案被合作方看中，老板喜出望外，直接拍板讓他負責整個項目。

可堂哥自己心裏清楚——那些精妙的數據分析、市場預測，他根本解釋不清。

所以，當老板讓他去與合作方洽談時，他第一時間找上了我。

“小雨，下午跟我去一趟華遠集團。”他站在我工位旁，語氣不容拒絕。

我敲鍵盤的手一頓，抬頭看他：“哥，我還有三個報告沒寫完，老板說今天必須交。”

他皺了皺眉，俯身壓低聲音：“別鬧脾氣，這個項目對我們都很重要。”

我盯著電腦屏幕，沒吭聲。

他見我不動，幹脆伸手合上我的筆記本：“走吧，報告晚上還能做。”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把筆記本重新打開：“哥，我真的走不開。”

堂哥臉色一沉，語氣驟然冷了下來：“劉小雨，你別不識好歹。”

辦公室裏的同事都悄悄豎起耳朵，連肖恬恬都從工位上探出頭，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堂哥見我不動，拿起手機假裝打給老板：“王總，華遠那邊的項目，我想帶小雨一起去長長見識。”

我還真被他唬住了。

堂哥掛斷電話，衝我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現在，可以走了吧？”

*

華遠集團的會議室裏，對方項目經理正翻著策劃案，眉頭微皺。

“劉經理，你們這個市場增長率的預測依據是什麼？我們內部評估的數據和你們有些出入。”

堂哥笑容僵了一瞬，隨即自然地轉向我：“這部分是她負責的，她來解釋更清楚。”

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我身上。

我沉默兩秒，緩緩開口：“這個數據是基於近三年的行業報告，結合政策導向調整後的結果。”

對方點點頭，又翻了幾頁：“那這個成本壓縮方案，具體執行細節呢？”

堂哥再次看向我。

我微微一笑，合上文件夾：“抱歉，這部分是劉經理親自操刀的，我不太清楚。”

堂哥的表情瞬間呆滯。

會議室裏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幾秒。

對方項目經理似笑非笑地看了堂哥一眼：“劉經理，自己的方案，應該不會忘吧？”

堂哥額頭滲出細汗，勉強笑道：“當然不會，隻是實習生也參與了，我想讓她多鍛煉一下。”

我低頭喝了口水，沒接話。

這下看你怎麼圓。

*

就在會議室氣氛降至冰點時，對方項目經理的手機突然響了。

他看了一眼屏幕，抬手示意暫停會議，隨後接起電話：“喂？......嗯，好的，沒問題。”

掛斷電話後，他衝堂哥笑了笑：“劉經理，我們董事長臨時有個飯局，想邀請您晚上一起用餐，順便詳談合作細節。”

堂哥緊繃的肩膀明顯一鬆，臉上重新掛上自信的笑容：“當然沒問題，榮幸之至。”

對方點點頭，又看了我一眼：“這位實習生也一起來吧，年輕人想法挺不錯的。”

會議結束後，堂哥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將我拉到消防通道。

"劉小雨，你他媽故意的？"他咬牙切齒，眼中怒火幾乎要噴出來，"當著客戶的麵讓我難堪？"

我被他攥得生疼，卻強忍著沒掙紮："哥，我隻是實話實說。"

"實話實說？"他冷笑一聲，猛地鬆開我，"行，你有種。那轉正的事，你也別想了。"

我的心猛地一沉，作出楚楚可憐的姿態："哥，我知道錯了。"

"現在知道錯了？"他譏諷地看著我，"晚了！"

我低下頭，聲音放軟："哥，我今晚一定好好表現，幫你把項目談下來。"

堂哥盯著我看了幾秒，似乎對我的服軟很滿意。

他整了整領帶，語氣緩和了些："算你識相，晚上好好表現，不然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說完，他轉身離開，腳步聲在空蕩的樓梯間格外刺耳。

我站在原地，緩緩鬆開緊握的拳頭，掌心已經被指甲掐出了幾道紅痕。

*

晚上七點，我準時出現在金茂大酒店。

推開包廂門，吊燈下已經坐了七八個人。

堂哥劉洋正殷勤地給主位的林董倒酒。

見我進來，皺著眉訓道："一點時間觀念都沒有，所有人等你嗎？"

說好的七點，現在才六點四十。

我強忍下滿腔怒火，還是給所有人道了個歉。

我正要落座，堂哥卻突然按住我的肩膀："小雨，來，先敬林董一杯。"

他不由分說地往我手裏塞了杯白酒，濃烈的酒精味直衝鼻腔。

"哥，我對酒精過敏。"我小聲推拒，"上次聚餐後全身起疹子，你還記得嗎？"

堂哥笑容不變，手上力道卻加重："今天這麼重要的場合，別掃興。"

他轉向林董，語氣諂媚："林董，這是剛畢業的實習生，不懂規矩，您多包涵。"

林董年約四十，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笑嗬嗬地舉杯："小姑娘隨意就好。"

我鬆了口氣，正要放下酒杯，堂哥卻突然提高音量："林董給您麵子，您還不幹了？"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硬是把酒杯往我嘴邊送："喝！"

包廂裏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

我死死咬著嘴唇，感到一陣難堪。

"劉經理，"林董突然開口，"小姑娘不願意就算了，我們談正事。"

堂哥臉上閃過一絲尷尬，悻悻地鬆開手，卻在我耳邊惡狠狠地低語："你給我等著。"

*

飯局進行到一半，堂哥已經喝得滿臉通紅。

他大著舌頭吹噓自己如何帶領團隊，如何拿下大項目，卻對具體細節避而不談。

林董突然轉向我："小姑娘，上午你說的市場預測，我很感興趣，能詳細講講嗎？"

我正要開口，堂哥猛地打斷："林董，她一個實習生懂什麼，我來給您解釋！"

他說著就要站起來，卻因醉酒一個踉蹌，差點打翻桌上的湯碗。

林董皺了皺眉，目光更加專注地看向我："你說。"

我深吸一口氣，條理清晰地分析了數據來源和推導過程，甚至提出了幾種可能的變數和對策。

林董邊聽邊點頭，眼中流露出讚賞。

堂哥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

"好！"林董突然拍桌，"這才是專業！劉經理，你們公司人才濟濟啊。"

堂哥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是，是，我們一直注重人才培養。"

"那這個項目，"林董意味深長地看了堂哥一眼，"就由這位小姑娘負責對接吧。"

堂哥猛地站起身："林董，這不合適吧？她隻是個實習生！"

"是嗎？"林董慢條斯理地擦了擦嘴，"那我看，我們得重新評估合作了。"

堂哥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終擠出一個扭曲的笑容："林董說得對，年輕人確實需要鍛煉機會。"

他轉向我，眼神陰鷙："小雨，這可是林董給你的機會，要好好表現。"

我讀出了他話裏的威脅——項目成了，功勞是他的；出了差錯，責任全是我的。

*

飯局結束時，堂哥已經醉得東倒西歪。

"小雨，"他一把拽住我，酒氣噴在我臉上，"你送林董回去。"

我皺眉："哥，這不太合適吧？"

"讓你去就去！"他壓低聲音，眼神陰狠，"別給臉不要臉。"

林董整理著西裝外套，聞言抬頭："不用麻煩，我可以叫車。"

堂哥卻執意推著我往林董那邊走："應該的應該的，小雨正好路上跟您彙報下項目細節。"

我強忍著不適，勉強對林董笑了笑："還是我送您回去吧。"

…

轉正名單公布那天，我特意換上了新買的套裝，準備接受大家的歡迎。

會議室裏坐滿了人，老板拿著名單站在前麵。

我挺直腰背，嘴角不自覺上揚。

拿下華遠項目後，所有人都說我是鐵定人選。

"經過綜合考量，本次轉正的員工是......"

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我。

"肖恬恬。"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

會議室裏寂靜了瞬間，隨後才爆發出掌聲。

肖恬恬得意地站起來鞠躬，還特意朝我拋來一個挑釁的眼神。

"不可能......"我喃喃自語，猛地轉頭尋找堂哥的身影。

他站在角落，避開我的視線，低頭擺弄手機。

就在這時，公司大群突然炸開了鍋。

「震驚！某實習生靠不正當關係拿下項目！」

下麵附著一張照片：昏暗的酒店門口，我正摟抱著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