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曦語的腦子“嗡”的一聲,整個人像是被雷擊中一樣,僵在原地。
“時域,你怎麼不說話?你不會還對那女人餘情未了吧?”
“餘情未了?”裴時域緩緩吐出一口煙圈,煙霧模糊了他曾經溫柔的眉眼,聲音裏壓抑著沉重的恨意,“等到婚禮那天,我會叫她徹底明白,什麼叫絕望。”
朋友拍拍裴時域的肩,算是寬慰。
宋曦語的指尖顫抖著,幾乎快站不穩。
耳邊忽然傳來叔嫂陸賀儀的聲音,“曦語,你怎麼哭了?是不是裴時域又欺負你了?”
宋曦語終於回過神來,慌亂擦了擦眼淚,把卡包塞到她手裏。
“不是的......他沒欺負我。”
“叔嫂,你幫我把這個交給他吧,就說是撿到的,時域他......應該不想見我。”
說完,她轉身回到靈堂,默默跪在小叔的棺木前。
身後的羞辱聲不絕於耳。
可宋曦語的耳邊卻隻剩下裴時域那些冰冷的話——
他要在他們的婚禮上換掉新娘。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可她知道,這是她自己選擇的路!
為了小叔,為了叔嫂肚子裏的孩子,她必須獨自麵對這一切的後果。
下午出殯,小叔齊哲那些不怎麼來往的家人,終於全都出了席。
宋曦語被他們圍在墓前,眼神冰冷,仿佛要將她生吞活剝。
裴時域漫不經心的走在最後,手裏拿著手機垂頭處理著公務,像是完全沒注意到這邊。
“你還有臉來?你害死了他!害我們的大孫子還沒出生就沒了爸爸!”
“為什麼死的不是你!你這個不要臉的賤人,你不配站在這!”
齊哲的繼妹齊露,那個平時總是溫柔待她的長輩,此刻卻像一頭失控的野獸,衝到她麵前,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宋曦語摔在齊哲的墓前,雨傘落地。
腕上的白玉鐲磕在青石板上,碎成三截。
“我的鐲子!”
那是小叔在訂婚當日送給她的嫁妝,是他送給她和裴時域的祝福!
沒有一點猶豫,宋曦語伸長手。
一塊!
兩塊!
還剩下最後一塊碎片!
一隻腳狠狠踩在她的手背上,鑽心的疼差點要把宋曦語疼暈過去。
“那不是齊哲他死去的媽送給未來兒媳婦的嗎?怎麼戴在你手上!”
齊露驚呼,裴時域快步走近的腳步驟然停下。
“賀儀,這是怎麼回事?”
叔嫂陸賀儀捂著肚子護在宋曦語麵前,溫聲解釋。
“你們不要誤會,阿哲送鐲子的時候我就在旁邊看著,曦語不是會偷東西的那種人。”
齊露冷笑一聲,繞開陸賀儀撕扯宋曦語的衣服。
“她是不會偷東西!但她會偷人啊!”
暴雨衝刷著新刻的墓碑,宋曦語攥著自己的衣服,脖頸殘留的曖昧痕跡在浸濕的孝服下若隱若現。
“看看她身上的痕跡!齊哲生前對你那麼好,你竟然在他的頭七跟野男人廝混!你他媽的還要不要點臉!”
“夠了。”
帶著體溫的黑大衣罩住宋曦語發抖的身子,長傘傾斜,她頭頂的雨停了,雨水浸濕裴時域的肩。
“人已經死了,你們再鬧下去,隻會讓死者不得安寧。”
“嗬!真是可笑!一個給自己小叔下藥也要讓他上自己的當婦,裴總居然還護著她!”
齊露沒有注意到裴時域越發陰沉的臉色,繼續嘲諷道。
“你還真夠大度的呀!就是不知道人家領不領情呢!說不定,她躺在你身下的時候,心裏想的還是她死去的小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