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澤林的初戀想看一場極限表演,點名要我親自上場。
我不可置信道:“我預產期還有一天。”
沈澤林卻打斷我,一臉嫌棄的說:
“你又不是沒流過,流了不是還能懷嗎?還愣在這裏做什麼?”
說罷將我綁上百米高空,我忍著腹痛完成了最危險的火焰舞。
落地時,沈澤林卻攬著蘇蔓音看向我。
“你明知蔓蔓有火災創傷應激症,還故意把火焰噴得那麼近?你這女人,心腸真是歹毒!”
他揮手讓保鏢拿過火焰,一把按在我的腿上。
火焰燃起,空氣中全是肉被燒焦的聲音。
初戀卻捏著鼻子說:
“姐姐的樣子好像隻著了火的母豬,看的人心裏暖暖的,我瞬間就不害怕了呢!”
直到我意識模糊,沈澤林才找人將火撲滅。
隨後帶著初戀揚長離去。
而我全身大麵積燒傷,孩子也離開了我。
四命抵一命,我欠的債,終於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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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澤林離開後,整個場館陷入一片混亂。
還沒等我緩過一口氣,一群記者蜂擁而入,閃光燈刺得我睜不開眼。
“你懷孕期間還進行如此危險的表演,是為了博取眼球嗎?”
“你是否考慮過孩子的安全?還是說你根本不在乎?”
問題一個接一個,像刀子一樣紮進我的心裏。
爆炸性的新聞標題鋪天蓋地地襲來。
“懷孕還跳高空火焰舞?這不是找死嗎?”
“流產了也是活該,誰讓她這麼不愛惜自己和孩子!”
“為了出名連命都不要了,這種人根本不配當母親!”
我試圖解釋,可沒有人願意聽。
就在我幾乎絕望的時候,沈澤林突然出現了。
他推開記者,輕輕將我抱起,動作溫柔得仿佛我是他最重要的珍寶。
閃光燈再次瘋狂閃爍,記者的鏡頭對準了我們,隻為記錄下這“感人”的一幕。
“別怕,我送你去醫院。”
我愣住了,完全不明白他傷害了我,又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直到記者們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提問。
“沈先生,您這次出現,是為了保護她嗎?”
沈澤林微微一笑,眼神溫柔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她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
記者們一片嘩然,鏡頭瘋狂地對準我們。
沈澤林沒有再理會他們,抱著我大步走向他的車。
車門關上,隔絕了外界的喧囂。
“別自作多情。”
他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仿佛剛才的溫柔隻是一場幻覺。
我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
“我隻是在記者麵前維護形象而已,你以為我真的關心你?”
“別天真了。”
原來,他隻是為了在公眾麵前扮演一個完美的男人。
“沈澤林,你真是虛偽得讓人惡心。”
我咬著牙,聲音微微發抖。
他冷笑一聲,鬆開手,任由我跌坐在座椅上。
隨後慢悠悠地說出一聲“下車。”
我愣了一下,抬頭看向他。
“這裏離醫院還有很遠。”
“別廢話。”
“你以為我真的會送你去醫院?別做夢了,那不是公交車嗎?你不會去坐?”
寒風吹進我的傷口,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就在這時,蘇蔓音出現了。
“姐姐,真是不好意思,澤林說要帶我去吃晚餐,沒時間送你了。”
“不過,你應該習慣了吧?畢竟,你從來都不是他的第一選擇。”
說罷,沈澤林看都不看我一眼,護著蘇蔓音上車。
他一隻手擋在車門上方,生怕她的頭碰到車頂,另一隻手輕輕扶住她的腰。
蘇蔓音低頭鑽進車裏,臉上帶著甜蜜的笑容,仿佛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
這一幕,像一根刺,狠狠地紮進我的心裏。
曾經,每一次,都是我為他開車門。
每一次,都是我為他調整座椅。
每一次,都是我等他上車後,才默默坐到駕駛座上。
他從未對我說過一句“謝謝”,也從未為我做過什麼。
因為愛他,所以我願意為他做任何事。
可現在,看著他對蘇蔓音的溫柔,我才明白。
原來他不是不懂溫柔,隻是他的溫柔從來不屬於我。
2.
我艱難地走到公交站,等了很久才等到一輛車。
車上的人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我,仿佛我是個怪物。
到了醫院,醫生看到我的傷勢,皺起了眉頭。
“這傷再不處理,會留下永久性的疤痕。”
我做完手術,在病房休息。
突然,外麵傳來一陣震耳欲聾的煙花聲。
“外麵怎麼了?”
護士打開電視:
“聽說是有個富豪為了哄他的女朋友,特意在全市放了煙花,還準備了驚喜告白。”
畫麵切換到沈澤林和蘇蔓音的照片。
兩人站在煙花下,仿佛一對璧人。
而我,卻躺在這裏,全身燒傷,疼痛難忍。
每一朵煙花的綻放都像是在嘲笑我的狼狽。
這時,手機接連震動。
我點開消息,映入眼簾的是蘇蔓音發來的幾條信息。
“記者是澤林專門找來的,他說你這種人不配當母親。”
緊接著,是一段視頻。
“她?一個馬戲團的表演技師,也配跟我談感情?跟她上床都覺得掉價。”
“孩子壞了一個又一個,一個都保不住,她就是個廢物。”
“不過我倒是無所謂,看見她痛苦我隻覺得暢快,她不是想生孩子嗎,她越是想生孩子,我就越不讓她生!”
我從未想過,沈澤林會如此狠心。
“對了,澤林還說,你那個流產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是他的。他說你這種的女人,誰知道孩子是誰的?”
不是他的?
那我死去的四個孩子,是誰的?
我不禁想起了我們的初遇。
那是一個慈善晚會的夜晚,我作為特技演員表演了火焰舞。
沈澤林站在台下,目光緊緊追隨著我的身影。
“你的表演很震撼,像火焰一樣耀眼。”
我們很快墜入愛河。
沈澤林帶我去山頂看日出,在晨光中和我親吻。
他會偷偷去我的排練場,看我練習。
終於在某一天,他向我求婚了。
“江年年,嫁給我吧。我想和你共度餘生。”
那時我以為,我找到了人生所愛。
直到那天,我和婆婆出去逛街。
一輛失控的轎車突然衝上人行道。
我還沒反應過來,婆婆已經用力推開了我。
沈澤林匆匆趕來,婆婆已經去世。
我想要上前安慰他,可他一把推開我。
“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死的不是你?”
從那天起,沈澤林對我的態度徹底變了。
他不再溫柔,不再體貼,甚至不再願意多看我一眼。
直到蘇蔓音回來,像是點燃了沈澤林心中壓抑已久的情緒。
她是沈澤林的初戀,也是他心中永遠的白月光。
他開始頻繁和蘇蔓音見麵,甚至當著我的麵和她親密無間。
巧的是,自從婆婆去世,我接連懷上孩子。
我對婆婆的死心有愧疚,所以一直想把孩子平安生出來。
可他卻一次又一次容忍蘇蔓音在我麵前挑釁。
甚至縱容蘇蔓音害死我的孩子。
第一次懷孕時,我滿心歡喜地告訴他。
他卻縱容蘇蔓音將親密照發給我。
我渾身發抖,肚子劇痛。
等我醒來時,醫生告訴我,孩子沒了。
第二次懷孕時,我專心養胎。
可蘇蔓音卻找上門,故意將我推下樓梯。
第三次懷孕時,我幾乎不敢出門,生怕再出意外。
可蘇蔓音卻讓人在我的飲食裏下了藥。
我被送到醫院時,孩子已經保不住了。
第四次懷孕,也流產了。
醫生勸我不要再備孕了,我的身體已經不允許了。
不過與往常不同,這一次,是沈澤林親手殺死了我的孩子。
可無論如何,這四次,都與蘇蔓音有關。
他卻從未怪過她。
原來我想的彌補,他卻從未在意。
四命抵一命,我欠的債,終於還完了。
3.
我推開沈家老宅的門。
這座曾經承載了我無數回憶的房子,如今卻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喲,這不是江年年嗎?怎麼還有臉回來?”
我轉過身,看到沈家的幾個親戚站在門口,眼神裏滿是鄙夷和嘲諷。
“我來收拾東西。”
“收拾東西?我看你是來討債的吧!連個孩子都保不住,還好意思回來?真是晦氣!”
“就是,流產了四次,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作的。澤林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娶了你這種女人。”
我沒有說話,走進臥室,關上門。
房間裏還保留著我離開時的樣子,床頭櫃上放著我和沈澤林的合照。
照片裏的我們笑得那麼甜蜜。
我將照片扔進垃圾桶,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孩子的笑聲。
“媽媽,那個就是流產了好幾次的阿姨嗎?她是不是很晦氣啊?”
“是啊,離她遠點,別沾了晦氣。”
我從未想過,連一個孩子都可以隨意嘲笑自己。
收拾完最後一件東西,我拖著箱子回家。
到了晚上,我的身體依舊疼痛,尤其是那些燒傷的地方,像是被無數根針紮著。
突然,沈澤林開門回來了。
他大步走到我麵前,輕輕握住我的手。
“你的腿傷怎麼樣了?肚子還疼嗎?”
“我知道你最近受了很多委屈,我會補償你的。”
我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那裏沒有一絲溫度。
可他的表情卻溫柔得讓人心醉。
“當然。在這之前,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我的心瞬間沉到了穀底,他的溫柔隻是一場戲。
他鬆開我的手,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遞給我。
“蔓蔓的直播間需要一場特別的表演,為她的新品造勢。”
“你是我最信任的人,隻有你能完成這個任務。”
我接過紙,上麵寫著詳細的表演安排和要求。
火焰舞、高空特技、危險動作,每一項都充滿了風險。
“你明明知道,我剛流過產。身體還沒痊愈,況且我腿上還有燒傷,還要我完成這麼危險的表演?”
他冷笑一聲,眼神裏帶著明顯的嘲諷。
“你不是最喜歡逞強嗎?這次,就當是為了你那個要死不活的俱樂部。你不是自詡那老板對你有恩嗎?聽說你爸媽的墳就是他幫忙挖的。”
“你出名了,你老板臉上也有光。”
我冷冷地問道。
“如果我不答應呢?”
“那俱樂部就會徹底完蛋。你知道的,我有這個能力。”
沈澤林,你真是虛偽得讓人惡心。
你的溫柔,你的關心,都隻是為了利用我。
可是為了俱樂部,我別無選擇。
沈澤林的目光落在我的臉上,隨即又掃過我身上的疤痕。
“真醜,等你好了,我親自為你安排整容手術。”
當晚,我迷迷糊糊間聽見女人的哼嚀聲。
我睜開眼,落地窗外的花園裏。
蘇蔓音穿著一件性感的蕾絲裙,依偎在沈澤林的懷裏。
他們竟然饑不擇食地在公共場合。
沈澤林似乎察覺到了我的目光,抬起頭,隔著玻璃窗與我對視。
隨後,低頭吻她,動作溫柔而纏綿。
他的動作越來越放肆,
眼神卻始終盯著窗內的我,仿佛在無聲地嘲笑我的狼狽。
我站起身,走到窗邊,用力拉上窗簾。
靠在牆上,淚水無聲地滑落。
“再堅持堅持,馬上就要結束了。”
“他們欠我的,我會一筆一筆地討回來。”
4.
第二天一大早,沈澤林帶著我和蘇蔓音去直播現場。
一路上蘇蔓音各種彰顯她在沈澤林麵前的特殊。
“澤林說最愛我的腿,不像姐姐,腿上那麼長的一道疤。”
“澤林說我的皮膚很緊致,摸起來觸感很滑。不像姐姐,懷了四個孩子,肚子上全是妊娠紋,像蜈蚣一樣。”
“姐姐,你是不是天生晦氣。所以你的孩子才會一直離開你。”
沈澤林又一次默認了蘇蔓音對我的羞辱。
而我隻是冷笑,眼裏全是冷漠。
她見我沒反應,以為我是怕她,嬌滴滴地抱著沈澤林睡去。
半個小時後,直播開始了。
我手裏握著火焰表演的道具,腿上的燙疤像個小醜。
而蘇蔓音穿著超短裙,露出細白的雙腿。
她的直播間人氣爆棚,彈幕飛快地滾動著。
表演結束後,蘇蔓音站了起來,走到我身邊,故作關切地問道:
“姐姐,你沒事吧?剛才的火焰看起來好危險呢。”
她的表情卻柔弱得讓人心疼。
彈幕立刻炸開了鍋。
“那個特技演員看起來好凶,蔓蔓別理她!”
“蔓蔓好美,那個女的根本不配站在她旁邊!”
我沒有反應,因為我的任何反應都隻會讓她更加得意。
就在這時,直播間的大屏幕突然一閃,原本的彈幕和禮物特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段視頻。
視頻裏,蘇蔓音和沈澤林親密地依偎在一起,甚至還有一些不堪入目的畫麵。
彈幕瞬間炸開了鍋。
“這是什麼情況?蔓蔓和沈總?”
“我怎麼說看著眼熟,這個玩雜技的就是沈總的妻子,他們之前的采訪我還看過。”
“沈總有妻子?蔓蔓這是第三者?”
蘇蔓音慌亂地看向鏡頭,粉絲們的質疑和謾罵鋪天蓋地地襲來。
她卻像是早就知道一樣,立刻扮上楚楚可憐的模樣,起身拿起水果刀。
“各位,我真的不是小三,如果大家覺得我是,我隻有以死謝罪了。”
說罷她用水果刀狠狠地捅向自己的心臟。
沈澤林第一個反應過來,一隻手奪過她的刀,關上直播。
另一隻手,已經狠狠地扇上我的臉。
“是你,是你嫉妒蔓蔓,這視頻是你放的。”
我隻覺得可笑。
“我剛從醫院回家,就被你帶到這裏,怎麼可能是我。”
“像你這種心思歹毒的女人,想害人當然有辦法。”
“我要你開記者會向蔓蔓道歉,證明她的清白。”
“清白?她是不是清白,你這個當事人不是最清楚嗎?我不會跟她道歉。”
說罷,沈澤林拿起手機,不再看我。
隨後,我的手機上出現俱樂部老板的信息。
“念念,怎麼辦?沈澤林說要讓俱樂部關門,我的家底都壓在這上麵。”
我抬起頭,沈澤林,你又一次踐踏了我的尊嚴。
“好,我去。”
澄清發布會安排在第二天。
開始前,沈澤林不止一次重複,要按照他說的做。
新聞發布會現場,我專門在腿上纏了大把繃帶。
沈澤林覺得很滿意,這樣大家都體麵。
他坐在台下,似乎在等待我按照他的劇本,向公眾低頭道歉。
蘇蔓音坐在他旁邊,嘴角帶著一絲得意的笑。
我走到話筒前,聲音平靜:
“大家好,我是江年年。今天站在這裏,是為了回應關於沈澤林先生和蘇蔓音小姐的視頻事件。”
台下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我的下文。
“首先,我要說的是——”
我停頓了一下,將腿上的繃帶解開,露出布滿疤痕的雙腿。
“我不會道歉。”
“蘇蔓音就是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