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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商業大佬離異帶娃,我火速跟他二婚。

結婚五年,我辭掉了工作,全心全意當家裏的好媽媽,好妻子。

直至沈斯年的前妻忽然準備回國。

當晚,五歲的兒子將我的東西從沈斯年的房間扔到客房。

“你是後媽,不可以跟我爸爸睡,我不能讓媽媽傷心,你滾出我們的家!”

傭人嘲笑,沈斯年卻挑著眉眼,勸我:“兒子向著他親媽是正常的,你別往心裏去,反正現在沈夫人是你。”

我乖巧的嗯了一聲,安靜的整理被丟的行李。

後半夜,沈斯年想爬上我的床,我拒絕了。

“結婚協議還有兩天到期,兩天後,我們離婚。”

1

沈斯年毫不在意,揉了揉我的腦袋。

“跟兒子生氣呢?還是因為蘇淺?她隻是回來看看孩子,威脅不了你的地位,況且現在我對你很滿意,為什麼要離婚?”

我眉眼垂下,“因為我累了。”

沈斯年略顯詫異的輕笑出聲,修長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

“累?你當初不就是為了錢才嫁給我嗎?難道你也想模仿蘇淺離開,以此讓我對你更上心?”

蘇淺,是沈斯年念念不忘的前妻。

我拿開了他的手,“我不會這麼做。”

沈斯年嗤笑。

“你最好別這麼做,蘇淺天生性子高傲,當初是我給不起她好生活,她選擇離開我能理解,可你不是她,你走了,我是不會留的。”

“況且,這幾年我給你的錢也夠多吧,我以後依舊能給你這麼多錢,話說到這了,你還要鬧離婚?”

他的聲音裏染著不屑與諷刺,直直刺進我的心頭。

我苦澀一笑,眸底黯淡。

和沈斯年結婚五年來,他時常拿我和蘇淺做對比。

在他和兒子心中,即便我做的再好,也總比蘇淺矮一頭。

我沒有她漂亮,沒有她璀璨耀眼。

可能是我們認識的方式不對,我感覺他從來沒有瞧得起我。

五年前沈斯年瀕臨破產,最落魄的時候,蘇淺毫不猶豫的拋棄了他們父子。

他最難的時候,拿著一筆錢找到我,要跟我協議結婚,照顧孩子。

我答應了。

這五年來,我付出了我所有的真心。

可終究是我貪心,居然妄想真的有個家。

如今連提離婚都像是說了個笑話。

沈斯年見我沒說話,逐漸不耐,從櫃子裏翻出來一疊現金,放在床頭櫃上。

“文文又沒有當著很多人的麵奚落你,你也確實不是他的親媽,至於這麼委屈,非要半夜跟我鬧的沒完麼,錢給你行了吧,現在撫慰你的自尊心了嗎?”

這一抽現金至少十萬。

我很愛錢,窮慣了的人沒有錢活不下去,以往我受了委屈,他給我錢,我總是喜笑顏開。

可是現在,我更想要離開。

我看著沈斯年,“兩天後離婚,今晚上開始分房睡吧。”

沈斯年終於氣笑,忽然砸了床頭櫃上的台燈,冷冷的高看著我。

“顧言,看來是我最近太疼你了,竟敢這麼蹬鼻子上臉。”

“滾出去,去院裏吹吹冷風清醒清醒,想清楚是不是真覺得好日子過夠了,再跟我談離婚!”

我沒有猶豫,穿著睡衣轉身出了房門。

結婚五年,我了解沈斯年的脾氣,他看起來溫柔,實際上專橫。

我必須永遠像寵物一樣溫順,他才會對我和顏悅色。

今天我一再忤逆他,他肯定生氣。

但今晚被兒子丟掉的行李箱足以令我明白,後媽付出再多,也是外人。

我確實該走了。

訂了明天飛往巴黎的航班後,我找了間客房睡。

早上六點,我準時蘇醒。

因為沈斯年不喜歡保姆做的早餐,他隻喜歡吃我做的,所以五年來,我每一天都在為老公和兒子準備早餐,早已形成了生物鐘。

今天我沒理,強製閉眼,重新睡回去。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砰的一聲。

沈斯年推開我的房門,惱火開口。

“顧言,今天怎麼沒有叫我和文文起床,衣服領帶什麼都沒有,甚至連早餐都沒有準備。”

我依舊閉眼躺在床上,“沈總,我不叫你,你難道連鬧鐘都不會定嗎?”

沈斯年微愣,這五年來他的早上都是我在安排,冷不丁靠他自己,他有些惱。

“這不是你身為妻子的義務嗎?蘇淺都能做到的事情,你為什麼做不到?”

哦,那位前妻確實賢惠。

雖然沒見過麵,但她經常給我發短信,說她快回國了,讓我趕緊收拾東西滾蛋。

我蹭了蹭枕頭,“你可以跟你的前妻複合,我沒有意見。”

沈斯年眉頭緊蹙,“你想了一晚上就想明白了這個?顧言,現實點,你要學曆沒學曆,要經驗沒經驗,當全職太太這麼多年,跟社會完全脫軌,離開我,你活的下去嗎?”

“你鬧什麼脾氣我也知道,兒子丟你的東西說喜歡蘇淺,你也不是傷心,隻是單純覺得結婚協議快到期了想加錢,沒問題我可以再加,一個月多加十萬,你就不要再鬧性子了。”

他給我下了最後通牒,“我早上有會要開,你起床,送文文上學。”

說完,他轉身就走了。

我緩緩睜開眼睛,眸裏通紅,卻最終什麼都沒說,將心頭翻滾起的委屈和心酸全都壓下去了。

在沈斯年的眼裏,我一直是個砸錢就可以得到的女人。

他拿錢挽留我,誠意確實夠足了。

可他不知道,婚我是一定要離的。

而且,我不想再等他同意了才離開。

我起床刷牙,出門剛好看見兒子背著書包站在門口。

他瞧見我,不滿的哼了一聲。

我沒有理他,給自己拿了一片麵包。

文文立刻道:“我不吃麵包,我要喝蘑菇粥!”

然而見我將麵包塞進嘴裏,他忽然愣住,才意識到這不是給他的。

這時,他的肚子不合時宜的咕嚕了一聲,紅著臉控訴我。

“喂,你別吃了,快點送我去上學。”

我坐下來吃,“你自己去上學。”

文文不可思議的看著我,“你,你讓我自己去?”

我瞥了一眼他,“你已經七歲了,可以自己去上學了。”

他怒氣衝衝的一跺腳,小小的臉上全是對我的不滿。

“你果然是個壞後媽,怪不得我同學說你遲早會暴露本性,哼,我才不稀罕你送我,等我媽媽回來了,她肯定天天送我去上學。”

提到媽媽,他的眼睛肉眼可見的亮了,“我媽媽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人!她做的早餐肯定比你的好吃一萬倍!一億倍!等媽媽回來了,我就讓爸爸趕走你這個壞女人!”

五年來,我負責他所有的衣食住行,生病住院全由我一人照顧,他從未誇過我一句好。

而他甚至沒見過蘇淺,兩人隻是打過幾通電話,蘇淺幾句花言巧語,他就能編出一萬個她好的理由。

可看見文文滿眼期待的模樣,我沉默了。

他恐怕要失望了。

當年蘇淺怕過苦日子,寧願拋下兒子也要離婚,現在帶著目的回來,又怎麼可能真的對兒子好?

不過,也不關我的事了。

文文拉開大門,喊司機去學校。

我吃完便開始收拾,將五年留在家裏的一切過往抹除掉。

最後收拾幹淨了,肚子卻隱隱感覺有點不舒服。

我忍著難受,拉著行李箱往外走。

沈斯年卻正好帶著文文進門,直直擋在我麵前。

他垂下眸光,看見我提著的行李箱,嗓音冰冷的問我。

“你準備去哪?”

2

我下意識的後退兩步,冷聲道:“你不是看見了嗎?我要走了。”

沈斯年目光落到我身後的空蕩客廳,原先我買來的花瓶畫框,都被我一通打包丟了出去。

他頓時麵色一沉,“我早上不是說了,蘇淺回來,也不會礙著你沈太太的位置,她現在人就在機場,我今天有和你提離婚嗎?”

“我也說了,不用故意吸引我的注意,協議到期後,我們可以加錢續期,你鬧騰這些幹什麼?”

“你今天丟的這些東西,明天都給我買回來,我要我的家,跟這些年一模一樣。”

我看著他,“沈斯年,你不是喜歡前妻麼,跟我離婚,你才能跟你的前妻有未來。”

既然心裏割舍不下前任,我放手騰位他怎麼不樂意?

可下一秒,緊緊拎著的行李箱也被他一把奪過,“如果我需要跟她有未來,用不著你大度。”

文文則腫著嘴唇,含糊不清道,“今天我就可以看見媽媽了!不用和壞女人呆在一起!”

沈斯年把文文拎到我跟前,語氣裏帶著些責備。

“你看看,文文說你今天沒給他吃早餐,他太餓了就吃了同桌的三明治,結果現在嘴唇辣腫了。”

“顧言,就算文文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你好歹也上點心吧?他現在這個模樣,我怎麼和蘇淺交代?”

難怪沈斯年這麼急匆匆的帶著文文回來,原來是來找我興師問罪。

我垂下眸光,看見文文腫的跟香腸一樣的嘴唇。

“他這是過敏了。”

沈斯年驚訝,“過敏?他對什麼過敏?”

他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他的兒子腸胃弱,過敏源多,稍有不甚紅腫起斑是常態。

還記得我剛嫁給過來時,沈家窮困,文文吃了我的飯總是拉肚子過敏。

沈斯年忙工作,基本上也顧不上那麼小的孩子,隻會冷著臉斥責我照顧不周。

是我帶著兒子去醫院驗過敏源,一家查不出就換一家,來回折騰了一個月,這才把孩子的身體狀況摸了個清楚。

也正是那一次,我意外得知了一個足夠讓沈斯年發瘋的真相。

從那之後,我對文文照顧的更是精細,他幾乎沒再過敏。

沈斯年也自然心安理得的當起了甩手掌櫃。

文文不滿的抓過我的裙擺,“我晚上要和媽媽吃飯,你現在去給我拿過敏藥。”

我冷聲拒絕,“你沒有手嗎?自己去,過敏藥就在藥箱裏。”

我向來對沈斯年和他文文言聽計從,今天連著兩次的反抗,磨滅掉文文的最後一絲耐心。

文文氣呼呼的舉起拳頭,猛的砸到了我的小腹上。

“你這個壞女人!不配呆在我家!我要讓爸爸把你趕出去!”

我剛剛來經期,身體虛弱,肚子本來就不舒服,小孩子的力氣雖然不大,但一拳用力砸在我的小腹上,砸的我生疼,臉色頓時蒼白起來。

沈斯年立刻抓住他的手,嗬斥,“沈文文,誰讓你打人的,滾過來,我給你拿藥。”

我疼的臉色難看,額頭開始冒虛汗。

沈斯年並沒有注意到我的異樣,我想他應該也不會信,他兒子打疼我了。

他給文文倒了杯涼水後,又騰出兩片藥片遞給他。

文文咽完藥片後,皺著眉不滿的嚷嚷,“怎麼是冷的?喝藥不能喝涼水的。”

說罷,他將剩半杯水的杯子往我麵前一伸,“你去給我倒點熱水。”

我揉著肚子,連一個眼神都沒有賞給文文。

文文不敢相信的看著我,“你!你今天為什麼對我這麼壞,不給我吃飯不送我上學,你明明以前不是這樣的,我真是越來越討厭你了。”

見我遲遲沒有動靜,他惱怒的看著我,“你要是還不去,我就把水潑到你身上!”

我還沒開口說話,沈斯年就先徹底沉了臉,一把奪過文文手裏的杯子,“沈文文,你鬧夠沒有,誰教你這麼不尊重媽媽的?”

文文紅著眼眶大吼,“她才不是我媽,我隻有一個媽媽!她就是一個愛錢的保姆,你不給她錢,她就欺負我的保姆!”

稚嫩的聲音一下砸進我的心裏,像是砸開了多年委屈苦澀的閘口,翻騰得令我難受,壓抑。

沈斯年一把揪住他的耳朵,又厲聲嗬斥了一頓。

“別聽他胡說,你是媽媽,不是保姆。”

忽然手機叮的一聲,沈斯年垂下眸掃了一眼,臉色頓時有所緩和。

“我得帶孩子出去逛逛了,今晚跟他媽媽吃飯,不能讓蘇淺等,你就自己吃吧。”

見狀,文文頓時滿眼欣喜,飛快的拉住沈斯年往外衝。

“爸爸,不要管這個壞女人,你隻要肯給她錢,打死她都不會走的!”

沈斯年卻似乎沒那麼放心,關上門前,他特意看著我,叮囑。

“你臉色不好,就在家待著好好休息,我們會盡快回來。”

隨即,大門砰的一聲關上。

我坐在沙發上,無聲的扯唇。

我提了很多遍離婚,沈斯年似乎一點都不往心裏去。

是過去我的愛太滿,全部奉獻給了他們父子倆,所以他們父子倆有恃無恐,根本不信我會走。

那他們恐怕要失算了。

我已經完全待不下去了,不管他簽不簽字,我今天都會離開。

緩了不知道多久,疼痛才漸漸消散。

手機屏幕在此刻忽然亮了一下,上方彈出了一則消息。

我點進去,發現是蘇淺發來的一條短信。

“你當了五年沈太太,該享的福也都享受了,現在我回來了,你也該滾了。”

隨即,對話框裏又彈出一條視頻。

視頻裏,文文跑上車,開開心心的坐在蘇淺的腿上,乖巧喊她媽媽,沈斯年坐在他們的旁邊,臉上掛著的笑容,是我從未見過的柔情。

視頻結束的最後幾秒,蘇淺忽然側過臉,在沈斯年的臉頰輕輕吻了一下。

屏幕定格這一刻,我手指微顫,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當初嫁給沈斯年,是因為他擁有一雙和初戀相似的眉眼。

他需要有人照顧孩子,我需要情感寄托。

日複一日的相處中,我卻從未將他跟初戀混淆,他們是不一樣的好人,混為一談是對他們的不尊重。

而且,那時我也能感受到沈斯年的真誠。

可以說在他最落魄的前兩年,除了孩子的問題上,我們一直相互攙扶著往前走。

他對我也是用心的好,所有節日從不落禮物,都是按我的喜好買的,有時候甚至是逛商場,隻看了一眼,他都會給我買回來。

不論價格高低,隻要我喜歡。

帥氣,成熟男人的魅力。

漸漸的,我淪陷其中,不知道什麼時候丟了心。

愛上心裏還沒騰幹淨的人,苦果不是一般的苦。

對話框裏的蘇淺還在不斷的發來消息,字裏行間都是描述沈斯年對她的愛。

我實在沒忍不住,回了她一句。

“如果這麼愛你的沈斯年知道,他養了七年的兒子,根本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你猜他會怎麼做?”

說完,我不給蘇淺回複的機會,一口氣拉黑了她。

蘇淺折磨我的回禮,我已經準備好了,等我一走,就有人送給沈斯年。

恰好此時,航班給我發來三個小時後的消息提示。

我熄滅屏幕,拎起行李箱往外走。

臨近出門時,我回眸看了一眼。

這五年來給父子倆做牛做馬,大概也是對我的懲罰吧,懲罰我嫁進來時,目的不純。

但以後不會了。

我不會再從男人的身上找情感寄托。

他們父子倆,將從我的生命中一一抹去。

坐上了飛機,我給沈斯年發去了最後一條短信。

“協議到期後我不續約,你記得簽字,我們——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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