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像對待寵物一樣摩擦我的臉。
語氣不容置疑,“沛沛還是個孩子,你該讓著她一些。”
我倍感屈辱,胸口的怒火幾乎要把天掀翻。
但最終我卻笑著點頭。
“嗯,你說得對,我會跟她好好道歉的。”
於是我提了一捅冰水澆在葉沛沛頭上。
看著尖叫抓狂的她。
我語氣淡淡:“小小年紀,哪來那麼大的火氣,我幫你去去火,不用感謝。”
葉斯年聞訊趕來,二話不說給了我一巴掌。
“你多大了,還欺負一個孩子?”
“秦以薇,別忘了你的身份。”
我捂著泛疼的臉,隻覺好笑。
上一世。
因為耶耶被葉沛沛燒死,我驚怒交加,正和葉沛沛對峙時。
葉斯年出現,也說了差不多的話。
不同的是那時葉沛沛理虧,所以葉斯年沒對我動手。
甚至事後為了補償我,接連一周睡在我那。
孩子,也是那段時間懷上的。
現在一巴掌換下耶耶一條命。
挺劃算的。
“葉總說得對,我不過區區外人,九年之期已到,我這外人也該走了。”
我語氣冷靜。
垂在身側的雙手卻微微顫抖。
人生能有幾個九年?
但林家對我有恩,當年初二選中我收養資助,一直到大學畢業。
九年的養育,在林菀去世的第二天,被林家找上門要求報答。
林母說,林家於我有大恩,這是我應該做的。
從小院長媽媽就教我要知恩圖報,所以我沒法拒絕。
葉斯年與亡妻林菀兩情相悅,至死不渝,根本沒想再婚的事情。
但幼女才丁點大,讓保姆照顧也不是事。
最後他跟林家商定以九年為期限,由我作為葉斯年未婚妻的身份搬進葉家。
說是未婚妻。
事實上,葉斯年從未對外公布我與他的關係。
所有人都知道葉家住了個外人,是葉家大小姐葉沛沛的保姆,是葉斯年上不得台麵的情人。
未婚妻?
那是什麼人,沒聽說過。
葉斯年大概也沒想到我會如此反應,畢竟九年裏,我一直都是溫順體貼的模樣。
他蹙眉,語氣不悅:“不過說你幾句,你就要鬧性子?”
“沛沛才幾歲,你拿冰水潑她本就不對。”
我垂眸斂盡神色,
“是我不對,所以我自請離開。”
葉斯年神情狐疑,語氣微微著惱:“怎麼,在葉家還委屈你了?”
我搖頭,“沒有,是我委屈了沛沛。”
“她一直不喜歡我,如今她也大了,葉總該尊重她的想法。”
尊重葉沛沛,也放過我自己。
離開葉家,天高海闊任我翱翔,豈不更好?
我遞出一張卡給他。
“這九年你給的錢我沒怎麼花,如今還給你......”
話沒說完。
葉斯年將銀行卡猛地扔到地上。
“秦以薇,別太過分。”
“今天是沛沛生日,我給你臉麵不代表就縱容你,接下來幾天你在家好好反思一下。”
“來人,送秦小姐回去。”
......
房間沒開燈,一片漆黑之中唯有窗外的月光皎潔。
我從衣櫃最角落翻出有些破舊的雙肩牛仔背包,將裏麵的運動服拿出來,獨自坐在床邊發呆。
一身運動服,一個雙肩牛仔包,外加一隻沒睜眼的白色小奶狗。
這就是我進葉家時的全部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