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喝完九杯酒，我隻覺得天旋地轉，腦袋像是要炸開一樣的疼。

很快，我就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周圍一片白色，刺鼻的消毒水味讓我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旁邊的儀器發出規律的滴答聲，我想要動一下身體，卻發現渾身乏力。

我的意識逐漸清晰，思緒飄回到之前喝酒的場景，心中滿是苦澀。

這時，周緒然推門進來，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疲憊。

看到我醒了，他的眼神裏有一瞬間的複雜，但很快又被冷漠取代。

“梁苒，你可真會找麻煩，就因為你，大家昨晚都沒玩好。”他冷冷地說道。

我張了張嘴，喉嚨幹渴得厲害，還沒等我說話，許玥也跟著走了進來，她手裏拿著一束鮮花，走到病床邊，假惺惺地說道：“苒苒姐，你可嚇死我們了，不過你也知道自己酒精過敏，怎麼還喝那麼多呀？”

她的眼睛裏沒有一絲擔憂，反而滿是得意。

我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是你......讓我喝的。”

周緒然不耐煩地打斷我，“梁苒，你不要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你現在好好養病，別再給大家添亂了。”

我的心像是被重重地捶了一下，一陣悲哀湧上心頭。

我不再說話，隻是默默地看著他們。

過了一會兒，周緒然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號碼，然後對著許玥說：“玥玥，我們走吧，有些事情要處理。”

說完，他們兩個人就毫不留戀地離開了病房，連看都沒有再看我一眼。

我獨自躺在病床上，心中五味雜陳。

這時候，一個護士走了進來，看到病房裏空蕩蕩的，露出了同情的神色。

她輕聲對我說：“姑娘，你要照顧好自己啊，你的家人怎麼留你一個人在這兒呢？”

聽到護士的話，我的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

我早就沒有父母了，有的隻是周媽媽和周緒然，但是現在就連周緒然都沒有了。

我一個人出了院，卻接到了周媽媽心臟病加重的噩耗。

急急忙忙趕去了醫院，周媽媽麵色如紙。

看見我進來，她拉著我的手，“苒苒，是我和緒然對不起你。我的心臟病越來越嚴重了，我隻有一個期望，就是看著你和緒然好好過。”

淚眼模糊間，我重重點頭。

安撫周媽媽睡下，我給周緒然打去了電話。

周緒然聽見周媽媽的噩耗，帶著許玥匆匆趕來。

看著躺在床上的周媽媽，周緒然痛哭流涕吵醒了她。

周媽媽聲音虛弱，摸著周緒然的頭，“緒然，我希望你忘了許玥，好好和苒苒過日子。”

周緒然的目光一下子投向了我，是怨恨，也是絕望。

他的眼淚如注，“媽，我答應你，我好好和梁苒過。”

許玥也在旁邊哭，突然呻吟著倒下。

我急著想喊護士，周緒然卻一把抱起了許玥。

周媽媽聲音淒厲，“周緒然，你今天要是抱著她走了，我們就斷絕母子關係。”

周緒然腳步一頓，堅定道：“媽，玥玥和你一樣有心臟病，耽擱不了的。”

我就眼睜睜看著周媽媽臉色變得灰白，直到虛弱地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