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場子裏靜了靜。
隨後響起的是竊竊私語。
“這玩的哪出?”
“看見傅溫回來,慌了吧。”
我充耳不聞,眼裏隻有麵前的男人。
眉眼俊朗,身姿挺拔,和他網戀時發來的照片一模一樣。
可我現在極為陌生。
旁邊,他兄弟笑著打圓場:“害,傅哥就是傅哥唄,你們小情侶這又玩什麼——”
“我問他全名叫什麼!”
無名火竄上心頭,我猛地推了那人一把,他一米八的個子,竟被我帶了個踉蹌!
他麵子掛不住,衝我吼:
“不就叫傅聞書嗎?你發什麼瘋?!難不成你這麼多年了,連他叫啥都不知道?”
“傅聞書”三個字像一記重錘,敲得我大腦暈乎乎地,好半天都回不過神。
隻怔怔地搖了搖頭:
“不對,他叫傅溫。”
因為來找他的人不是叫他“傅哥”,就是“傅總”,我更沒機會接觸他的證件。
所以竟然被騙了這麼多年。
身邊人一聽就樂了:
“傅溫?那是他妹妹,你未來小姑子!”
“哎不是,傅哥,你娶了個傻子扶貧玩呢?”
連我自己都覺得可笑。
怔怔地看著傅聞書,他臉色難看,我卻分不清是因為我出醜覺得丟人,還是因為秘密被戳穿了心虛。
在他無視我,準備牽著傅溫的手繼續流程時,我想,是前者。
我被人群推出來,又匆忙上前,問:
“傅聞書到底叫什麼啊?”
第一個人說我是瘋子。
第二個說我傻了。
直問到了第七個,他歎了口氣告訴我:
“都說了多少遍了?傅聞書傅聞書傅聞書!”
這次,我聽明白了。
傅溫不在,他就做傅溫,為傅溫而活。
現在傅溫回來了,他就可以做回傅聞書了。
那......我呢?
3
婚禮用不著兩個新娘,我走出會廳,坐在台階上偷聽。
聽他們笑著調侃傅聞書是妹控,無論是專門去國外學過的廚藝,還是傅溫做噩夢醒來哄睡的手段,都是身經百戰。
我想衝進去反駁。
剛認識時,傅聞書明明很笨。
總得我教他,怎麼給女孩子安全感,怎麼不讓女朋友難過。
就連在床上,動作也莽撞得學不會輕柔。
我哭、推他,都沒用。
隻有喊“哥哥”時,他才會軟著聲音哄我,說他不懂這些,卻願意為我學。
“所以,別再隨隨便便就從我身邊離開,好不好?”
那些情話,原來都是在向傅溫表忠心。
我呼吸都跟著一窒。
身體被狂風刮得狠狠打了個噴嚏,鼻涕眼淚一起跟著流。
真難看。
就像今天出門前,我緊緊抱著傅聞書哭。
那時,傅聞書俯身吻我發頂,“當初你為了我,一個人來到這個城市,今天,我就會讓你成為最漂亮的新娘。”
“所以想穿得少點也沒關係,有我給你披外套。”
“......撒謊。”
我的淚怎麼都擦不幹淨。
胸口上紋身痛得直往心口刺。
身後,婚禮進行曲播了起來,又馬上被掐斷。
一陣騷動後,我聽見人聲:
“哎哎,傅哥!你急什麼,就當是彩排了,這麼漂亮的新娘子,你舍得扔下傅溫走?”
我的心都被提了起來。
就因為這一句話,我等了又等。
我為婚禮精心挑選的歌還在繼續放,可直到結束,傅聞書也沒出來。
隻有提前離場的賓客在路過我時嗤笑:
“人家都快把餐桌當床上了,她還在這看門呢。”
我這才想明白。
是我擅自紋了不合適的圖案。
我想衝進去質問他。
既然這麼愛,為什麼非要來招惹我!
可到最後,我隻是起身,預約了洗紋身的時間。
“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