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敵軍趁亂偷襲,將我父親亂刀砍死,還把屍體掛在旗杆上示眾。
我在京城急得吐血,而陸景辰說會將我父親的屍首帶回。
他並沒有食言,而我也轉嫁給他。
三年後,我卻在酒樓包廂外,聽到了他和別人的對話。
“沈知意那個蠢貨現在還不知道真相嗎?”
“其實你才是出賣他爹的那個人。”
陸景辰輕笑一聲:“要怪就怪她毫無保留地把她爹的營地位置告訴我了吧,是她自己害死了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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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賓樓門口,明明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可我卻如同墜入到冰窟窿裏一樣寒冷。
我萬萬沒想到,這個我日日夜夜躺在枕畔的夫君,才是我真正的殺父仇人!
裏麵的聲音還在繼續。
“陸景辰,你這招真夠狠的,弄死了人家爹,女兒卻還要陪你睡覺。”
“我記得沈知意的爹不是你的恩師嗎?”
陸景辰的聲音裏沒有一點溫度。
他說:“清婉落在敵軍的手裏,如果我不拿她爹交換,清婉就會受辱。”
“到時她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我心頭刺痛,原來我父親的命,沒有她崔清婉的名聲重要。
“就算這樣崔清婉也沒嫁給你,你這是圖什麼?”
陸景辰壓抑的聲音響起。
“我舍不得讓清婉給我做妾。”
我搖頭苦笑,可眼淚卻洶湧而出,止都止不住。
我的存在,仿佛在此刻成了笑話。
“而且我對沈知意有愧,隻要她不傷害清婉,我便對她贖一輩子的罪。”
我再也聽不下去,轉身就走。
我回到家裏,心中的恨意再也止不住。
當年陛下為我和蕭逸賜婚,可就在成婚前夕他的青梅崔清婉被敵軍幫去做了人質。
我以為他將我父親賣了,換來崔清婉的平安歸來。
卻不想這個人一直都是陸景辰。
而我還傻傻地求陛下收回之前的那道婚約,重新為我們賜婚。
我抓起桌上的簪子,任由尖銳的一角紮破了我的手心。
可即便這樣,手上的疼痛也不抵心中的萬分之一。
就在這時,有人忽然把我手上的簪子搶走。
下一秒我被抱進一個熟悉的懷裏。
“知意!你幹什麼?”
陸景辰抓著我的手,為我擦去血痕,眼底滿是痛惜和心疼。
“你為什麼要傷害自己?”
我已經分不清陸景辰眼底的情緒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難道不知道,給我最大傷害的人明明是他才對嗎?
他拉著我的手在床上躺下,語氣溫柔:“知意,你每次受傷我都會心痛的,不要傷害自己好不好?”
我沉默地聽著,直到陸景辰漸漸沉睡過去。
我從他身上摸出鑰匙,來到了他的書房。
陸景辰從不讓我進他的書房,所以這裏常年掛著鎖。
我推開門,卻在入目的那一瞬間心臟狠狠一顫。
書房裏的牆上,掛著的都是崔清婉的畫像。
無論是她笑,還是哭,都被陸景辰飽含愛意地畫下。
我知道陸景辰畫功了得,可他卻從未為我畫下一幅畫。
我走進,看向畫落筆的日期,正是三年前我們成婚的時候。
當年拜堂之後,他把自己關進書房三天三夜,原來就是為了畫崔清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