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音上,“賢妻扶我青雲誌,我還賢妻萬兩金。”的熱梗,最近火的厲害。
點進去一溜的愛情故事,和我和張祁一樣,年少相識相愛,一路陪他從無到有。
想起他說過一輩子對我好的話,心裏就美滋滋的。
連著滑了幾個,還沒來的及感動。
張祁的手就出現在了屏幕裏。
他手心朝下,掉下來一條項鏈,是上次我去某品牌的新款項鏈,喜歡但沒舍得買的款。
也是我們認識十年,我見他花工資買過最貴重的物品。
1
我坐在不開燈的沙發上,張祁回來時嚇了一跳。
嘴裏嘟囔著,“嚇死我了。”
“你和宋可拍的視頻我看到了。”
我坐在沙發上冷冷的開口。
“宋可讓我幫她拍的,老板的女兒,必須捧個場。”
“你別誤會,這個項鏈,是她買好的。”
張祁掛好衣服,低頭皺眉,話說的快速又不留餘地,看向欲言又止的我。
他雙手食指交叉,平行的舉到我臉前,恰好在示意我,別說了。
我捏了捏口袋周某福的一張小票-我沒收到過扣費短信的小票,沒吭聲。
我們在一起十年,這一刻我還是覺得我還是不夠了解他。
2
宋可是我老公老板的女兒,是個小有名氣的網絡紅人,他最近的每條視頻裏,都有我老公的影子。
我生理期在床上痛的左右翻滾,宋可一個電話,叫走了在床上裝睡的張祁,我在手機的另一頭,捕捉著從手機裏漏出來的一句。
“祁哥,我不舒服。”
“我今天要加班,你早點睡。”
張祁掛了電話,這幾個字一出,我勉強閉上的眼睛,再也合不上了。
我實在不懂,一個公司的保安有什麼班可加的,還是打更的大爺,他太害怕,需要人陪。
我捂著肚子慌忙的說,“張祁,我肚子疼。”
我怕慢一點,趕不上他穿衣服的速度。
張祁把手貼在我額頭上,“不熱的,你好好睡一覺。”
我氣笑了,和他喊,“你為了一句假裝的不舒服,扔下我一個真生病的人,到底誰是你老婆?”
張祁撇撇嘴,拿著手機邊發消息,邊冰冷的說。
“別鬧了,你又沒什麼大事,哪次不是這樣,挺一挺就過去了。”
他嘴角翹起,又故作無恙的輕輕放下。
“再說了,宋可再不濟,她是我兄弟,兄弟出了事,我得去。”
他出門時,我沒攔他,怕叫不動裝傻的他,我叫了我朋友媛媛過來送我去醫院。
媛媛到時,我疼的從床上滾到了地上,她說我像個流浪狗,不像個有男朋友的人。
我說,“我爸媽死後,我就真是個流浪狗了。”
她問,“你那對你無微不至的男朋友呢?”
我在心裏歎了口氣,將心口的酸澀輕輕的倒了出來。
“去暖別人了。”
媛媛背對我,整理已經切好的蘋果,小聲說,“早知道了。要是知道他是個廢柴,當初你父母的公司就不應該交給他,白白搞黃了。”
我閉上眼睛,裝作沒聽見她的話。
全都怪我,年紀太小,太容易信任一個人,錯把一個當保安的命,看成了老板命。
3
醫生進來查房的時候,皺著眉頭看著媛媛。
“你知不知道,她在晚一點送過來,就不用來醫院了。”
我拉住要前要為醫生態度所理論的媛媛,和他表示抱歉,主動承認錯誤。
我知道在一起長大的兄長麵前,我的窘境幾乎是無所遁形的,我隻能承認。
我們彼此間太了解,即使我已經丟掉了幸福的我太長時間。
“對不起,醫生,是我沒注意。”
醫生聽後,繃著的臉逐漸解凍,語氣僵硬的下了醫囑,告訴我。
“像你這種蠢人,我們醫院很多,為了一個男人就要死要活的,不值得,照顧好自己,除了你,沒人能愛你了,再說黃體酮破裂,你應該知道什麼疼能忍,什麼忍不住。”
媛媛轉過臉,抹著眼淚,我拍拍她放在我肩上的手。
“這醫生,還挺帥的呢。”
我說完,我們倆個眼神對視上,破涕為笑。
我沒說,這醫生是我爸媽朋友的兒子,從小到大,放在人堆裏的,別人家的孩子,校花嘴裏的校草。
身體好的差不多了,我和媛媛商量著,想出去透口氣。
媛媛總是眼神閃躲,借口推三又阻四,她說,“今天天氣不好,昨天下雨了,地滑,明天風大。”
她的借口拙劣又好笑,外麵明明晴空萬裏。
其實我早知道,宋可帶著張祁來醫院了,就住在樓上的VIP病房,那裏麵有專屬大電視,有我媽臨走前,想看又沒能看的新聞,她說臨走前,想看看自己是怎麼上電視的。
其實我知道,她是覺得自己不行了,一是不想給我留下看了就傷心的影像,她舍不得我難過,也不想讓我為難;二是想多給我留點錢。
隻是我識人不清,浪費了媽媽的良苦用心。
張祁也是,做這些從不背著我,甚至忘了,互聯網發展的速度,很快。
坐在家裏,甚至可以觀遍世界。
4
收到扣費通知的時候,我正在家裏擦地,一塊破爛的抹布,在我手裏越攥越緊。
某大學附屬醫院,扣費三萬元。
我眨了眨眼睛,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這原來就是我媽沒舍得花的錢呀。
兜兜轉轉還是被我消費出去了。
看著上一條,兩個小時前的扣費通知,是我給張祁代付的襪子錢。
一般是我的錢大家花,他的錢存下來自己花。
我給張祁發消息,“你有空回來一趟。”
命令的語氣,描繪的太像母子關係。
一個喋喋不休企圖在兒子的生活中,占據一席之地的可悲母親。
明明一年前,他還願意排隊三個小時,隻為給我買一塊網紅芝士蛋糕,跟在我的屁股後麵,噓寒又問暖。
等了三個小時後,沒等到張祁的短信,我等到了他帶著宋可回家。
他是回家了,帶給我的'驚喜'卻不止這一個。
他扶著宋可,“朵朵,這是我哥們兒宋可,你也知道,上次她身體不舒服,腳崴了,讓她在我們家住幾天。”
“你沒家嗎?”
宋可嬌滴滴的躲在張祁的懷裏,眼睛一眨一眨的盯著地下,揪著他的衣服說。
“我害怕。”
這聲音仿佛夜半我睡得正熟時,著急吃飽的蚊子,急不可耐的發出的嗡嗡聲,欠揍的很。
我看著宋可嬌柔做作的樣子冷笑。
“你不會是孤兒吧!看著命就很苦的樣子。”
宋可被戳中痛處,在張祁的懷裏躲起來,她說。
“張祁,你要保護我。”
嬌滴滴的話一出。
張祁變成了為愛衝鋒的勇士。
張祁把宋可公主抱,放置在了沙發上,向宋可投去安心的眼神。
大力的拽著我,把我拉到了宋可的視線盲區。
他用力拉住的地方,是我連著打了一周的針口,一抽一抽的跳動著。
“張祁我不同意,這也是我家,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爸媽會對我好的。”
我甩開張祁的手,想讓張祁帶人滾出去。
張祁眼神飄忽,翹起唇角,像聽了個從沒聽過的笑話。
他看了一眼我,忍住嘲諷,反問我後,又裝卑微。
“我對你不好?”
“老婆,求你了,讓她住幾天吧,她腳崴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不方便告訴我們老板,老板會擔心,她好了就走,幫我一次。”
“再說,這也是我家,就當幫我一個忙。”
我想起了張祁在公司的地位,一個小小的文員,都能壓他一頭,又有些於心不忍。
我說,“我最後幫你這一次。”
他陪我度過了父母離世時,我最艱難的日子,我想最後應該留一絲體麵給他。
張祁說,“我就知道你心好。”
“我也隻幫這一次,也請你記好。”
我指著不遠處的宋可,毫不客氣的說。
他看我答應了,也沒回事,收走了地上的抹布,去打掃客房。
宋可坐在沙發上,好整以暇的看著我,“聽說你也住院了,身體還好吧。”
她的眉毛上挑,帶著玩味的笑容,看起來更像是求得所願的小人。
“朵姐,這個抹布扔了吧,真臟,都破了。”
張祁把抹布扔進了客廳的垃圾桶,好像也不記得了,我這個糟糠之妻。
從校園到婚紗的愛情也這麼不堅固嗎?
畢竟在宋可麵前,我是朵姐,不是老婆。
宋可說,“一個抹布而已,朵姐這麼大方,才不會在意呢。”
“我不介意,畢竟你瘸了,我不喜歡和別人計較,尤其是殘疾人。”
宋可叫張祁過來,我知道,張祁但凡有求於我,我話說的再難聽,他也隻當聾子,而且他也喜歡當聾子。
5
晚上的時候,張祁沒回房間,他和我解釋說,宋可晚上起來不方便,她需要人照顧。
可是我有夜盲症,房子裝修的時候,我媽說怕我晚上起夜不方便,在每個房間都裝了衛生間。
不知道他是忘了家裏的房間都有衛生間,還是忘了,我有夜盲症呢。
“宋可住的客房,有衛生間,況且我也需要照顧,我也住院了。”
張祁胡亂的摸著耳朵,假裝沒聽見我說住院的話,“別鬧,我隻是照顧我朋友,她需要我,你別爭寵,我還是最愛你。”
“張祁,你承諾要照顧一輩子的人,不是宋可。”
我委婉的提醒他。
張祁聽到,把杯子扔開,水花濺了一地,杯子被震碎,水流了一地,滴滴答答的,像是我們逐漸消逝的感情。
“你走吧,去睡覺。”
張祁繼續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瞪大眼睛說。
我的眼眶發熱,不沉默的冷暴力,更讓人委屈。
我沒回房間,去了儲藏室,給爸媽上了柱香。
晚上的時候,又夢到了爸媽臨死前說的話,她們說,“我的朵朵,爸媽沒辦法陪著你了,你要幸福,照顧好自己。”
我陡然驚醒,渾身都發著冷汗。
媽媽總和我說希望我能幸福,可是呢,他們好像忘了,他們也是我幸福生活中的一環。
早上起來的時候,張祁身穿一身黑衣,在給我提前訂好的花束上噴水。
“今天是爸媽的忌日,我們該一起去看看他們,花多噴些水,看起來新鮮。”
我看了一眼張祁拿的食盒。
“是我特意排隊去買的,早上開門晚,害怕回來時,你已經走了。”
“有心了,你還記得我爸媽的忌日。”
張祁聽出我的話外之音,臉色發黑,拿著東西先走了。
是啊,任何人不記得都行,但張祁不能忘。
張祁到墓地後,按部就班的開始流程。
“爸媽,我和朵朵來看你們了,不知道你們在下麵過的怎麼樣,我和朵朵很好,我們已經在開始備孕了。”
我看張祁在我爸媽的墓前滔滔不絕,我一時分不清,他是真情還是假意。
張祁摟住我的肩膀,裝作親密的樣子。
我想,我們這樣或許也可以繼續下去。
就當為了這一年中的一天,我也隻有這一天,覺得好就夠了。
6
回家的路上,宋可打電話給張祁,張祁說,“我去了她爸媽的墓地。”
這句話很正常,張祁帶著明媒正娶的老婆,去了嶽父母的墓地。
可宋可不接受。
到家的時候,滿目狼藉的客廳,和帶血的沙發跑進我的眼睛。
我的太陽穴突突的跳個不停。
張祁瘋了似的樓上樓下的跑,整個房子裏裏外外的,他都走遍了,一個人都沒得。
我讓他冷靜點,他的癲狂寫在臉上,瘋了一樣的甩開我,我跌在滿是血的沙發上。
那一瞬間,我惡心的想吐。
請了家政阿姨收拾房間的時候,我躲進了儲藏室。
我爸媽的遺照被撕成了碎片,供桌上我精心準備的水果,和張祁買的,同樣的食盒,散落一地。
我眼睛酸酸的,邊收邊忍著眼淚。
警察來的時候嚇了一跳,我在爆哭。
他說,他來警局不久,還沒見過哭的這麼的人。
後來我問他,是什麼人呢?
他們說,崩潰的人。
我想想不是,我和他說那時候不是崩潰,是我想離開這個世界。
如果這個世界沒有人愛你呢?
我不是說沒有一個人愛你,是有一個人不愛你,但給了你他愛你錯覺。
讓你以為他愛你,實則他不愛你。
你是什麼感受。
警察趕走了正在打掃的家政阿姨,他們說。
“警方辦案,現場人員需要協助調查。”
“調查什麼?”
“您好,是潘朵嗎?我姓林,可以叫我林警官,有人去報案說,您殺了他的朋友。”
“給了我們案發現場的地址。”
“現在我們需要對現場進行封鎖,您需要配合我們調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