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丈夫的白月光宋雨薇同時被送進了醫院,
一向沉著冷靜的丈夫,在聽到宋雨薇的名字後,瞬間慌了神.
他立刻放下即將為我進行心臟手術的手術刀,急忙離開了手術台.
我拚命抓住他的胳膊,苦苦哀求.
但他卻毫不留情地掙脫了我的手,眼神中滿是冷漠與決絕:
“雨薇的額頭是她作為演員的臉麵,一旦留下疤痕,她的事業就可能毀於一旦.”
“而你,隻是需要做一個心臟搭橋的小手術,誰來做都一樣.”
聽著這冰冷的話語,我的心如刀絞,卻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
我默默地閉上了眼睛,最後死在了手術台上。
他大概還不知道,我已經懷孕三個月了,他即將成為父親.
1
此時,神情焦急的蘇言瑞正為心愛的白月光宋雨薇操刀。
縫補完她額頭的傷口後,他來不及卸掉身上的防護服,便陪著醫護人員將宋雨薇轉入病房.
宋雨薇一睜開眼便瞧見蘇言瑞緊緊攥著她的手,嘴角揚起一抹笑容,
“言瑞,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
蘇言瑞眉頭微擰,溫柔哄著.
“你剛做完手術還很虛弱,別擔心,我會陪著你的。”
宋雨薇高興,又裝作怯懦的樣子,緩緩開口.
“我進醫院時好像看到方曉藝了,方曉藝是不是也生病了?你照顧我,她會不會生氣啊!”
提到我的名字,蘇言瑞臉色難看,有些嫌惡地說著.
“她皮糙肉厚的能有什麼事?當初最艱苦的幾年流感,她都生龍活虎的,別管她,一點小病就矯揉造作.”
聞言,即使死去的我仍能感受到陣陣心痛.
手術前,我曾多次央求蘇言瑞為我做手術,他終於不耐煩地應了下來.
當時的我天真地想,即使沒下手術台,死在他手裏也算死得其所,
誰知,他剛穿好手術服,就看到被送到醫院搶救的宋雨薇,一向嚴謹認真的他頓時亂了陣腳.
他主動申請成為宋雨薇的主刀醫生,全然不顧我的哭喊,
我忘不掉他惡寒的眼神,臨走時用力掰開我的手,輕飄飄甩下一句話:
“方曉藝,別演了,一個小手術而已,誰做不是做?”
“雨薇額頭擦傷了,她是個演員不能留疤,更需要止痛.”
他毫不猶豫地拋下手術台上的我,奔赴他的白月光,處理她的小手術.
而給我做手術的醫生並不了解我的情況,
在手術過程中,由於缺乏及時的溝通和信息,不小心碰到我的心臟搭橋部位,引發大出血.
由於手術室內的混亂和緊張,醫護人員未能及時有效地控製出血情況,
最終,我在手術台上因失血過多而離世.
病房裏,蘇言瑞體貼細心地照顧著宋雨薇,
桌子上的手機振動,他一臉不耐煩地接起,
“哪位?”
“蘇言瑞,我聽說曉藝病得很重,她現在在你身邊嗎?她的情況怎麼樣?”
站在蘇言瑞身邊的我真切地聽到了,
是朋友張青青的聲音.
也隻有她,才會關心我的死活.
麵對青青急切的詢問,蘇言瑞有些啞然,又語氣不悅地開口.
“你是打來興師問罪的?方曉藝又在搬弄是非是不是?我是沒給她做手術那能怎麼樣,她能有什麼事?我忙著呢,先掛了!”“不是,我想問......”
還沒等青青說完,蘇言瑞迅速掛斷了電話,滿臉厭煩.
宋雨薇察覺到蘇言瑞的不對勁,撇了撇嘴角.
“她是你老婆,你去照顧她是應該的,言瑞,你別管我了.”
“你胡說什麼?你額頭受傷了,一個人住院我怎麼放心?放心,方曉藝雖然脾氣不好,性格更差,但有的是人陪著.”
我感到可笑.
我無父無母,就連唯一的朋友都不知道我的具體情況,有誰陪著我呢?
不過,我已經是死人了.
誰陪著我,又能如何。2
宋雨薇表示在醫院感到休息不好,於是蘇言瑞便將她帶回了家.
為了方便照顧她,這些天他一直陪在病床邊,連家都沒回過.
看著冷清清的房間,一切陳設似乎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蘇言瑞皺起眉頭,騰出手想給我打電話,卻發現聯係不上.
宋雨薇將他的舉動盡收眼底,適時開口.
“言瑞,你應該先問問方曉藝,萬一她不喜歡我......”
蘇言瑞滿臉不耐,“不用管她,她肯定是因為我沒幫她做手術,所以耍性子不回家,正好你安心住下,省得她看見你又要小肚雞腸.”
說完,他便提著買回來的一堆菜在廚房裏忙活,
見他邊搜索邊比劃的樣子,我心裏泛起一陣酸澀.說完,他便開始整理房間,將買回來的鮮花插在花瓶裏,試圖為這冷清的空間增添些許生氣.
見他小心翼翼地擺弄著鮮花,我心裏泛起一陣酸澀.我想起結婚前,他坐在咖啡館裏,話語冷冽又堅定,
“方曉藝,我和你結婚隻是為了報恩,我心裏其實有人了,但我會對你好.”
我看著他淡然的眸子,揚起一抹笑容.
“我知道,我不介意的,相信我們來日方長.”
許是我的反應超出他的意料,蘇言瑞沉思半天繼續開口,
“那你應該明白,我是穿白大褂的人,不可能像小醜一樣為生活瑣事忙碌......”
那時的我無比天真,覺得他醉心醫學不想為其他瑣事分心,立馬點頭,“嗯,家裏的事我全包,你專心工作就好.”
原來,他不是真的不想為生活瑣事分心,他隻是不願意為我分心.餓了許久的貓咪此時一躍而起,邁著歡快的步伐跑出來,
它白絨絨的毛發抖了抖,一下躥到宋雨薇身邊.
她被嚇了一跳開始尖叫,“貓!言瑞,有貓!”
萌萌聞到陌生人的氣味也不停地叫著,
一時之間場麵十分混亂.
看著要撲倒宋雨薇的萌萌,蘇言瑞抬起腳用力一踹,
萌萌像一個拋物線一樣劃出,撞到假山盆栽上,奄奄一息地嗚咽著.
目睹一切的我跑到萌萌身邊,看著白色的皮毛下微微滲出的血跡,我慌了神,顫抖著想抱它,
“萌萌受傷了,蘇言瑞,快救救它!”
可惜我拚命喊著,卻沒有人理會.
蘇言瑞抱著懷裏的宋雨薇,輕輕拍打她的肩膀,“別怕,有我在.”
聽著萌萌虛弱的叫聲,蘇言瑞忍不住訓斥,“養不熟的畜生,連客人都敢亂叫,也不知道方曉藝怎麼養你調教你的!”
此刻的我如墜冰窟,聲嘶竭力地喊著:不!萌萌不是畜生,它是陪我多年的親人.
眼尖的宋雨薇突然注意到,瓷磚上沾染的血紅色,她推了推蘇言瑞,慌張開口,
“言瑞......它好像不太對.”
話音剛落,萌萌便沒了叫喊聲,蘇言瑞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快速抱起往寵物醫院送,
我跟在他們身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寵物醫院的醫生對上蘇言瑞的眼睛,搖搖頭歎了口氣,
“它年紀已經很大了,被踹得五臟六腑都有損傷,如果治的話也不一定能活,你們看......”
蘇言瑞拿不定主意,看了一眼宋雨薇,便走到一邊,給我打電話.3
可我已經死了,根本不可能有人接聽他的電話,他煩躁地踹了一腳旁邊的垃圾桶.
“方曉藝,長本事了敢不接電話,那你就別想要你的貓了!”
不要!別放棄它!
我傷心欲絕伸出手想阻攔蘇言瑞,可惜手指穿透他的大衣也沒能抓住.
結婚多年,我們一直沒有孩子,蘇言瑞能陪伴我的時間更是屈指可數,
萌萌它不僅僅是一隻貓,它還是我的家人,
雷雨天躲在被子瑟瑟發抖,是萌萌會揪著被子跑來保護我,
我受了委屈無人傾訴時,萌萌總會用它那一雙圓溜溜的眼睛盯著我,
仿佛告訴我:別怕媽媽,萌萌會一直陪著你.
蘇言瑞有些猶豫,一旁的宋雨薇沉了沉眸子.
“它不是不行了嗎?我們帶回去也沒法治啊!相信方曉藝知道了,也不會埋怨你的.”
蘇言瑞猶豫了幾秒,接過筆開始簽字.
“不要啊,蘇言瑞,你忘記對我的承諾了麼,即便不會愛我,也會保護我的!”我的靈魂絕望地嘶吼,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簽了字,無能為力!
“那是萌萌啊,蘇言瑞,你的良心呢!”
簽完字的蘇正安有些煩躁,等著處理萌萌的後事,
站在旁邊的宋雨薇裝作不舒服,扯著蘇言瑞的衣袖,小聲說道:“言瑞,我們先回去好不好?我討厭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蘇言瑞看了看奄奄一息的萌萌,又看向宋雨薇,眼神一下變得憐惜起來.
“好,我們先回家.”
“方曉藝不接我電話,萌萌出事,她沒資格埋怨我.”
我氣瘋了,靈魂都在顫抖,恨極了結婚幾年的丈夫.
他將我丟棄在手術台上,我早就死透了,死人怎麼接他的電話!
看著他們恩愛甜蜜離開寵物醫院的背影,我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對不起,萌萌.
是我錯的離譜!
我怎麼會將自己的未來,交給一個如此不愛我的男人!
真是大錯特錯,錯的離譜!4
七年前,我一見鐘情於蘇言瑞,隨後便對他發起了猛烈的追求。
蘇言瑞性格高冷,不善交際,朋友稀少,全身心投入到醫學研究中。
實習期間,他遭遇了一次搶劫。
劫匪手持利刃,形勢危急,我毫不猶豫地將他推開,自己卻不幸被刀刃劃過腹部,血流如注,倒在地上。
我在醫院昏迷多日,消毒水的味道幾乎讓我窒息。
當我再次醒來,映入眼簾的隻有好友青青擔憂的麵容。
我滿心失落,青青忍不住抱怨道:“方曉藝,你是不是傻了?你一個弱女子,還學人見義勇為?他都不敢來看你,我看他就是個懦夫!”
我虛弱地反駁青青,不願相信蘇言瑞會如此無情。
果不其然,第二天他來了,猶豫地讓青青離開,與我單獨交談。
“方曉藝,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那一刻,我仿佛被注入了強心劑,堅信是我的真心打動了他。
看著那條蜈蚣般的疤痕,我曾以為那是我們愛情的見證。
如今回想,才明白青青說得對,我這些年真是傻透了。
或許是萌萌離世讓我清醒,蘇言瑞一路沉默,氣氛沉悶。
宋雨薇受驚早睡,蘇言瑞獨自在書房,不時查看手機,心中煩躁不安。
他猶豫再三,撥通了我的號碼,卻無人接聽。
壓抑著怒火,他又撥打了青青的電話,“方曉藝什麼時候回來?我有事和她說!”
青青在電話那頭立刻火冒三丈:“你這個混蛋,她回不來了,你想找她,下輩子吧!”
蘇言瑞本就因找不到我而憤怒,聽後更是暴怒:“好!她不肯回家也不肯接電話是吧,轉告她,我隻給她半個小時回家,否則後果自負!”
掛斷電話的那一刻,我心底湧起難以言喻的酸楚,對自己多年的盲目付出感到後悔。
我也想告訴他,我再也不會像從前那樣,卑微地回到他身邊。他想要的完美妻子,已經隨著我的離去,永遠消失了。蘇言瑞等不到我,一肚子火氣,一晚上沒睡,第二天就帶著宋雨薇去了醫院,要去找我。
剛踏進病房,青青看見他後,頓時氣得拿起病房的椅子衝他們砸過去。
宋雨薇害怕地往一旁躲,椅子被蘇言瑞擋下,重物砸到臂膀上有些吃痛,他不受控地哼了一聲。
“你瘋了?”
“滾!你們這對狗男女滾,方曉藝是不會想見你們的,奸夫淫婦!”
宋雨薇哭著開口解釋,“就算你是方曉藝的朋友,也不能隨意誣陷我們,我是和言瑞那都是過去的事,你讓方曉藝出來,我們當麵說清楚。”
蘇言瑞怒火更重,“是方曉藝這麼嚼舌根的?她汙蔑我就算了,怎麼敢汙蔑雨薇!讓她滾出來!”
青青情緒激動,從床頭拿出骨灰盒,咆哮如雷,“你們這麼想見她?看,在這裏,要不要看!”
蘇言瑞淩厲地盯著骨灰盒,直接氣笑了,抬手打翻。
“拿麵粉來嚇唬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方曉藝再不出現,那我們隻能民政局門口見了,真當我不敢跟她離麼!”
青青沒想到蘇言瑞會打翻骨灰盒,瞬間血湧上頭,衝上去和他們廝打。
“蘇言瑞你這個王八蛋,這是方曉藝的骨灰,老娘跟你拚了!”
蘇言瑞和宋雨薇嚇得慌忙逃竄,嘴裏還不停地謾罵著,“真是個瘋子。”
病房內,青青跪在地上淚眼婆娑地撿著骨灰,手指因為過度用力微微滲出血。
看著她號啕大哭,我好恨又好心疼.
青青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我,連死還在連累她.
狼狽離開的兩人臉色都不好看.
宋雨薇萬幸地拍了下胸脯.
“言瑞,方曉藝的朋友怎麼敢拿死亡開玩笑!真的是......”
見他臉色更難看,宋雨薇沒再多說,乖乖去排隊拿藥.
蘇言瑞則蹙著眉頭,拿出手機翻了翻通訊錄打了過去.
“徐醫生,我想問一下那天手術室的病患,叫方曉藝的,她怎麼樣......”
接通電話,對麵的徐醫生開始發飆.
“你還有臉打電話過來,你TM害慘我了,你知不知道那個病人是心臟手術失敗,她沒挺過來,當天就死在手術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