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知道我愛陸景年入骨。
對他言聽計從甘願放下自尊。
某一晚他和朋友宿醉,通知我去接他。
包廂裏酒氣衝天,眾目睽睽下我牽起了他保鏢的手,
【周尋,我來接你回家。】
1
發生車禍後,為了複活。
我攻略陸景年已經兩年。
這兩年我被迫像條狗一樣搖尾乞憐。
快了,攻略進度馬上要拉滿了。
我很快就可以複活回家了。
桌上的花瓶被我摔得四分五裂。
我將客廳砸得一片狼藉。
麵前西裝革履的男人卻愉悅的彎起唇角。
【蘇阮,我說過的,她隻是一個合作夥伴。】
指甲狠狠嵌入我的掌心,我紅著眼質問。
【合作夥伴?合作到她家裏去了嗎?】
陸景年蹙眉,不耐煩的扯鬆領帶。
【我跟你說得很清楚,她喝醉了我送她回去而已。】
【阮阮,你不是最愛我了嗎?怎麼不相信我?】
我愣住,淚水委屈的流出來。
【我...隻是很害怕...】
陸景年將我抱進懷裏安慰。
【別怕,你這麼乖,我怎麼舍得不要你。】
我像受傷的小鹿一般蜷在他懷裏。
他晚上還有飯局,我送他出了別墅。
我當然知道他和合作夥伴是清白的。
但我也清楚他希望我能有什麼反應。
2
窗外狂風大作,天氣預報的台風要來了。
我麵無表情的擦幹眼淚,剛收拾好客廳。
就接到了一個電話。
【蘇小姐,陸總胃病犯了,需要你送些藥。】
窗外此刻已經烏雲壓頂,一些樹幹都已經被折斷。
我委屈著聲音。
【可是台風要來了,現在出門...】
電話那頭沉默了兩秒。
【陸總吃什麼吐什麼,接下來他還要回包房繼續陪人喝酒,你不送來的話...】
我明白了。
【好,我馬上到,你先照顧好他,給他喝一點熱水。】
我帶上胃藥,頂著單薄的吊帶睡衣走進雨裏。
陸景年的童年陰影造就了他極度缺愛和偏執的性格。
任務者們來攻略他,救贖他。
但無一例外全都失敗,慘遭抹殺。
我時常在想,他的童年有陰影。
長大之後就可以理所應當的將陰影擴張給其他人嗎?
風鋒利的如同刀片割著我的臉。
幾分鐘的路程,我花了快半個小時。
走到包廂時,我活像從河裏爬出來的水鬼。
水滴在地板上,聲音不大。
卻連續不斷格外刺耳。
包廂裏的人很多,有一些赤裸裸的視線落在我身上。
陸景年此刻擁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
他沒有半點胃病犯的樣子。
陸景年的眉間有些陰沉。
他大步起身將外套裹在我身上。
【你怎麼穿成這樣出門?】
3
我擔憂的看向他,聲音冷得發抖。
【他們說你很難受,我想快點給你送藥。】
陸景年無奈的歎了口氣。
【傻瓜,他們逗你的。】
我的表情凝固住。
【嫂子不會生氣吧?我們隻是好奇嫂子到底有多愛景年。
沒想到把嫂子搞成了這副模樣。】
說話的是陸景年先前摟著的女人。
她戲謔的看著我,像是認定我會生氣。
我將胃藥遞給陸景年,溫柔的對他說。
【沒關係,藥你還是拿著,萬一用上的話。】
陸景年心疼的在我唇角上落下一吻。
他吩咐周尋帶我去換衣服。
周尋是他的保鏢,也是剛才給我打電話的人。
他隻聽陸景年的話。
所以,到底是誰想逗我,我心裏很清楚。
換好衣服後,周尋開口問我。
【你會不會生陸總氣?他縱容別人這樣對你。】
我不動聲色的勾起嘲諷的笑意。
【不會,我很愛他。
就算提前知道是假的,我依然會來。
我會一直堅定的愛他。】
周尋似乎還有話,蠕動嘴唇最後隻說了句。
【知道了。】
4
我被周尋安置在某個房間。
他走出門外給陸景年打電話。
我聽見他將我們剛才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轉告給電話那頭的人。
【台風已經很近了,現在回家不安全,陸總讓我在這裏守著你。】
周尋進屋時手上多了一杯藥和一個熱水袋。
他又拿起一旁的吹風機。
我立馬躲開。
【景年呢?他去哪裏了?】
【他現在有事在忙。】
說罷,周尋繼續逼近我,伸手撩起我的濕發。
我用盡力氣推開周尋。
他腳下不穩撞倒了身後的水杯。
【我不要你吹,我要陸景年!】
我的聲音染上哭腔。
周尋不知道在想什麼,側過臉不看我。
他的上衣口袋裏,傳來了陸景年的聲音。
【阮阮聽話,不吹頭發會生病的。讓周尋給你吹吧,乖。】
我適時哭了起來,破碎著聲音回了個嗯。
電話掛斷,我的哭聲也戛然而止。
吹風機嗡嗡的噪音裏,夾雜著周尋小心翼翼的詢問。
【你為什麼這麼做?】
我反問他。
【你呢?】
陸景年總是要求身邊的人圍著他轉。
他從這些人身上獲取成就感,獲得安全感。
周尋也是其中之一。
陸景年讓他擋酒,喝到嘔吐胃出血。
酒駕讓周尋頂包,而周尋任勞任怨從不拒絕。
我甚至懷疑過周尋是不是和我一樣。
也是來攻略救贖陸景年的。
5
許久,周尋回到。
【我有不得已的理由。】
【好巧,我也是。】
這兩年,我與周尋不止一次重複上麵的對話。
但誰都不願意坦誠相告。
畢竟,我是另一個世界的人。
這種鬼話在這裏沒人會信。
我隻能一個人孤軍奮戰。
深夜,窗外的狂風嘶吼。
我渾身滾燙,感覺自己要被融化了。
迷迷糊糊間有冰涼的東西放上我額頭。
身邊的床塌陷一塊兒。
有人輕輕拍著我的後背。
我鑽他的懷裏,將他緊緊摟住。
【陸景年,抱抱我...】
黑暗中,男人的動作變得僵硬。
清晨醒來時。
我看見周尋光著膀子站在瑟瑟寒風中。
路人從他身邊經過都指指點點。
他表情毫無波瀾,充耳不聞。
【阮阮,他很好看嗎?】
陸景年壓迫十足的聲音從我耳後傳來。
我搖搖頭,踮腳在他眼斂上落下一吻。
【景年最好看。】
街道已經被清理出來。
陸景年帶著我上車送我回家。
周尋的身影逐漸倒退直至消失不見。
6
我不知道陸景年要罰他站多久。
他安排周尋照顧我試探我。
之後又會因為周尋與我接觸吃醋。
【景年,你討厭周尋的話,為什麼不換掉他?】
握著方向盤的男人沉默了一瞬。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討厭他?】
【因為你經常懲罰他啊。】
我一五一十的細數著,他曾經對周尋的傷害。
暗暗提醒著,他也在傷害我。
後視鏡裏我看見。
陸景年的表情越來越煩躁。
我看著差不多了,適時補上一句。
【如果你在乎周尋的話,是不會忍心這麼對他的。】
陸景年抓著方向盤的手慢慢收緊。
指節用力得有些發白。
車裏的氣氛有些僵滯。
回到別墅後,他馬不停蹄的又離開了。
他的工作很忙,忙到沒時間陪我。
這兩年我向他邁出了九十九步。
但最後一步他都不舍得。
【係統,你在嗎?】
【在的宿主。】
【周尋是任務者嗎?】
【宿主,這個問題你已經問過很多遍了,他不是。】
我沉默不語,係統也閉了嘴。
7
在家裏休息沒多久,我又接到了電話。
依舊是周尋,他沒說什麼事。
隻告訴我地址,叫我過去一趟。
地址是一家公司的會談室。
屋裏隻有三個人。
陸景年,周尋,和一個陌生男人。
陸景年的臉色很難看。
周尋看著我的眼神也有些複雜。
又是新的試探方法嗎?
那個男人戴著一副金邊眼鏡,他身子後仰打量我。
【陸總的愛人是真漂亮,你真的舍得用她交換這個項目嗎?】
原來,對麵的人叫段言。
他和陸景年正在談一個上億的項目。
陸景年想要合作,而段言合作要求是,和我睡一覺。
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
我紅著眼看向陸景年。
【看來蘇小姐不太願意啊,你們再好好溝通一下吧。
我在樓上辦公室等著,隻等半個小時,沒人上來的話,這個合作機會就給別人了。】
段言走了。
我衝上前抱住陸景年。
【景年,他說是真的嗎?你要用我交換?】
陸景年眼底有些掙紮,揶揄著唇沒說話。
他給了周尋一個眼神。
8
【蘇小姐,這個項目隊對陸總來說很重要,而且,能談下來這個,陸總這邊已經讓利60%,原計劃是五五開的。】
聽著周尋的話,我心裏已經了然。
陸景年心疼的捧起我的臉。
【阮阮,沒關係的,項目我可以不要。】
我深吸一口氣,緩緩親吻他嘴唇。
隨後離開他的懷抱向門外走。
【阮阮!】
陸景年猛的將我拽回去,親得又急又狠。
在某一刻,我竟然看見了他眼角的淚花。
他到底還是放我去了。
到辦公室時,段言正靠在書桌邊。
他慵懶的喝著咖啡。
【比我想象中的快很多。】
他輕佻的看了一眼我身後的人。
【陸總讓你錄音還是錄視頻?】
我回頭一看,周尋正垂首站在我身後。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了。
我不在乎,從容的伸手解段言的皮帶。
他卻冷著臉製止我。
【我有愛人,不會做對不起她的事。你,和周尋做。】
我手指一顫,比我反應更大的是周尋。
【你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