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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依依趁宋延初離開喊醫生的間隙,將我從床上猛地拽了起來,還順勢扯掉我手上的輸液管,手背上的血管被撕裂,鮮血湧了出來。
“你幹什麼呢?!她還是個病人。”
趕過來的護士一把控製住文依依,醫生馬上給我做了檢查。
“初步診斷是耳膜破裂,是有多大的仇恨,對病人下這麼狠的手?”
醫生的維護,讓我再也忍不住痛哭出聲。
我已經有多久不敢在人前哭了?
委屈而絕望的哭聲,充斥著整個房間。
“感到委屈時,就在心裏默念321,然後放聲哭出來,就好受多了。”
領頭的醫生眉眼帶笑地看著我,輕聲安慰道。
雖然他戴著口罩,眼睛也是笑著的,可我卻能從他眼裏看到隱約的......怒意?
還有他最後說的這一段話,總讓我感到很熟悉。
好在耳膜破裂的程度不大,可以自愈。
在醫院的幹預下,禁止文依依進入我的病房,宋延初來的次數也變少了。
我終於可以睡個安穩覺。
沒有宋延初和文依依的生活,安寧而珍貴。
等我身體恢複了,我就離開,離他們遠遠的。
“墨小姐,今天身體好些沒?”
那天幫我說話的溫子硯醫生,最近每天都會來跟進我的身體恢複進度。
雖然我看不清他的臉,可總是對他有種莫名的親近感。
他真的很像一個人,可那人早就離開了江城,我這輩子或許都見不到他了。
“好多啦,謝謝溫醫生的關心。”
我笑著回應。
“有需要隨時喊我,我24小時待命。”
溫醫生笑著囑咐我,陌生人的善意,總會讓我得到加倍的感動。
可這樣寧靜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我便接到了新手術的通知--子宮摘除手術。
當時溫醫生剛好在臨市的醫院開講座,接下這台手術的是另一名醫生。
“宋總,我建議這個手術可以延後再做,墨小姐的身體還在恢複期,不適合再做大手術。”
醫生勸說著宋延初。
“不需要延後,今晚就做,我夫人等不了了。”
宋延初平靜道,言語間沒有半點溫度。
“畫畫,對不起,依依拿她的臉威脅我,她怕你以後會生下我的孩子,所以......”
“你知道的,那張臉對我很重要,我......我別無選擇。”
我被推進手術室前,宋延初聲淚俱下地跟我解釋。
“宋延初,放我走好嗎?我保證離你們遠遠的,不要摘掉我的子宮,不要奪走我做母親的權利。”
我拚命地拉著宋延初的手,撕心裂肺地哀求著他。
我是個孤兒,沒有親人,生一個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孩子,是我從小的夢想。
曾經我以為,我孩子的父親會是宋延初,沒想到,如今他卻想親手撕碎我的夢!
宋延初沒有絲毫猶豫,狠心掙脫了我的手,眼睜睜看著我被推進了手術室。
隨著麻藥的注入,我帶著絕望陷入了沉睡。
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不要再醒來。
“畫畫,再等一年,我們就要個孩子好不好?”
“畫畫,謝謝你能一直陪在我身邊,我們永遠都不要分開。”
夢裏的宋延初還像從前那般溫柔。
突然,文依依一手捏著我的心臟,一手提著我的子宮,血淋淋地站在我麵前,瘮人的笑聲將我驚醒。
“不要!!”
我猛地起身,猝不及防地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驚魂未定的我,已經顧不上眼前的人是誰,仿佛在茫茫大海中,抓住了一根浮木,有了短暫的喘息。
我放聲痛哭。
“我的子宮沒有了,我再也做不了媽媽了......”
“別怕,你的子宮還在,我的子畫,以後一定會是位很好很好的媽媽。”
一個溫柔而有力的男聲,在我頭頂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