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掌聲雷動,謝景上去發表獲獎感言。
小小的屏幕裏,謝景意氣風發,致辭感謝林祝餘:「我能有今天多虧了林祝餘前輩的照顧,是她在我迷茫時為我指明了方向!」
鏡頭掃到林祝餘,她笑得熱烈又張揚,坐在台下正在為謝景輕輕鼓掌。
燈光落在她的瞳孔裏,她的眼睛裏仿佛隻盛得下謝景一個人。
如此熱烈,獨一無二的愛意,仿佛能將人融化。
許杳的心情像是被吹落的樹葉,蕩起無限的失望。
許杳有些記不清那天是如何地兵荒馬亂了。
他隻知道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的母親已經躺進了這個長方形的木盒子裏。
蒙蒙細雨飄在許杳的臉上也打在母親的黑白遺照上。
他站在靈堂裏,給林祝餘打去一個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
許杳一連打了好幾個都是這樣。
他有些麻木的腦子泛起絲絲疼痛,終於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他這是被林祝餘拉黑了。
許杳諷刺地勾了勾唇角,林祝餘,你真是個薄情寡義的東西。
此起彼伏的哭聲在靈堂裏回蕩,襯著陰沉沉的天色更叫人感到無端的悲涼。
許杳頭上帶著白頭巾對著每一個前來吊唁的人跪拜答謝。
跪下——站起——跪下——站起。
整整七天,林祝餘的電話從來沒有打通過一次。
今天是母親下葬的日子,太陽終於從厚厚的雲層中晃出一點光亮。
宿泱陪在他身邊,幫他打理葬禮的大小事務。
宿泱就是那天雨天中給她遞傘的小姑娘,老家在鄉下是母親的鄰居,這次是專門過來參加母親的葬禮。
隨著土堆一鏟一鏟地豐盈起來,許杳的情緒仿佛也被一捧又一捧的土埋葬了。
他回了一趟房子,收拾好自己剩下的最後一點東西,把簽好自己名字的解約函和離婚協議書留在桌子上。
然後拉著自己的行李,離開了這個地方。
林祝餘,我不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