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現象,父親心裡充滿恐懼。雖然這些天見過鬼,可是那也是見過啊。哪像現在無影無蹤,根本不曉得那個鬼在哪個地方,隻聽到咆哮聲無時無刻傳入自己的耳朵裡。
往往在這種情況下,人們總會內心不安恐慌,雙眼死死盯著四周,找出那個鬼的位置,好似能看見鬼魂,恐慌不安的心就能平靜下來,會有安全感。
父親的狀態就是這樣,躲在周師傅後麵有些瘋癲的看著四周。周師傅用餘光望見父親的樣子,心裡知道這次給父親帶來的衝擊力太大了,不能再讓這個鬼魂這樣下去了。早點結束的好。
「三兒,退後點。用這個放進嘴裡,還和之前一樣不能吐出來。不然你會被鬼迷的。」周師傅盯著朱紅色的棺材,雙手在布袋裡摸索片刻,拿出一團黑不溜秋的丸子,遞給身後的父親。
父親對這東西可是記憶深刻,當初被李鳳仙迷著的時候,就吞了馬糞才好回去的。那味道簡直就是前所未見的。其實那味道對於父親來說還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那是馬糞!!馬的糞便!!哪怕馬是食草動物,糞便沒有太多難聞的味道,那也是馬的排洩物啊。
那種心理帶來的芥蒂,怎麼可能消除呢。
當然父親還是吞了,雖然那味道不是啥好滋味,雖然含在嘴裡,心理會有極大的芥蒂,但是,總好過被鬼迷。吞完之後,父親感覺心裡的恐慌感沒有了,一片平靜,隻是那說不出來的味道充斥在嘴裡,引得父親一陣陣乾嘔。
周師傅安置好父親,便從布袋裡拿出一瓶透明的玻璃溶劑和一根乾枯的柳條。
玻璃溶劑裡裝著深紅色的黑狗血。黑狗血屬剛陽之性,專對付邪物的極陰之性。做為去破壞靈體的陰氣的,鬼是滋陰而生的。裡,又為公雞血和黑狗血,能大卸鬼的陰氣。所以,作用非常的好。一般的鬼物碰到黑狗血都會大減威力。而乾枯的柳條則用在陰氣全無的鬼魂身上,一鞭抽在鬼身上,鬼的身體就下降一寸。一直抽下去,鬼就會魂飛魄散。
剛才周師傅給凶魂選擇的時候,凶魂沒有回答,開始咆哮起來。那時候周師傅就知道這事難辦了,如果凶魂反抗的話,可能導致周師傅受傷,哪怕最好花全力將凶魂打散,世界的規則也有可能發覺,而降下懲罰。
畢竟周師傅從學道開始就從未至鬼魂魂飛魄散過,每次都是抓來超度,然後讓它們走上陰陽路輪迴。而且這次要對付的是幾百年前就存在的凶魂,哪怕它隻有一絲凶氣,那也難保會不會赴死反抗。
「我問你,你到底是想在這世界上徹底消失,還是被我封印起來。如果你乖乖選擇第二條的話,等到身懷青冥命之人百年歸老,我就叫後人放出來,到時候你愛找誰攢功德,也也管不著。最多被封印百年,你自己選擇一樣吧。」
「哈哈哈哈老頭,你記著,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忘。敢把老子封印起來,我當年在陰陽界溷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呢。」
棺材裡的凶魂有些癲狂的說道。
周師傅一聽棺材裡的凶魂生前是陰陽先生,心裡一緊,開始謹慎起來。陰陽先生最怕遇到的不是厲鬼,而是生前為陰陽先生的惡魂。這種鬼魂才是最可怕的,懂得生前的法術。
念頭一轉,周師傅雙腳利索的奔向棺材,左手在布袋裡摸索出墨鬥來,右手抽出沾滿雞血的細線,往棺材蓋上彈出一個八卦圖。棺材裡的凶魂彷佛知曉周師傅要做什麼,試圖想拖著棺材飛進山林裡。
棺材飛到離地一丈的距離就掉了下來。
「我去你親娘的。溷蛋一樣的黑白無常,平時也見怎麼謹慎,怎麼到我這裡,棺材就有封印了。真是兩個小人,小人。」
周師傅不明所以的停下腳步,一聽凶魂的咒罵,就把手裡的墨鬥放回布袋子裡,然後端著黑狗血往棺材上一潑,絲絲灰霧從棺材裡漂浮出來。凶魂也發出沙啞的尖叫聲。很明顯,這黑狗血的傷害很大。
周圍一下子平靜下來,棺材裡的凶魂也沒有發出響聲。
過了許久。
「哈哈,想不到,想不到,我竟然落得這般下場。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哎,要把我打散就打散吧。」
說完,棺材裡的凶魂繼續沉默。周師傅歎口氣,把之前的小布袋拿出來,往棺材上一套,找好地理位置,將布袋子埋在裡麵之後,又從布包裡拿出一個八卦鏡放在小布袋上麵,然後將兩樣東西一起埋起來。
「再過百年,我會讓人把你放出來的。這一百年你就乖乖呆在這裡吧。」
父親講到這裡就結束了,還感慨說那幾天絕對是他人生中最刺激的時刻。光是鬼就見到好幾次,有一次還被鬼迷住了。
祭拜完爺爺之後,我們一家三口就趕著末班車回去了。當時在車上,我望著遠處天際的一抹紅霞,心裡想著世界上真有那麼詭異的事情麼?我還真想見識見識。至於那個裝著凶魂的布袋子,有機會也去挖來看看。沒辦法,誰叫咱是個喜歡刺激的人呢,哪怕我現在已經老大不小了,十二歲,正在讀小學。
對了,我還沒介紹我自己呢。我姓章,名晉寬。出生日期什麼大家都知道,清明節的正午十二點。至於家庭背景,我的父親以前是個擺地攤的,後來憑著腦子裡那點小聰明,慢慢起步開起了一家小型的鋼鐵廠。母親在家待業。
一回到家裡,父親又趕著去中介公司看二手房。現在我們住的房子是出租房,當鋼鐵廠開起來之後,父親就琢磨著去中介公司看看有沒有看對眼的二手房買下來。雖說是二手房,但總比出租房要好,至少那也是個家。
直到天色漆黑一片,飯桌的菜都涼了的時候,父親才風塵僕僕的回來。一進門,父親就一副急性子的樣子坐在飯桌上,嘴裡咧著大大的笑容說:「咱們要有自己的房子了。」
「怎麼回事,你在中介公司看見中意的房子了?」剛熱完飯菜回來的母親開心的說。對於一個女人來說,最大的幸福是有一個安安穩穩的家庭,一個屬於自己的家。
「恩,我剛才看重了一套,是個三層樓的老式房屋。聽中介的人說那家人要搬去別的地方,所以想把這房子低價轉讓了。」父親狼吞虎咽的吃下熱騰騰的飯菜,嘴裡也不含糊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