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林祝餘到底哪個才是真的你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

許杳看著餐廳裏那兩個吻得難舍難分的人影。

林祝餘的一輩子真是笑話。

許杳不顧形象地大笑起來，路過的人像看瘋子一樣看著他，笑著笑著眼淚就掉了出來。

手機叮咚作響。

是謝景發過來的，他和林祝餘在海邊的照片。

「隻要我想要的，祝餘什麼都能給我。」

「托你的福，我和祝餘提前出來度假了。」

許杳關掉手機，沒有回複半個字。

母親的病情一直不穩定，他隻能盡可能多的抽出時間來醫院看望母親。

母親呼吸罩上布滿了水珠，卻還是費力開合嘴唇說著什麼。

許杳盡力把自己貼向母親的嘴邊，隻聽見母親一字一頓道：「瘦——了。」

許杳一下子紅了眼眶，什麼都來不及想了，隻緊緊握住母親枯槁的手掌，安慰道：「隻是最近工作太忙了，您別擔心，您兒子現在掙大錢呢。」

「醫生說了，隻要好好接受治療，您能活到一百多歲呢！這不是什麼大病，隻是要動個小手術。」

母親沒有再說話，隻是沉沉地望著他，抽出一隻手來一下一下撫摸許杳的頭發。

那一瞬間，許杳心如擂鼓，幾乎要以為母親知道自己的病情了。

半響，母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費力地吐出幾個字：「祝——餘。」

許杳心頭一跳，卻聽母親道：「好好對她......」

許杳沉默半響才扯起一個笑：「您別但心，我和祝餘好好的，您兒媳婦是大明星呢。」

「您想見見她是嗎？等她不忙了，我就帶她來見您好不好？」

母親艱難地點點頭，指指牆上的電視屏幕。

許杳知道，這是想看林祝餘了。

他母親最喜歡林祝餘這個兒媳婦，林祝餘所有的歌，他母親都耳熟能詳。

在他母親還沒生病的時候，逢人就誇有個好兒媳婦，更是對他耳提麵命要好好對林祝餘。

病房外，主治醫師正在跟許杳交代注意事項。

“您母親的情況不能再拖了，得盡快手術，手術時間定在五天後的晚上七點。”

許杳用力掩住眼中的酸澀，推開病房門。

“媽，人家醫生說了，您這不是什麼大問題，動小手術就好了。”

他上前為母親掖了掖被角，握住母親粗糙的手掌：“媽我明天就帶祝餘來看您。”

床上的人眨了眨眼，意思是好。

回到家時，林祝餘已經回來了。

許是看到他滿臉疲憊，林祝餘小心翼翼地圍上來，接過他手裏的外套，把他扶到沙發上坐下。

“怎麼了，這是？臉色這麼差。”

許杳沒有說話，隻睜著眼，茫然地盯著雪白的天花板。

好累，從沒有這麼累過，不管是身體還是心理。

林祝餘去廚房端來一杯柚子茶遞到他嘴邊，然後靜靜陪著他。

許杳看著旁邊眼睛裏都是他的林祝餘，陡然意識到，他們已經多久沒有像這樣待在一起了？

等他終於平複下來，林祝餘從房間裏捧出一個物什放到他懷裏。

許杳拿起來一看，是個房產證，上麵寫著他的名字。

他不明所以。

林祝餘正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臉上滿是對未來的憧憬。

「老公之前你一直想在海邊買一棟房子，你喜歡看日落，所以我買的這棟房子朝向大海，這樣隻要我們拉開窗簾就可以看見日落啦！」

「之前我一直在忙工作，等我們閑下來就搬進去，以後我們天天都待在一起。」

林祝餘整個人都靠在他懷裏，眼神熱烈又真誠，就像是他們剛結婚那會兒。

許杳的心臟仿佛正在被往兩邊撕扯，叫人疼得厲害。

他張了張嘴，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過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辛苦祝餘了，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