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狼狽地跌倒在地，頭上的金簪也掉了下來。

沈母撿起金簪，眼中盡是貪婪：

“我就知道，你這丫頭當初就瞞著我藏了許多。”

“你當年若是準備一筆豐厚的嫁妝，我又怎會拆散你和沈意？”

沈母將我口中絹布取出：

“你母親去的早，你也算我半個養女了，心思卻總是這樣重，寒了我的心。”

“你父親還給你留了不少東西吧？你獨自帶著孩子，沒有依靠，遲早守不住這些家產，不如嫁入沈家。”

“我兒對你尚有舊情，不會虧待了你。”

沈意也點了點頭，連忙許諾。

看著沈家母子醜惡的嘴臉，我心中一陣憤怒。

但我還要顧及蓁蓁。

我垂眸：“好，我答應你，但你總得讓我回去收拾東西吧？”

沈意大喜過望：“好，我便知道你心裏也是有我的。”

沈母尚有些狐疑：“寧願在外麵待五年也不肯，如今怎麼輕易鬆口了？”

我忍著恨意，強撐笑容：“孩子也大了，有個好娘家，最後也好議親。”

沈母麵帶諷刺：“我想也是如此，早點服軟，你又怎會吃這麼多虧？”

“扶她起來吧，今後這就是慕姨娘了。”

這時，門口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還未見人影，一道尖銳的女聲先響起了。

“娘，什麼姨娘，我怎麼不知道？”

門轟的一下被打開，別說沈意，連沈母臉上都有些肉眼可見的慌張。

“冉冉？你怎麼來了？”

徐冉冷哼一聲：

“夫君要納新人，我自然是要來的。”

我了然，這便是工部尚書之女，沈意的妻子徐冉。

早就聽聞其人驕縱跋扈，嫁過去後連茶都沒給婆婆敬。

徐冉的目光卻落在蓁蓁身上：

“好呀，我過門才三年，孩子便有五歲了。”

她的眼中燃起怒火，衝過去揪住蓁蓁的頭發，質問沈意：

“若不是我早就讓人盯著你，你是不是要等到她們進府後再告訴我？”

我聽見蓁蓁吃痛的聲音了，不顧一切地推開徐冉：

“蓁蓁，別怕。”

蓁蓁的委屈終於找到了宣泄口。

“阿娘，他們為什麼要欺辱我們？是蓁蓁做錯什麼了嗎？”

看著蓁蓁的眼淚，我幾乎心痛得無以複加。

“沈意，你殺了這個賤人和賤種，我就原諒你。”

沈意聽見徐冉的話，亦是麵色鐵青。

“不願意是吧？你別忘了你們沈家是怎麼官運亨達的！”

“那今日，我就親自動手！”

說著，徐冉從腰間抽出馬鞭，不由分說的抽在我身上。

為了護住蓁蓁，我深深挨了這一鞭。

“我沒有要搶你夫君！我已經改嫁，你放了我，我和蓁蓁從此不會出現在你麵前。”

徐冉聽了，語氣依舊蠻橫：

“你的意思是，你還不願意嫁沈意，我撿了你不要的男人？”

說著，一鞭又狠狠地抽在我背上。

馬鞭上的刺深深嵌入我的皮肉。

“阿娘！”

蓁蓁的眼淚蹭在我肩頭，她小小的手掌徒勞地推著徐冉的膝蓋：

“不要打阿娘......我......我是當朝郡主！”

徐冉趁機揪住蓁蓁的耳朵往柱子上撞。

“別說是郡主了，就算是公主在這，我也照打不誤！”

孩子的額頭磕出青腫，卻還在斷斷續續地哭求：

“別打阿娘......疼......”

徐冉手中的馬鞭裹挾著勁風再度揚起，我蜷縮著將蓁蓁護在身下。

我終於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朦朧中聽見外麵馬蹄聲響起，接著是刀劍出鞘的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