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大賽前,我成高級會所的特殊招待。
我躺在桌上,身體各處都擺滿了精致料理。
十幾個人圍著我,用筷子、手指、嘴唇探索。
我被救出時,汁水與醬料塗滿全身,尊嚴盡失。
哥哥將外套披在我身上,抱我進了車裏。
陸廷直接封鎖了整個會所,將所有人扣留。
車裏,意識模糊的我聽見他們對話。
“慕景和,我可以兩個都要,你何必把晚晴送到這種地方!”
“陸廷,詩語已經沒有父親,她不能失去你。”
“有晚晴參加比賽,她就不可能有贏的可能。”
“以後有慕家在,不會有人再欺負晚晴了。”
我的清白已毀,雙腿無法動彈,還談什麼以後?
愛人與親人一起背叛,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
1.
“兒子,真不給你妹妹叫個醫生嗎?”
“她腿上的傷這麼嚴重,不及時治療,可能會留下後遺症。”慕振邦看著我慘白的臉色,語氣有些動搖。
哥哥卻堅決地搖頭,“爸,不能叫。”
“我是為晚晴考慮,她現在的名聲已經毀了。”
“就算腿不好,家裏也養得起,要是醫生把事情傳出去,隻會讓她更抬不起頭。”
慕振邦歎了口氣,“你慕二叔是為了救晚晴才出的事故,她本該把這次機會讓給慕詩語。”
“可她太倔強了,非要參加選秀,才會有今天這一劫。”
“我們也是無奈之舉,日後你妹妹會明白的。”
哥哥替我拉了拉被子,用濕毛巾擦了擦我的臉,聲音裏滿是心疼。
“晚晴年輕氣盛,隻知道爭強好勝,是我這個當哥的沒教好。”
“等慕詩語贏得比賽成為陸家媳婦後,她自然會死心。”
慕振邦盯著我蒼白的臉,“讓阿姨把你妹妹收拾幹淨,再給她打鎮靜劑。”
“多睡幾天,這樣她既不會妨礙慕詩語,也不會太痛苦。”
他們出去找阿姨,我死死抓著被子,淚水無聲滑落。
心像被整個撕裂,痛到每一次呼吸都是煎熬。
難怪我會在慕家的車上被人劫走,原來是我親哥一手策劃。
就因為我擋了慕詩語參加陸氏集團讚助的選秀比賽的路。
我爸也早就知道這件事,他選擇了沉默。
曾經承諾要娶我的陸廷,現在卻說要兩個一起要。
那麼這件事,他又知道多少?
在會所裏我被注射了兩次鎮靜劑,現在他們再來一次,我的身體已經有了抗藥性。
所以我能聽見,能流淚,就是無法動彈,也睜不開眼。
我的意識被困在身體裏,無論怎麼掙紮,都掙脫不了。
慕振邦看我滿頭大汗,身體不自然地扭動,心疼得眼眶發紅,“晚晴乖,忍一忍就好了。”
“慕景和,你真是鐵石心腸,你妹妹痛成這樣,你還把醫生趕走。”
哥哥既憤怒又心痛,朝阿姨吼了幾句。
“我一定要讓那些混蛋付出代價。”
“爸,妹妹這是做噩夢,估計還以為自己在那個會所。”
“她的腿傷,其實沒那麼嚴重,再過兩天治療效果是一樣的。”
“妹妹別怕,我和爸都在這裏陪著你。”
他俯在我耳邊,輕聲哼起小時候常唱給我聽的搖籃曲。
2.
媽媽去世得早,每當我害怕或受傷時,哥哥就會代替媽媽唱這首搖籃曲。
我聽著歌,如同找到了靈魂的出口,緩緩睜開眼,直視他的眼睛。
“哥,我還能參加選秀嗎?”
他眼神閃躲,這一刻我確信自己聽到的對話不是幻覺,而是殘酷的現實。
“參加明年的,今年你就在家好好養傷。”
“以我妹妹的能力,明年絕對能拿第一。”
哥哥憐愛地撫摸著我的頭發,臉上寫滿心疼與悔恨。
慕振邦也哭紅了眼,“晚晴,有爸在,往後誰也不能欺負你。”
“你是爸的掌上明珠,爸拚了命也要給你一個公道。”
他們明明知道,隻有今年獲得第一名才能成為陸家的兒媳。
媽媽去世時,他們兩個人都曾發誓要好好保護我,不讓我受一點傷害。
可現在,我每一次的傷害都是由他們親手給予的。
八歲那年,慕二叔為救我出車禍後,慕詩語住進了我們家。
從那時起,他們說得最多的話,就是我要感恩,要處處讓著慕詩語。
可那段記憶,我一點都想不起來。
看著他們現在的樣子,我趴在床邊直接吐了出來。
為了慕詩語,他們用虛假的關心與疼愛當刀子。
一刀又一刀地捅入我的身體,讓我鮮血淋漋,卻還要說愛我。
我已千瘡百孔,不想再回應這虛假的愛。
他們見我渾身顫抖,又給我注射了更多鎮靜劑。
意識模糊前,我眼神渙散,仿佛看見了血盆大口。
他們變成了惡魔,將我生吞活剝。
再次醒來時,我不知道現在幾點幾分。
外麵傳來慕振邦與哥哥的聲音。
“混賬,你讓那些與晚晴有過節的同學過來,是要她的命嗎?”
“那些人回去大肆宣揚,往後你妹妹在京都怎麼做人?”
哥哥毫不遲疑,堅定地說,“爸,必須讓她們來!”
“妹妹在高級會所的消息已經遮掩不住,她的名聲已毀,趁這個機會斷了所有妄念。”
“這樣慕詩語成為陸家兒媳才能安心,她隻有陸廷,妹妹還有我們。”
慕振邦想想也對,直接就同意了。
我的眼睛流不出眼淚,絕望地裝睡,不想睜開眼看他們虛偽的臉。
為了鋼琴、舞蹈、繪畫、書法樣樣精通,並且在學校各項考試中拿到第一。
我每天隻睡五個小時,就想讓家人和天上的媽媽為我驕傲。
也為了自己能夠配得上陸廷。
可現在他們毀了這一切,還怪我心生妄念。
早知如此,我就該跟姑姑離開京都,遠離他們每一個人。
3.
半小時後,十多個打扮時尚的女孩子們說說笑笑地走進來。
與躺在床上破碎的我形成鮮明對比,我再也不能站起來了。
我嚇得抓緊被子,緊盯著她們,這些人沒一個善良的。
“慕大才女,原來你最喜歡高級會所,喜歡跟那些富豪玩樂。”
“你慕詩語是京都第一才女,你是京都第一蕩女。”
“聽說,你身上有個特殊的紋身,讓我們看看吧。”
突然有人用力拉扯我的被子。
有人帶頭,其他人膽子也大起來。
她們扯開我的被子,撩起我的衣服。
我鎖骨上被紋了一朵櫻花,這是那個會所的專屬標記,一輩子都洗不掉。
“滾開,都給我滾開!”我慌亂地將破碎的衣服抱在胸前。
雙腿受傷的我,根本沒有力氣逃離這場噩夢。
我沒有求救,因為沒人會來幫我。
“真的有紋身,看起來好賤哦。”
“慕晚晴,你現在就像一條蟲子,真惡心啊。”
“你不會染了什麼病吧,天啊我的手,都跟著臟了。”
“平時裝得那麼高冷清純,私下玩得這麼開放。”
“跟你這樣的人在一個學校,簡直是我們的恥辱。”
這一刻,我又變成了她們眼中的獵物。
她們啃咬我的尊嚴,嘴裏還說著侮辱的話。
我麻木地躺著,不再反抗,等著這一場淩辱結束。
“請你們立刻離開慕家,不準欺負我妹妹。”
哥哥進來了,表現得異常憤怒。
慕振邦幫我蓋上被子,嘴裏喊著傭人趕人。
他們演得太假了。
萬念俱灰的我,懶得揭穿他們的把戲。
“晚晴,我以為她們是來安慰你的。”
“你們平時都是好朋友,我沒想到她們會落井下石。”
“對不起,是哥哥的錯。”
我的哥哥啊,她們明明是慕詩語的好朋友。
你請她們去過幾次米其林餐廳最貴的私人包間。
我在學校裏,早就沒有朋友了。
我跟你哭訴過,你卻訓斥我性格古怪,要學學慕詩語的可愛。
我看著他,眼裏再無一絲光亮,目光呆滯。
慕振邦再也顧不上名聲,執意找醫生來了。
醫生給我檢查完,連連搖頭,“慕小姐這腿傷如果在24小時內治療,還能恢複正常行走。”
“現在已經過去兩天,恐怕今後行動會有障礙。”
“她的外傷也很嚴重,清洗不到位,多處感染。”
“需要做清創處理,可能會留下不少疤痕。”
哥哥失控地大罵,“該死,這群蠢蛋,連傷口都處理不好。”
4.
“要她們何用,全部炒掉,連工資都別給,讓她們滾出京都。”
然後,他抱著我的手哭,“妹妹,哥養你一輩子。”
“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哥最愛的妹妹。”
我爸更是拿出他珍藏的各種名貴藥材,“醫生,求你一定要治好我女兒。”
“她才二十歲,人生那麼長。”
我努力地轉過頭,抽回手。
這不就是他們想要的嗎?
哭成這樣,難道還想要我的安慰!
醫生給我清創時,才發現止痛針對我沒什麼效果。
最後隻能生生忍著,清洗,消毒,縫合。
全程我沒有哭,醫生都哭了,他同情地落淚。
我請他給我帶了一封信出去。
我身邊的人,已經被哥哥全部替換。
醫生的眼淚看起來都比我家人要真。
我休養了三天,身體上的痛開始緩解。
外麵關於我在高級會所的照片,視頻,帖子滿天飛。
爸往我房中堆滿了衣服,珠寶,限量版手辦。
“晚晴,你想吃什麼,我現在就讓廚房去做。”
“京都女孩們喜歡的東西,爸都給你買。”
“等你好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爸再給你介紹個好男友。”
我舔著幹裂的嘴唇,“慕詩語當陸家媳婦的消息已經確定了?”
戳破他這份偽裝,是不願意再接受假惺惺的關心。
他們撕碎我的身體與靈魂,給慕詩語鋪路。
現在做到了,能不能離我遠點?
我爸不敢看我,胡亂地點頭,“確定了!”
“我已經聯係了醫院的院長,他能治好你的腿,修複你身上的疤痕。”
“晚晴,咱們慕家要和陸家聯姻,你理解一下。”
他著急解釋,又恐我生氣的小心翼翼。
看著他眼角的皺紋,疲倦的臉,我的心情很沉重。
“好,我理解,我想休息,你出去吧!”
5.
小時候,他會給我當馬,讓我坐在他肩膀上看櫻花。
我生病時,他連夜讓全京都的名醫給我治療,守著我哄著我。
哥哥也是一樣,有人說我是沒媽的孩子,他就衝過去打。
掛著一臉傷,還衝著我傻笑。
我嫌藥苦,他陪著我一起喝,將草莓蛋糕都塞到我嘴中。
後來,他們的愛都要分一半給慕詩語。
慢慢地,這一半越來越多,多到沒有我的位置。
趁沒人時,慕詩語如同一隻開屏驕傲的孔雀踏入我房間。
“姐姐,瞧瞧你這模樣,真可憐。”
她的手故意摁在我斷腿處,用力!
劇痛席卷我全身,我想打回去,可又怎會是她的對手。
她擦擦手上沾到的藥膏,將紙巾扔在我臉上。
“慕晚晴,現在你拿什麼跟我搶?”
“慕家大小姐是個蕩女,你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被人做成了網站,一個賬號五百元。”
“足足有三千多人付費,你這個千金小姐就值五百元。”
我冷眼看她,心在滴血,“你想逼死我?我偏不如你願。”
她被我戳中心思,氣急敗壞地說,“你這樣的破爛,活在世上就是丟人!”
“是你哥親手出賣了你,他收了五百萬,又讓人傳播了你的那些照片和視頻。”
“慕二叔什麼都知道,他卻沒有阻止。陸廷也知道,所有人都不要你。”
我知道這一切,可被慕詩語說出來時,千瘡百孔的心還是會痛。
外麵傳來腳步聲,慕詩語對著自己的臉,狠狠來了兩巴掌。
淚眼婆娑的她迎上我哥關切的眼神。
這是她慣用的手法,都是為了陷害我。
“慕晚晴,你受了傷害,也不能拿慕詩語撒氣。”
“她現在身份是未來陸家媳婦,我跟爸都要敬著。”
慕詩語擦著眼淚,“哥,你別怪姐姐。”
“是我沒有第一時間來看姐姐,她生氣應該的。”
“就算我嫁進陸家,慕家也是我娘家,你們永遠都是我家人。”
哥哥很滿意慕詩語的態度,又開始教育我,“晚晴,你要跟慕詩語學一學。”
“做人要懂得感恩,要大度。”
我冷眼看他們,抓著床邊的藥瓶砸過去,歇斯底裏地大喊著,“滾,全部給我滾。”
“你這個全京都最大的傻瓜,滾開!”
哥哥替慕詩語擋了一下,藥瓶砸在他的額頭。
血流下來,他痛心地看著我,“晚晴,你怎麼變成這樣?”
慕詩語拿著紙巾幫他擦傷口,“哥,姐姐心情差,你別跟她計較。”
看他們兄妹情深,我用水果刀對著手腕。
“慕景和,你要是再不滾,我就死給你看。”
哥哥怒火上來,“瘋子,你現在就是個瘋子。”
“我們走,誰也不要管她,讓她自生自滅。”
門關上那一刻,我失去了全身力氣。
這裏早就不是我的家。
我死也不會死在這裏,讓他們惡心我。
一個月後,陸廷與慕詩語訂婚。
我被打扮得像一個吉祥物,推到訂婚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