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十年,一直沒懷上孩子。
直到剛剛拿到體檢報告,意外發現我已懷孕三個月。
本想將好消息告訴老公,卻聽見他吩咐保鏢:
“想辦法讓夫人流產,最好讓她這輩子再也生不了孩子。”
原來,他早就知道我懷孕了。
我想衝上去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卻看到他抱著假千金,眉眼間滿是愛意的說:
“你放心,隻有你肚子裏的孩子才是程氏未來繼承人。”
這一刻,我才發現,過去的十年一直活在謊言裏。
1.
嫁給程子軒的那年,親戚朋友都說我命好,釣了個金龜婿。
我爸媽更是樂得合不攏嘴,把我奉為家裏的大功臣。
直到,我看到程子軒和程家那個養女抱在一起。
那一刻,我的天,塌了。
經過十多年的風風雨雨,我以為,我們早就成為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
可剛剛看到那一幕,聽到那些話,我才知道,男人一旦變了心,再多的承諾也隻是空架子。
我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進嘴裏,苦澀的味道在口腔裏蔓延,澀得我直皺眉頭。
看到我流淚,傭人以為我是喜極而泣,爭先恐後地說著恭維話:
“夫人,我早就說過先生和您郎才女貌,天生一對,懷孕是遲早的事。”
“為了懷孕夫人這些年看的醫生吃得藥我數都數不清,這下終於得償所願有了寶寶,先生一定很開心吧。”
傭人的恭維聲落到我耳朵裏,我隻覺得這是赤裸裸的嘲笑。
心酸苦澀浮上心頭,一股強烈的惡心感充斥了我的口腔,我急忙捂著嘴跑向洗手間。
胃部不停翻湧,難受的感覺讓我搖搖欲墜,整個人往後倒去。
就在我的身體快接觸倒地麵時,一雙胳膊攀上我的腰肢,把我抱起來。
是程子軒。
他冷著臉看著負責照顧我的傭人,“夫人難受,連一杯水都不會去倒嗎?養你們有什麼用。”
程子軒很少對家裏的傭人發火,上一次發怒,還是我和他剛結婚的時候。
程家作為京圈頂級豪門,我跟他的婚姻本就不被看好,尤其是他父母,一直嫌棄我沒有家世背景,配不上程子軒。
正是因為程子軒的爸媽對我不待見,我們剛結婚時,家裏的那些傭人看我的眼神裏總帶著幾分輕蔑。
程子軒得知後大發雷霆,要不是我攔著,程氏總裁暴打傭人的熱搜絕對能掛好幾天。
因為這事,他把他名下的所有財產全部都移到了我的名下。
也是因為這樣,我對程子軒深信不疑,認定我們之間是真愛。
如果沒有聽到他跟保鏢說的那番話的話......
我靠在程子軒的胸膛前,他心臟強烈的跳動聲落在我的耳畔,可我卻生不出絲毫的感動。
掩下眼裏的情緒,我淡淡的開口道:
“不怪她們,孕吐是正常的,再多人照顧都一樣。”
聽到我的話,程子軒的臉色緩和了一些,圈抱著我的手卻沒有放開。
隨後,他從保鏢手裏接過一碗藥端到我麵前,溫柔的說道:
“老婆,這是醫生開的保胎藥,快喝了吧。”
他知道我為了懷孕付出了多少努力,知道我不會拒絕這碗以愛為名的毒藥。
但我已經不信任他了。
我掙紮著起身,故意把他手中的藥打翻在地。
湯藥灑在地上,程子軒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觸及到他的臉色,我立馬捂著嘴裝出一份很難受的樣子。
“我有些不舒服,緩緩再喝吧。”
見我實在難受,程子軒沒有再強迫我。
他彎下腰去收拾碎片,我看著他的動作,隻覺得意識越來越沉重。
我的身子搖搖欲墜,伸出手希望他能拉我一把,可男人一動不動,直到我重重的摔在地上,他才不緊不慢的朝我走來。
等我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
映入眼簾的是醫院特有的白色天花板,我心下一驚,伸手朝肚子上摸去。
我的動作驚醒了趴在病床上休息的程子軒,他抬頭看向我,說出的話令我陷入無邊的絕望中:
“老婆,對不起,是我沒保護好你。醫生說孩子胎心異常,已經沒有了。”
程子軒說完後便陷入了沉默中,病房中的氣氛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許久之後,我才哽咽著問他:
“我為什麼會暈倒?”
程子軒神色淡定的說道:
“醫生說你最近情緒起伏太大,再加上懷孕導致你身體營養不良,所以才會暈倒......”
聽上去還真像那麼回事。
要不是我撞到他吩咐保鏢流掉我的孩子,恐怕會被他騙了過去。
淚水無聲從眼角滑落,程子軒握住我的手,試圖用謊言繼續欺騙我:
“沒關係,醫生說還是有機會的,老婆,相信我,我們還會有孩子的。”
還會有孩子?
哈哈哈,真可笑。我還會有孩子嗎?隻怕現在,我已經喪失了生育能力吧?
我剛想出聲打斷他,病房門卻被人推開了。
程雨薇提著禮物探進頭來,看到我後立刻表現出一副擔心的模樣。
“嫂子,我聽說你流產了,我專門來看看你。”
看到她,我雙目赤紅,恨不得撲上去咬她一口。
我之所以失去孩子,不就是因為她嗎?
程子軒選擇了她肚子裏的孩子,讓我的孩子甚至來不及看一眼這個世界,就離開了。
可現在,他們一個披著好老公的外皮,溫柔的哄著我,一副二十四孝好老公的模樣。
另一個,則是笑得一臉無辜,一副關心我的模樣。
可不久前,他們兩個才在花園裏卿卿我我,商量著要弄掉我肚子裏的孩子。
看到程雨薇,程子軒的眼底劃過一絲慌亂,他的餘光瞥向我,似乎在說:
你怎麼來了?
程雨薇沒有搭理程子軒的眼神警告,把禮物放在桌上,問了我幾句話後便自顧自的和程子軒攀談起來。
兩人聊的都是公司的事,我插不上嘴。
兩人就這樣一來一往,徹底把我忽略掉。
我不想當做兩人的背景板,於是壓著情緒說道:
“既然公司還有事處理,你們就趕緊回去吧。”
之後便背對著兩人躺下。
我剛躺下,枕頭旁的手機忽的震動了起來。
我看著亮起的手機,眼睛死死的盯著信息發送人的名字——程雨薇。
她發過來一張模糊不清的照片。
一隻骨骼分明的手搭在女人的腿上,那隻手我一眼就看出來,是我老公的。
我看著照片,默默把照片存下。
再次閉上眼睛休息。
沒想到,程雨薇還不死心,竟然直接給我打來了視頻電話。
我不接,她就一直打,誓要扯開我的最後一塊遮羞布。
無奈之下,我點了接通。
視頻的角度並不清晰,但能看到女人撥弄內衣肩帶的舉動。
皮筋啪啪的聲音在靜謐的病房裏顯得格外刺耳。
很快,程子軒壓住程雨薇的唇......
剛剛,角度調整,我看到了,他們,就在病房外的走廊上,旁若無人的親密。
程子軒,欺人太甚!
我盯著緊閉的房門,猶豫片刻後還是拿著手機跟了上去。
電梯上的數字最後停在負一層,是地下車庫。
我從踏進電梯的那一刻,就打開了手機錄像功能。
隻為順利的拍到程子軒劈腿的證據。
果然,我剛出電梯就發現了糾纏在一起的兩人。
我躲在車後,聽見程雨薇捏著嗓音說道:
“你到底在猶豫什麼,直接把李悠悠弄死不好嗎?那樣我們兩個人之間再也沒阻礙了。”
我心下一驚,還沒等我消化完這句話的意思,就看到程子軒突然暴起。
他把程雨薇抵在車上,麵色陰沉地低吼道:
“我跟你說過隻打掉她肚子裏孩子,沒想直接要了她的命,昨天的事你做的太過了,你難道忘了當時怎麼和我保證的嗎?”
程雨薇聞言,立刻擠出了兩滴眼淚,委屈的撒嬌道:
“那我怎麼辦,現在孩子越來越大,你一點都不為我考慮。”
隨著她的淚水落下,程子軒的表情有一瞬的鬆動,程雨薇見狀立刻纏上他。
用充滿誘惑的聲音撩撥到:
“這幾天你都沒來找我,還不許我去找你,我都快想死你了。”
“子軒哥哥......”
沒等程子軒回應,程雨薇踮起腳尖吻住了他的唇。
程子軒沒有拒絕,抱著對方進到了車裏。
車門被猛的關上,我顫抖著手按下結束鍵,腦子裏全都是程雨薇那句直接弄死李悠悠......
一想到我與死神插肩而過,我的身體就忍不住的顫抖。
而這一切都離不開那個說愛我一生一世的男人。
遭人背叛的恥辱和死裏逃生的慶幸兩種情緒同時入侵我的大腦。
我渾渾噩噩的上了電梯,但剛進電梯,心臟處傳來刺痛,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模糊起來。
電梯門一開,一個護士發現了倒在電梯裏的我。
她連忙將我攙扶起來。
她看到我臉上的淚水,以為我是因為失去孩子導致的傷心過度。
於是安慰道:
“程夫人您別哭,心情會影響身體恢複的程總那麼愛你,你們一定會再有孩子的。”
護士的安慰與我來說無異於在我胸口上再插了一刀。
我擺了擺手,咽下自己才懂的心酸,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病房。
躺在床上,我迷迷糊糊做了個夢,夢裏是我和程子軒的婚禮。
醒來後鮮花與祝福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程雨薇嘲諷的嘴臉。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嘴角帶著炫耀的笑:
“子軒換衣服去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們鬧得有些過頭了。”
程雨薇停頓了一下,雙手撫摸著自己還未顯形的小腹,挑釁地說道:
“我都說要注意孩子了,可他還是沒有把持住。”
麵對程雨薇的炫耀,我做不到平靜如水,雙手緊緊攥住身下的床單,顫抖著聲音問道:
“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
她雙手環胸繞道床頭,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
“什麼時候?好像是我十八歲?”
“你也知道,我從小就在程家長大,他一直很喜歡我。”
這一點倒是沒有錯,程雨薇是程家的養女,說是養女,其實,她就是一個假千金。
二十多年前,程子軒的妹妹被人調包了,程家把程雨薇當成女兒養了多年,後來,知道了真相,程家也沒有趕走她,反而繼續留她在程家,讓她繼續過著榮華富貴的生活。
我嫁給程子軒這麼多年,跟程雨薇接觸不多,隻知道,她一直沒有交男朋友。
我以為,她隻是要求高,找不到合適的。
沒想到,她暗地裏,跟程子軒勾搭上了。
我死死的盯著程雨薇,繼續聽著她說的話。
“你也知道,男人麼,總是經不住誘惑的。偷了腥,又怎麼改得了呢?”
“要不是我的身份不允許,我跟他早就結婚了,不然,還輪得到你?”
“你們又沒血緣關係,你們想結婚就可以結婚,為什麼要禍害我?”
“嗬嗬,你真是天真啊,我們的確沒有血緣,可是,你知道我是誰的女兒嗎?”
“噢,這話我可不能告訴你。總之,現在,你該讓位置了。他對你早就沒有感情了,隻是不好意思趕你走而已。”
我攥緊床單,臉色越發蒼白。
原來我珍藏的回憶竟是這樣的不堪,他一邊說愛我,一邊又和別的女人睡在一起。
程雨薇見我狼狽的轉過頭擦拭眼淚,笑聲變得更為得意。
“子軒已經答應了我,明天就跟爸媽攤牌,等我和子軒結婚時,你手中的財產,我也會一分不差的要回來的。”
“你要是識趣點就早些和他離婚,我還能施舍你點錢,否則,你就等著淨身出戶吧!”
程雨薇說完,我的胸口始終像壓著什麼一樣,悶的難受。
她見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拿到手機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病房。
我告訴自己,我不能一直被動,於是,我聯係了私家偵探。
程子軒回來時,我剛掛斷私家偵探的電話。
程子軒上前伸出手臂,正準備抱我,我下意識想躲。
但觸及到他失望落的眼神,我差點控製不住情緒。
我攥緊拳頭,強忍著不讓自己看起來狼狽不堪。
“程子軒,你告訴我,你真的期待我們的孩子來到這個世界上嗎?”
我的話音落下,程子軒臉色立馬大變:
“你為什麼突然這樣問?這個孩子難道不是我們共同期待的嗎?”
話音剛落,他突然反應過來:
“是不是有人在你跟前胡說八道了?”
他起身,向保鏢吩咐道:
“去問問到底是誰在我夫人麵前胡說八道,破壞我們的感情,讓我知道了,我一定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和程子軒在一起多年,我太知道他逃避問題時慣用伎倆了。
而此刻,逃避就等於承認。
我拉住他,勉強擠出一個苦笑:
“別麻煩了,沒有人跟我說些什麼,我隻是......夢到了那個還沒成型的孩子。”
程子軒聞言僵住,臉上掠過一絲似是而非的表情,顯得有些不自然。
見我的態度緩和,程子軒微不可見的鬆了口氣。
他坐到床邊,竭力扮演成一個深情的好男人。
“悠悠,不論別人說了什麼,你要明白,我這輩子最愛的女人隻有你一個。”
我麵無表情的應了聲,往後側頭躲過他那虛假的深情。
片刻後,程子軒似乎是想說些什麼,嘴唇蠕動,但這一次,我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率先開口說道:
“老公,還記得我們在承恩寺許的願嗎?”
程子軒點了點頭:
“記得,怎麼了嗎?”
我繼續說道:
“雖然孩子沒保住,但我覺得我們還是應該去還個願,你明天有空嗎?我們一起去一趟吧。”
程子軒想都沒想就拒絕了我的提議。
他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一個蹩腳的理由。
“悠悠,明天不行,分公司那邊的業務出了點問題,我需要過去一趟。”
“還願的事,等我回來再說吧。”
我心中了然,識趣的沒有追問下去,隻是靜靜的看著這個曾經深愛著的男人。
他是心虛嗎?
原來,他也會害怕。
我直勾勾的盯著他,想從他眼裏找到哪怕一絲後悔,可惜,他始終低著頭,讓人看不透他眼底的情緒。
過了一會,他忽然抬手摸了摸我的頭,溫柔道:
“等我們以後有了孩子,我就把他培養成繼承人,然後我們就去環遊世界,我的每一天都隻屬於你,我們就再也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分開了。”
他態度真誠,隻不過自從知道他出軌之後,他的所有舉動在我這裏都變成了欺騙我的手段。
程子軒離開後,我再次聯係了私家偵探,答應了他之前開出來的條件。
為了事後不遭到程子軒的報複,為他們一家三口提供移民的資金。
我不怕他提條件,因為這樣我才有拿捏他的方法。
我需要他替我監視著程子軒的一舉一動,盡可能拍下他所有婚內出軌的事實,即便程子軒不願意協議離婚,我也能為我自己爭取到最大的利益。
私家偵探假扮成醫生混進了病房。
在他的掩護下,我騙過程子軒留下的保鏢,偷偷去了律所,委托律師把了離婚協議交給程子軒。
然後頭也不回的坐上了出國的飛機。
上飛機前,我刪除了國內所有人的聯係方式,注銷了正在使用的電話卡,和以前的所有人和事徹底告別。
在飛機上升帶來的耳鳴中,為我即將開啟的新生活感到激動。
程子軒,後會無期。
飛機落地後,我需要再搭乘火車前往一個海濱小鎮,和在網上約好的房東見麵。
而此刻,程子軒正和程雨薇商量婚期。
私家偵探假扮成服務員混進了酒店,就在我和房東議價時,他給我發來了一段視頻。
視頻中程子軒的父母和程雨薇的生父生母相談甚歡,隻不過,程子軒的母親看起來不太高興。
但即便是這樣,她對程雨薇的態度也比對我好。
在氣氛最融洽的時候,程子軒找理由離開了包廂,向保鏢詢問我的情況。
保鏢說我一直在房間睡覺,並且心情不好,不讓任何人去打擾我。
在得知我一直在睡覺後,程子軒有一瞬的疑惑,他打開手機看了眼時間,然後給我打去了電話。
我的手機當然是撥不通的,但他並沒有放在心上。
大概是不會想到一直依賴他的妻子會有出走的勇氣吧。
他在走廊裏掛了電話,不知為何,靠在牆上牆上許久都沒有動作,之後在程雨薇的催促下才重新回到包廂。
第一段視頻定格在房門被關上的那一刻,這之後私家偵探發來了第二段視頻。
視頻隨著服務員的步伐從走廊快步到包廂內。
程子軒此刻變得心不在焉,在麵對程雨薇滿是愛意的眼神時更是變得不知所措。
在程母冷著臉提到他現在的妻子,也就是我該如何處理時。
程子軒忽然身體一僵,隨後猛地起身,甚至因為動作太大把椅子帶倒了。
隨後他不顧飯桌上眾人的呼喚,跑出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