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鬱鬱而終後,慕家徹底沒落。
從前待我如親女的沈母忽然態度大變,強硬地要退婚。
沈意便約我去郊外山上的破廟。
“寧寧,給我生個孩子吧,隻要你有孕在身,母親再也不會多說什麼。”
我竟當真信了。
夜晚的荒郊野嶺,尤其嚇人,我鼓起了一切勇氣,前去赴約。
溜進破廟,我便撞進一個寬厚的胸膛裏。
他似是想推拒,可我顧不得矜持,主動吻住那人的唇。
我已走投無路,沈意是我最好的選擇。
直到夜半,我發現枕邊人走了。
我跌跌撞撞地下山,直到天邊破曉時,才走到山腳。
這時我突然發覺,這不是我和沈意約的那座山頭。
我心中驚慌,卻發現沈意並沒有什麼異樣的表現,反而提出要接我進沈府。
這雖不合規矩,但已經沒有親人為我做主。
我無枝可依,也想離沈意更近一些。
沈母沒有阻止,卻常常暗諷我不知廉恥。
我心中悲涼,卻無法反駁。
隻有拿僅剩一些金銀細軟來討沈母歡心時,她才稍微有點好臉色。
她胃口大得很,很快,我手中財物便所剩無幾。
當我給她送的東西少了時,沈母變本加厲,對我動輒打罵,甚至還讓我做些粗活。
一個月後,我果真查出有了身孕。
我高興地去找沈意,卻聽見他和沈母的談話。
“娘,你昨天直接扇她巴掌,是不是太狠心了些?她從前好歹也是慕家大小姐。”
“你糊塗,就是要讓她倍受欺辱,認清楚自己如今的處境,再給她點甜頭,便成了她唯一的救命稻草。屆時,你說什麼,她不就聽什麼。”
沈意不以為然道:
“慕家已經落魄,至於在一個孤女身上花這麼多心思嗎?害得我有好幾個月沒有去醉笙樓了。”
沈母恨鐵不成鋼道:
“他爹好歹曾經官至戶部尚書,那可是個肥差,我可不信他們慕家一點油水不撈。就算落魄了,也有不少家產,肯定都留給了慕寧。”
聽著沈家母子的算計,我心中一寒。
隻是我不信沈意是這樣的人。
可沈意得知我有孕後,隻是淡淡應了一聲:
“那你便安心養胎,母親會照顧好你的。”
他隻字不提名分,甚至從那之後開始不著家了。
往往半夜才回府,身上帶著一身酒氣和脂粉香味。
還是沈母把我喚去,眼中盡是鄙視:
“你如今大著肚子,除了嫁入沈家,也沒有別的路可走了。”
她頓了頓,似施舍般道:
“我兒也不是那般始亂終棄之人,你把名下的房契地契還有金銀器玩都清點一下,理個嫁妝單子出來吧。”
已經徹底認清沈家人的我,不怒反笑:
“是否應該先有三書六禮,才談嫁妝?”
沈母似笑非笑:
“娶妻麼,是該有,抬個通房就不必了吧。”
這次,我沒再服軟,徑直出了沈府。
走的時候,還聽見沈母在後麵大聲道:
“這人啊,可不能命比紙薄,心比天高。”
我去了附近的藥鋪子,開了一劑墮胎藥。
然後我便被人攔下,帶到一架華貴的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