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死對頭林字川針鋒相對的第七年,我準備賣掉高中時的舊書,意外發現藏在音樂課本裏的情書。
信封很小,被小心地用膠帶粘在最後一頁。
裏麵寫滿了林字川對我的愛戀。
我望著最後一行。
【好想做你的小狗,被你套上項圈。】
陷入了沉默。
我難以想象性格高傲的林字川,能寫下這句話。
為了驗證,我特意在林字川生日上,送他一副項圈。
他當著眾人的麵拆開這份禮物,臉上的表情瞬間空白。
我有些失望,那封情書可能是惡作劇吧。
宴會散去,我正準備離開,林字川卻從身後抱緊了我,啞聲道:“不為我套上嗎?”
“......”
......
大一放假回到家,半夜三更突然犯病起來收拾半年都沒收拾過的書櫃。
我把所有的高中課本試卷全都拖到了客廳。
足足三大箱子。
我開始用膠帶封箱,卻不小心掉落一本書,從高一發下來就沒打開過的音樂課本。
我順手拿起,頁麵散開,我眼尖的發現最後一頁夾著一封粉色的信封。
我愣了下,這一看就是人為的。
我把信封撕下來,後麵露出膠痕。
我慢騰騰拆開,裏麵寫滿了字,長達上萬字,全是對我的愛戀。
【昨晚夢到你了,抱歉,我醒來濕得一塌糊塗......】
我覺得奇怪,為什麼夢到我會濕。
【我真的很喜歡你,如果你能看到這封信,說明我們很有緣。】
“......”
但凡信封放在別的課本裏,我早就發現了。
我粗略地看完了全部,直到看到最後一句。
【好想做你的狗,被你套上項圈。】
我瞬間裂開,更崩潰的是我看到了落款名。
【林字川】
我瞬間燥熱起來,瘋狂用手扇風。
這一定是惡作劇,一定是惡作劇!
林字川怎麼可能會用這種語氣說話,又怎麼可能會喜歡我?
熟悉我和他的人都知道,我和他向來不對付。
有一方落難,另一方肯定會幸災樂禍,甚至還會踩兩腳。
現在看到這封信,我隻覺得荒謬。
同時,心底又升起一陣詭異的得意。
如果是真的,那我豈不是一輩子都會騎在他的腦袋上了?
我盯著手裏的信封,本來想丟垃圾桶的,但不知出於什麼心態,我把它放在了書房裏。
高中時期的書最後總共賣了五十七塊一毛九。
還不夠我油錢。
廢品站離我家三十公裏,老大爺嫌遠,隻能我開車送過去。
回到家,我花了兩百塊點了份外賣。
吃著吃著,越想越不對勁,我這不是倒貼錢賣東西嗎?
還吃力不討好!
我瞬間覺得手裏的燒烤不香了。
這時,閨蜜祁鈺給我發了一條消息。
【林字川談戀愛了。】
看到這條消息,我愣了很久,不由自主地想起書房裏的那封塵封已久的表白信。
我麵無表情地敲下一行字。
【誰能看上他啊?】
不是我貶低他,是我太清楚林字川犯起賤來是什麼樣子的了。
小的時候,他騙我吃羊屎,幸好我機靈沒讓他得手。
沒有女孩能容忍這種賤賤的男朋友。
喜歡他的女孩都是被他的人設蒙蔽了雙眼。
從小到大,無一例外,喜歡林字川的女生隻要和他稍微混熟一點,最後都不喜歡他了。
祁鈺發了一條語音。
我迫不及待點開。
祁鈺聲音昂揚而又興奮。
“林字川是gay!我看到他和男的親嘴了!那個男的是和他同一寢室的樓堯。”
“......”
很少有人知道,我和樓堯短暫地談過一段時間。
死對頭爆改成死gay,還和我的前男友在一起了。
果然,那封粉色的表白信是林字川的惡作劇。
幸好高中時沒有發現,要不然他肯定會笑話我自作多情。
*
祁鈺幹脆給我打了一個電話。
生動形象地描述了一番,還把別人拍的照片發了過來。
兩人互相掐著脖子,靠得很近,卻硬生生被人拍出很曖昧得感覺。
我微微發愣,確定這不是在打架嗎?
“你看看,他們兩人藏的多深啊。”
我翻了個白眼,敷衍著:“嗯,藏得太深了,他們竟然是那種關係。”
話鋒一轉,“林字川生日你去嗎?”
我還沒回話,林字川就給我發了一條很得瑟的消息。
【賀初甜,你大爺我下周就要繼承林氏了,快來我的生日宴膜拜我吧。】
我擠出笑,回答電話裏祁鈺的問題,“我會去的。”
祁鈺又在驚呼聲中掛斷了電話。
我盯著手機上“繼承林氏”的字樣,久久不能言。
林字川又跑到我前頭了。
男人和女人不一樣,我從出生起我就知道。
我沒資格繼承賀氏,隻因為我是個女兒。
如果我是男人,有我哥哥什麼事啊。
甚至我連和他們擠在一個賽道的機會都沒有,老是說要把我當成公主去寵。
誰特麼稀罕這點寵公主的錢。
林字川見我不理他,又發了句。
【大小姐嫉妒了?】
我嫉妒個鬼,頂多很遺憾。
我按著手機,劈裏啪啦地罵完了一通,才神清氣爽。
我在屋內不停地踱步,抓狂地抓了抓頭發。
林字川總能找到我的痛處,刺痛我。
我跑到書房,對著粉色的信連拍了十幾張照片。
瞥到項圈的字樣,一個念頭油然而生。
不是喜歡當我的狗嗎?
這回讓你當個夠!
我從網上網購了幾十個項圈,各式各樣的。
能連續換一個月都不帶重樣。
不過三天,項圈就到貨了。
我先給我養的邊牧換了一個新的項圈。
然後對著鏡頭拍了一個合照,發在了朋友圈裏。
順便@了一下林字川。
【看看我的狗。】
我以為林字川不會回應,就算回應也隻會陰陽怪氣,說我養了一個隻會拆家的逆子。
然而林字川卻回應了。
【新項圈不錯,戴在它脖子上可惜了。】
“......”
那應該戴在誰的脖子上?
我瞬間想到了表白信上的話,我像是被燙到一樣,立刻把手機扔了出去。
過了十幾秒,我重新恢複冷靜,我彎腰拿起手機,這條朋友圈下麵,彈出了上百條評論。
全都在誇邊牧很可愛。
林字川的生日向來都是大辦的,我挑了件合適的禮服,畫了一個淡妝,拖著裝滿項圈的行李箱就過去了。
我剛到林家,就有很多表麵朋友圍了上來。
尤其看到我身後的行李箱,她們露出不解的表情。
“賀小姐,您拿著這個箱子是要去哪啊?”
我勾起笑:“當然是來慶祝林字川的新生啊。”
此話一出,瞬間讓人想歪了。
隻因為我和林字川不對付人盡皆知。
她們默默看著我拖著行李箱,往前走。
其中一人開口:“賀初甜是想暗殺林字川嗎?行李箱難道是分屍的工具?”
很快,我要暗殺林字川的消息瞬間傳遍了整個宴會的角落。
林字川興衝衝地走過來,他身後還跟著他的狐朋狗友。
樓堯竟然也在。
*
林字川拍了拍手,笑容燦爛:“賀初甜,你想怎麼暗殺我啊。”
他的視線落在了我身後的行李箱上。
我笑意漸深,伸手把行李箱往他的方向一推,正好被他的膝蓋抵住。
“生日禮物。”
林字川愣了下,眼底劃過不易察覺的驚喜。
“什麼禮物啊?”
我笑意不減:“你打開不就知道了。”
林字川瞥了眼旁邊的樓堯,當著眾人的麵直接拆箱。
我下意識緊張了下,但一想想反正是林字川丟臉,我就無所謂了。
箱子被打開後,裏麵的東西露出了真容。
全是狗項圈。
這份禮物,應該隻有我的邊牧會喜歡。
任誰收到這份禮物,都會覺得羞辱。
林字川的表情空白了一瞬,他扭頭看著我。
我反問他:“不喜歡嗎?”
場麵寂靜無聲,林字川勾著一個項圈,懶洋洋地站直了身體。
樓堯開口:“字川,你別多想,初甜她沒這個意思。”
林字川語氣很冷:“有你什麼事啊?”
樓堯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幹笑了一聲:“字川......”
林字川卻走近我,拽住我的手腕不管不顧地往屋內走,一點搭理樓堯的意思都沒有。
樓堯張了張嘴,神色晦暗。
路上,我皺著眉掙紮,他卻直接把我塞進了休息室,困在沙發裏,眼神是讓人心悸的壓迫感。
距離太近,讓我很沒安全感。
我抬手戳了下他的胸膛,很硬。
“你起開。”
林字川沒說話,依舊直勾勾地盯著我,拳頭緊繃著,似乎在壓抑著什麼。
短短幾秒,我竟然走神了。
我忽然想起林字川曾經給我做過模特。
高中時,我約的模特臨時有事來不了。
我萬分著急時,林字川撞了上來。
恰好我手裏捏著他一個把柄,林字川無奈隻能任我為所欲為。
畫美人和畫醜人一樣難畫,我不得不承認林字川的這張臉很完美。
身材更完美。
無人知道,林字川在我家隻穿了件褲衩子,連續三個月任我描摹。
我熟悉他身上每一條肌肉紋理,比他親媽都熟悉。
他緊張時,渾身會冒汗,泛著粉紅色。
林字川忽然站直了身體,他低頭看了眼我剛才戳他的地方。
他說:“不要亂碰男人的身體。”
我很不屑:“你是男人嗎?”
接著幸災樂禍道:“所有人都知道,你和一個男的不清不楚的。”
“賀初甜!我是為了誰啊!那特麼都是一群傻逼瞎傳的謠言”林字川咬緊牙關,恨不得掐死我。
我冷眼旁觀林字川打電話封掉了學校裏的表白牆。
等他平複完心情,林字川露出我很熟悉的欠樣:“聽說你把你高中時的書給賣了?這麼缺錢怎麼不跟我說啊。”
我挑了下眉,勾起笑:“我還看到了不得了的東西呢,不知道有些人會不會心慌啊。”
*
門外傳來敲門聲,“少爺,客人在外麵等你。”
林字川深深看了我一眼,撂下兩個字,“等著。”
林字川走了,我換了個姿勢,來回神呼吸了好幾遍,才勉強把心底莫名的情緒排解掉。
我躺在沙發上,無聊打起了遊戲。
直到散場,我才打開房門,卻沒想到撞到了林字川。
林字川攥緊門把手,緊巴巴地盯著我,我深感不對勁,推他一把。
“幹什麼?讓我出去。”
林字川沒有動彈,另一隻手把行李箱推了進來。
我咽了下口水,心臟跳漏了一拍。
恰好,樓道外麵傳來樓堯的聲音,他在叫我的名字。
我張口想應,林字川卻殘忍地關上了門。
任誰都找不到我了。
我抱胸抬頭看著他,很無語:“林字川,你又犯什麼病?”
林字川拍了拍行李箱:“禮物,你給我的。”
我覺得他莫名其妙,難道是林字川後知後覺覺得羞辱,現在過來找我算賬的嗎?
門外樓堯的聲音越來越近。
“賀初甜,你現在在哪?我有話對你說。”
我繞開林字川,走過去想去開門。
林字川的臉色瞬間冷了下來,我的後背驟然被抱住,我渾身的毛都炸了起來。
“林字川!”
我正要破口大罵,我的嘴巴卻被林字川死死捂住。
林字川在我耳邊輕聲道:“你那麼想讓樓堯看到我和你發生點什麼啊。”
我瞳孔微縮,一時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賀初甜,你送我項圈,不就是想讓我做你的狗嗎?”
“......”
我隻覺得眼前發暈,請把之前的林字川還給我。
林字川鬆開了手,他抬腳踢一下行李箱,行李箱瞬間倒在地上,發出巨大的響聲。
門外的樓堯似乎聽到了動靜,他敲了敲門。
“賀初甜,你在裏麵對嗎?”
林字川頭抬都沒抬,把行李箱裏麵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深吸一口氣,眼睛像是被燙到了一般移開眼。
身後的敲門聲越來越急。
“賀初甜?你在裏麵對不對?”
林字川走上前,眼神壓迫,他拽住我,轉了個身。
我被他環在懷裏,大腦像是宕機了一般,做不出任何反應。
門外樓堯還在不依不饒。
“賀初甜,外麵人都走了,我送你回家吧。”
“你再不開門,我就進來了啊。”
這些話不知道哪個字刺痛了林字川的神經。
他狠狠咬在我的鎖骨上。
就跟狗一樣。
我猝不及防疼得大叫一聲。
“林字川!你個賤人!”
幾乎同時,休息室的門被推開,樓堯臉色發白地看著這一幕。
林字川把我的腦袋按在他的懷裏。
他聲音森寒:“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