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暮又帶我回了那座青樓。
對著一張張熟悉的臉圍繞著不同的男人喝酒獻媚的表情,我卻僵硬地立在原地。
腦海中不停地浮現出在這裏被折磨的一幕幕。
成婚那天,裴暮買來全城的煙花,十裏紅妝鋪遍了整個盛京城。
晚上夫妻交杯時,他握著我的手許諾:“錦兒,我知道你一向要強,皆是因為你無依無靠,可以後不會了,我是你的夫君,不管何時何地,隻要你被欺負,我都會趕來保護你!”
可我懷著孕被那群人吊在房梁上,用鞭子抽打肚子時,我喊到嗓子出血,也沒見他蹤影。
曾經,大漠黃沙中,他騎著馬載我看長河落日的景象,爽朗笑著的誓言猶在耳邊——
“錦兒,以後不管我在哪裏,隻要你喊出我的名字,我定飛簷走壁也會來找你!”
可在我被人扒光了衣服當馬騎,眾目睽睽之下爬了一圈又一圈時。
他明明就在樓下,卻隻顧陪著江映月挑選珠釵脂粉,沒有回頭看我一眼。
可現在,他卻挨近我的耳邊,意味深長地說了句:“不是喜歡當窯兒姐麼?”
“那就讓我看看你都是怎麼伺候人的吧!我看你能沒底線到什麼程度!”
他話音剛落,我就如行屍走肉般邁著步子走了出去。
青樓中有種玩法叫皮杯。
我熟練地跨坐在一個男人腿上,將酒一飲而盡,捧著那個男人的臉,就要嘴對嘴喂過去。
裴暮因此大怒,拽著手腕將我狠狠摔在地上:“謝錦,你還要不要臉?”
“就算不顧你們謝家的名聲,我們裴家也丟不起這個人!”
“你倒是肯下血本,你以為這樣裝......”
下一刻,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裴世子,你怎會在此?”
抬頭看到迎麵走來的人,我瞬間瞳孔一縮,腦海中恍惚浮現出自己懷著孕,被他和一群狐朋狗友吊在房梁上鞭打的情景,嘴唇緊緊地咬出血跡,整個身體都戰栗起來。
那人明顯跟裴暮是熟識,走過來瞥了我一眼,不屑地哧了一聲——
“這不是芳香苑的頭牌麼?被人睡爛了的貨色,難得世子竟能看入眼......”
“前幾日我與林兄陪她玩過,豈料這女人懷著孕也敢出來賣身。”
“害的我們沒玩盡興,還把她弄得流產見了血,真是晦氣死了!”
聽到這句,裴暮整個人都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