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護著溫婼的樣子,還是不由覺得刺眼。
一股名為委屈的感覺,幾度湧了上來,讓我生生克製住。
“你們逼我吃過敏的東西,被潑了一身也隻能說咎由自取。”
此話一出,仿佛我無理取鬧,江瑾失望的看著我:“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不管怎樣,今天這衣服你都必須得脫!”
旁邊床有人勸架:“哎呀,多大點兒事啊,別動手,人家小姑娘昨天剛遇見那些事,可不能再刺激了。”
可江瑾卻脫口而出:“她都做慣裸體模特那麼久,早該習慣了。如今就是讓她脫個外套而已,矯情什麼?她裏麵又不是沒有衣服。”
此話一出,眾人看我的表情都不對了。
“裸體模特?”
“裸體模特啊.......”
“那還有什麼好扭捏的,原來是職業的。”
“難怪昨天那個男人說她是千人騎萬人壓的娼貨。”
大家看我的眼神開始變得鄙夷,江瑾也察覺到失言,頓時有些愧疚的看向我,隨後,他又看了眼早已哭成淚人的溫婼。
狠了狠心:“趕緊把衣服脫了。”
我攥著床單,眼睛再也忍不住發紅發漲,深呼吸,才沒讓自己喪失理智。
我一遍遍告訴自己,我要忍。至少,要忍到等我把那些不利我的證據清除掉,我再反擊!
我向來不打無準備的仗。
思及此,我將外套脫了下來,扔給了溫婼。
白皙的手臂透著一抹誘人的光亮,有病人忍不住吹口哨:“美女,多少錢一晚。”
麵對滿屋的嘲弄,我心裏的溫度更加寒涼。
我辦理了出院,江瑾看向我的目光中閃過一抹悔色。
他幾步上前,拉住我的胳膊:“我送你,你一個人回家我不放心。”
我想甩開他的手,可一想到留在他家裏的畫,我壓下心中的厭惡,勉強同意。
一路上,溫婼坐在副駕,看向我的眼神晦暗不明,她提議:“明天畫展,讓沅沅姐姐也去吧。”
“大家都是朋友,人多也熱鬧。”
溫婼明顯是要搞事情的節奏,可江瑾卻率先開口,替我同意了:“好,她也去。”
他完全沒有考慮我的意見。
我不可思議的看他,江瑾壓低聲音:“這是婼婼回來舉辦的第一個畫展,目的就是想讓國內的朋友聚一聚,她國內的朋友少,你別掃興。”
我掃興?
“我跟她很熟嗎?”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被氣笑,溫婼尷尬。
江瑾則打圓場:“她隻是性格別扭,婼婼別多想。”
因為有溫婼在,江瑾沒敢再留下來,而是借著公司還有事的名義,晚上並未回來。
而我,也正好可以趁機做我的事。
我起身來到客廳,看著曾經江瑾為我畫過的畫,拿起一旁的筆,開始改動。
在他身邊這麼多年,他的畫風,我早已熟悉。
所以這些畫,就算細看,也不會有人看出改動過的痕跡。
畫上女子的眼睛終於不再像我,處理完畫後,天也快亮了,而江瑾也還沒回來。
我打開電腦,開始暗暗撤資。
半個月後,我要和江瑾再無瓜葛。
我絕不做任何人的贗品!
第二天,江瑾怕我不去,特意回家叫我一起,為了找到他最後畫的那幅畫,我便隻好跟著去。
溫婼辦畫展,來人不是溫婼的朋友,就是江瑾的朋友。
眾人朝我投來看戲的眼神,反倒是江瑾和溫婼,二人手牽著手互相深情對望。
“這才是郎才女貌,真般配啊。”
“金童玉女不過如此,不知道我們什麼時候能喝上你倆的喝喜酒啊!”
聽到周圍人的起哄聲,我的心不受控製的抽痛了下。
他們似乎忘了,江瑾身邊本該站著的人是我,他們堂而皇之的孤立,讓江瑾都擔憂的看向我。
難怪江瑾要隱瞞我倆之間的關係。
江瑾壓低聲音:“他們大部分都不知道我們的關係,不過朋友之間的玩笑,你別介意。”
我嘲諷地看了他一眼,便自顧自去逛畫展。
有人提議,讓江瑾現場畫一幅給大家開開眼。
“既然江老師是畫人體的,不如,就在場的人中,畫出你認為最美的部位,然後讓我們猜是誰,怎麼樣?”
眾人一聽,都覺得新奇有趣,江瑾自然也沒有掃興。
他很快就畫出了一雙靈動無辜的小鹿眼,眾人一看就心領神,他畫是溫婼。
眾人一陣起哄,溫婼歎氣:“阿瑾最擅長的是畫人體,隻可惜,現在沒有模特。”
溫婼眼神流轉,好似隻是無意識的喃喃:“要是有個人體模特就好了。”
話音一落,三三兩兩的目光開始投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