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到了後桌。
每天看著他們一同進教室,下午又乘同一輛私家車回家。
同學們說的也沒錯。
我和顧青野中間有道不可跨過的鴻溝。
不同的階級,不同的眼界。
我曾掏出所有積蓄給他買了雙球鞋作為生日禮物。
價格我還記得很清楚,花了189快,因為那是我省了小半年的生活費。
卻從未見顧青野穿過。
他的朋友好心告訴我說他從不穿便宜貨。
我才知道顧青野的一雙鞋抵我好幾年的全部生活費。
“同學,別再往櫃子裏放吃的了。”
保潔阿姨訓斥著我。
“沒看見會生螞蟻嗎!”
我還是習慣給顧青野買早餐。
習慣他的笑容,習慣他佯裝生氣敲著我的腦袋。
他早已化作我生命中必備的氧氣,滲進全身百骸,再難分割出來。
酸澀湧上鼻腔。
我躲在櫃子後擦幹眼淚才出來,默默撿走地下的早餐。
透過窗戶,我望見蔣南笙把沒吃完的三明治塞進顧青野嘴裏,動作自然,像是做過千萬次般。
“白翎,他不屬於你。”
我一遍遍告誡著自己。
“他是顧青野,不是竹林裏隨便能摘走的蘑菇。”
桌麵上的千紙鶴被我塞進抽屜最深處,再也沒拿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