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無忌患有情感漠視症。
我與他在一起七年,他從不相信我愛他。
我一字一句寫下的情書被認定是虛情假意。
外人都笑我拜金,他冷眼以對,漠不關心。
直到後院裏為他栽下的向日葵盛開,我的所作所為被展現在世人麵前。
周無忌這才相信我愛他。
可他不知道的是,我已經死了。
死在一年前的今天,山體崩塌,我拚盡全力將他送出。
可周無忌卻頭也不回的離開,沒有和任何人提起我。
等不到救援的我被困在山裏,最後生生被餓死。
他次次想聽我說愛他,可他隻知道我不會說話,卻看不懂手語。
他不知道我每天第一句說的,就是我愛你。
......
我的屍骨被發現的時候,已經是一年後了。
當時出了事故,這裏便被封了起來,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碎石將路堵的嚴嚴實實,我找不到離開的路,被困在一個小小的山洞裏。
等救援隊來到這裏的時候,我隻剩下了一具白骨。
腐爛的肉被老鼠和蟲類啃得幹幹淨淨,就連衣服碎片也沒被拖到了幾米外。
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靈魂沒有消散。
在這個見不到光的地方呆了一年,我早就從一開始的絕望惶恐到現在的平靜。
我站在角落裏,看著他們小心翼翼的拾起我的骨頭,拿去比對DNA。
直到跟在救援隊後出了山洞,被陽光找到的一瞬間,還有種不真實的恍惚。
出山的路上,有一名女隊員晃著手機,滿臉激動:
“周無忌又在采訪裏說起他的未婚妻了,他這麼深情,為什麼對方還不識好歹的銷聲匿跡這麼久啊!”
久違的聽見這個名字,我下意識的抬頭看了過去。
“唉,之前他未婚妻為他種了一片向日葵,開花的時候,周無忌一天好多條動態,全是在炫耀。”
“不過既然他們是相愛的,那麼肯定會接觸誤會,重新在一起吧,畢竟周無忌有錢有顏嘛!”
幾個人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聊著,雙眼放光,將周無忌顯赫的生平翻來覆去的說。
聽著她們的話,我愣在原地,大腦裏混成一片。
周無忌身邊很少有其他人,這麼多年能和他搭上邊的異性,隻有我一個。
不是他潔身自好,隻是我死纏爛打。
來山裏玩的前一天,我在後院的空地上栽滿了向日葵。
因為蹲的太久,站起來的時候眼前發黑摔倒在地。
周無忌隻是漠不關心的走過,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他向來冷淡,哪怕我們已經在一起七年,大部分時候仍舊視我為空氣。
等我狼狽的從地上爬起去追周無忌的時候,他平靜地看了我一眼。
我著急的想解釋,慌亂的比著手語,卻在四目相對的時候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周無忌不懂手語,我也不能說話,平日裏的交流都是用文字。
“周無忌,等花開的時候,我們結婚好不好?”
我小心翼翼的打出這行字,將屏幕展示在他麵前。
哪怕所有人都不看好這段感情,可我還是固執的認定了周無忌。
他許久沒回答,我剛剛還緊張的情緒也慢慢平緩了下來。
手背上的擦傷,小腿處被尖銳的鏟子劃出的血痕。
周無忌的目光輕飄飄的掃過我的狼狽,最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