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年後,顧青野在二手市場看見了我與他的定情信物。
“你哪兒來的?”
攤主笑道:“墳邊撿的。”
“成色有點舊,可以給你便宜些。”
那根他花了五十萬定製的手鏈,兜兜轉轉,五十塊錢回到他身邊。
“墳在哪兒?”
“我想去看看。”
……
下過雨的山路很不好走,皮鞋陷進土壤,甩了不少泥點子在褲腿上。
“這裏。”
攤主指了指不遠處。
雜草叢生。
“好。”
顧青野走進去。
那個勉強能稱為墳的小土包聳立著,開了不少野花。
寫著名字的木板斜插,最底部因受潮長了密密麻麻的黑點。
“白翎,你不是說你是自由的鳥嗎?”
“怎麼關在這裏了。”
他掏出手鏈,摩挲著生鏽的金屬扣。
一切宛如昨日。
天色不早,顧青野將手鏈掛在木牌上,準備離開。
我急忙拉起口罩,蹲在樹邊翻著背簍。
同無數采菇女一樣,沒有引得他懷疑,兩人擦身而過。
確認他徹底離開後,我才回到自己墳前。
手鏈還帶著餘溫。
眼淚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