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在豬圈裏給我倒了一桶豬食。
老公在一旁拿鞭子抽我,還把我的頭壓進豬槽裏,“豬婆,今天我高興,賞你一桶剩飯。”
婆婆湊過來解開我腿上的鐵鏈,“這麼好的豬食兒給她吃浪費,喂給隔壁的母豬吧,豬剛下崽需要營養。”
“今天家裏來那麼多人,我一個人忙不過來,讓她給我打下手。”
三個人都沒有注意到。
我手裏偷偷攥著的老鼠藥袋。
1.
錄取通知書下來的時候。
兒子李狗蛋成了全村曆史上第一個考上大學的男娃。
老李家借了些錢,在院子裏辦了場酒宴。
李誌摟著他新認識的漂亮寡婦,一腳把我踹進土灶台裏,對婆婆說,“媽,豬婆一個人幫忙就夠了吧?我和媳婦去前院接待客人了。”
婆婆笑眯眯看著漂亮寡婦微微隆起的肚子,嘴裏喊著:“去吧去吧。”
我是被賣進山村的女人,也曾是鎮子上第一個女大學生。
被迫懷上李誌孩子那些日子,我曾不止一次試圖逃跑。
每次逃跑都以失敗告終。
不是被李誌追上拽回來。
就是被村裏其他人發現拖回來。
每一次失敗的結果,就是挨他們的毒打。
後來為了防止我逃,婆婆拿著拴牛的銬鏈子,把我拴在豬圈。
這一拴,就是二十多年。
我試過撞牆。
公公卻在豬圈牆壁上黏了一層稻草杆子和一層泡沫。
我試過咬舌。
李誌是村裏獸醫,他直接用粗暴的手段把我牙齒全拔了。
我也試過絕食。
婆婆就把我嘴巴掰開,往裏灌豬食......
這種生死不能掌控的人生。
我過了22年。
啪!
一聲皮鞭打疼了我,也將我從回憶中打回現實。
婆婆放下皮鞭,將一捆柴火丟在我麵前,“發什麼呆?趕緊添火啊!”
“真的是一家子懶種,讓老娘一個人在廚房幹活兒。”
婆婆越說越氣,作勢又抽了我一鞭子,“看什麼看?你該謝謝我把你從豬圈放出來。”
她在灶台前忙碌的時候,李狗蛋從外麵走了進來,“奶奶,爺爺叫你去敬酒,讓我來看著她。”
婆婆滿臉的怨氣在看見孫子後的一瞬間,頓時喜笑顏開,“狗蛋啊,你現在可是大學生了,怎麼能進廚房這種地方呢?”
李狗蛋一臉鬱悶的搖頭,“我不想看到那個女人。”
婆婆當然知道李狗蛋說的那個女人。
就是剛才李誌摟著的漂亮寡婦。
婆婆歎了口氣,在圍裙上擦幹了手,“那你看住她,我去前麵敬一杯酒就回來。”
我原本是個美麗動人的大學生。
在老李家這些年,我慢慢從一個曼妙身材的清純少女,被他們虐成了身體不全的醜陋瘦婦。
李誌每一次跟我在一起都是用強,我自然拚了命的反抗。
他越打,我反抗的就越激烈。
想著,如果他能把我打死,對我未嘗來說不是一個解脫。
可惜不知道是我命太硬了,還是命不該絕閻王爺不樂意收。
導致我一次次瀕臨死亡,卻又一次次活過來。
如此一來,沒體驗過真正男歡女愛的李誌,就勾搭上了同村的寡婦。
而全家人都知道,兒子李狗蛋喜歡這個寡婦。
趁著李狗蛋煮菜的功夫,我默默把老鼠藥從嘴裏拿出來,塞進腰帶上。
“兒子,我來煮菜吧,你休息會兒。”
李狗蛋恨恨地瞪了我一眼,“沒用的廢物!連你男人都看不住!”
李狗蛋是這個家裏唯一跟我有血脈聯係的人。
所以對於他,我心裏還存有一絲善意。
“看他們不順眼,待會飯菜就別吃了,大學食堂裏的食物,比村裏的好吃。”
李狗蛋是從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縱然沒有感情,血脈還連著。
唯一能給他的提示,就是勸他別吃菜了。
當然也僅此而已。
再多,我可不敢說。
為了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太久。
“你在菜裏放了什麼?!”
李狗蛋突然從一旁衝過來把我推開。
我瞟了眼鍋灶裏剛放在湯裏的老鼠藥,心裏一咯噔。
“我放的鹽啊,怎麼了?”
麵對我給出的解釋,李狗蛋直接踹了一腳過來。
天旋地轉後,被我狠狠摔在柴堆上。
他提著鐵鏈湊過來要拴我的腿,
“今天換了一身幹淨衣服,心思還是那麼壞。”
他把我壓在柴堆上,栓我腿的時候,我奮力在反抗。
他不小心看到了我的裙子,眼底貪念頓起,“身材......不錯。”
原本我還在想怎麼解釋,怎麼忽悠他。
可他這句話問出口後,我看到了他眼底的火熱。
緊接著下一秒,他的手就伸了進來。
腿間涼意迸發。
我徹底怒了。
這一瞬間,我心裏對他僅存的善意消散殆盡。
“果然是一家子畜生!”
我拿起大鍋鏟砸在他腦門上。
李狗蛋瞬間失去意識暈倒在地。
“書都讀狗肚子裏了。”
在老李家受了這麼多年的虐待和毒打。
我雖然瘦,可我力量可不小,也一點也不弱。
我曾寄希望與他能考上大學,接觸新思想,把我救出魔窟。
所以我拚了命教他學習。
李狗蛋聰明,知識點一學就會。
可我忘記了,自己教他知識教他做人,老李一家卻時刻圍繞著他,耳渲目染的汙染著他的靈魂。
以至於李狗蛋考上了大學,還心術不正,思想齷齪。
更沒有料到,他在這一刻會對我起那種貪念。
這樣的人留著也是禍害。
所以我舀一碗湯灌進他嘴裏,“你活著也是災難,下輩子做個人吧。”
......
2.
我端著剛出鍋的菜湯端上了每一桌。
村裏人喝菜湯是傳統,我不怕會有漏網之魚。
“李狗蛋考上大學了,不放炮慶祝一下怎麼行?”
“我們可是都捐了錢啊,李誌你不表示表示?”
有人起哄後。
所有人都將不懷好意的目光打在我身上。
李誌笑眯眯地接過婆婆遞給他的鞭炮,掛在了我脖子上。
公公把我架在樹幹上,婆婆用繩子把我拴著。
寡婦親自拿著打火機,點燃了我身上的鞭炮。
劈裏啪啦......
正如我下藥時的決絕。
這落後的村子,村民沒一個好東西。
他們重男輕女的觀念嚴重。
嚴重到會溺死剛出生的女嬰。
這就導致村裏沒有女人,所以他們就喜歡找中間人“買貨”。
買回來的女人,除非開始就順從。
否則以後的日子,隻會被他們排斥在外。
像我一樣睡豬圈、當豬婆的女人不在少數。
逢年過節或逢喜事。
掛鞭炮炸豬婆,已經成為他們認同的一種習俗。
這種惡習,光我看到的,就不下十個女人活活炸死。
可惜我命硬。
鞭炮炸的我渾身是血,炸的我耳聾目眩。
可我就像長在石頭縫裏的雜草,依舊堅強的活著。
大腹便便的村長湊過來撫摸著我大腿,邪惡的目光給我一種仿佛能穿透衣物的錯覺。
他壞笑著問李誌,“小李啊,我給你們家捐的錢最多,你如今也有新婆娘了......”
李誌還沒接話,他懷裏的寡婦便嬌滴滴道,“那你帶回去玩兒唄。你的豬婆也不敢說什麼。”
村裏的女人是有等級的。
正如我前麵所說,不聽話的就是豬婆。
豬婆唯二的兩個任務就是,生孩子和滿足男人的需求。
寡婦不同,她運氣好,是這個村裏唯一從小長到大的女性。
所以她被村裏人接納。
村長解開我身上的繩子時,酒桌上已經開始有人口吐白沫了。
公公吐了一口血水,倒在婆婆懷裏。
婆婆驚恐的樣子,引起了一陣騷亂。
趁村長回頭看他們時,我抬腳偷襲他褲襠。
“呃......”
他扭頭看向我,表情扭曲,“你個賤人......”
話沒說完,血水順著他嘴角滲出。
我冷笑給了他一巴掌後,村長表情扭曲地捂著肚子蜷縮在地上打滾。
恐懼和死亡在院子裏蔓延。
我一步步走到公婆和李誌麵前。
婆婆扶著椅子穩住身形質問我,“你敢在飯菜裏下毒?”
公公一邊吐血還不忘一邊罵我,“死豬婆你敢造反!快把解藥拿出來!”
我淡定的拿出旁邊紙箱裏還未放完的鞭炮掛在公婆脖子上,拿起桌上打火機靠了過去。
“都這時候了,還看不明白局勢嗎?”
點火,放炮。
動作一氣嗬成。
鞭炮聲中,公婆在火藥煙霧中邊吐血邊掙紮。
我淡定的抽出一張椅子坐在早就被嚇軟的李誌和寡婦麵前。
雖然老鼠藥對他們無解。
但婆婆那句解藥,卻給了我靈感。
於是我拿出一枚解藥藥丸,在李誌麵前誘惑,
“想要嗎?告訴我王富才在哪兒,解藥就給你。”
王富才,當年就是他這個人販子,把我拐進了這個深山老林。
早些年他還會帶女人來村裏交易。
十年前,他就很少來了。
“你當我傻子嗎?我怎麼知道解藥的真假?”
“你想把我們全殺了!這解藥還能保真嗎?”
他的懷疑不無道理,畢竟我不是專業的。
但我依舊冷著臉反問,
“毒藥是從你獸店裏偷的,信不信由你。”
他最喜歡用毒藥幫著村裏那些男人嚇唬買來的女人。
以藥威脅女人就範。
這解藥的確是真的。
我的話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隨著公婆吐著血,抽搐著慢慢死亡。
隨著酒桌上的人也一個接一個倒地。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李誌身上。
尤其是當他看到寡婦死亡後,李誌徹底繃不住了。
他從懷裏拿出一張紙條,“這,這是王富才的住處地址。”
“快把解藥給我!”
我拿過紙條的同時,他順勢搶走解藥。
吞入腹中後,李誌冷笑一聲,“豬婆,你死定了!”
“等我恢複過來......”
話未說完,他瞳孔驟然一縮。
“賤女人!你敢騙我!這根本就不是解藥!”
我記住紙條上信息的同時,
嘴角也噙起了病態的弧度。
用戲謔的眼神欣賞著他那張驚恐的臉,徐緩解釋道:
“解藥的確是真的哦。”
“但我下的毒藥......是老鼠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