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節前夕,丈夫答應我暫停科考離開南極,回家給母親上墳。
準備坐船回去的那一日,我在船邊等待,丈夫卻遲遲不來。
焦急尋找卻撞破陸澤同他青梅行歡。
蘇瑤笑的嫵媚,手慢條斯理的勾在男人懷裏,“不陪你老婆回去了?她媽可是因你而死。”
男人戲謔一笑,一掌拍在女人身上,“怪你勾引我啊。”
我痛苦的捂住嘴,心如刀割,下意識的摸向自己隆起的小腹。
當初母親為救他而死,他明明發誓會愛我照顧我一輩子。
失望之際我吊銷了家屬陪同證,在下一班送物資的直升機到來時,悄然離開。
我走後,男人卻瘋了。
1
看著擁在一起的兩人,我心如刀割。
前日他答應我陪我回家給母親上墳,今日到了時間卻遲遲不見他的人影。
眼見著船就要離去,我拚命跑回研究所找他。
冰天雪地,寒風入骨,都不及我心涼半分。
兩人在我過逝母親的屋子裏翻雲覆雨,甚至都沒發現門未關嚴。
陸澤翻身壓在女人的身上,抬起身子掐住了蘇瑤的下巴,“敢給我下藥的,你是第一個,信不信我把你丟進雪地裏喂狼?”
蘇瑤毫不矜持,悶聲享受著。
我像是有自虐癖好般掩在門扉後聽著這一切。
當年陸澤同他父母來南極旅遊,卻不料掉進了冰窟,危急關頭,母親以身犯險下水將他救出。
厚重的棉服沾了冷水,行動不便,冰層下遊又水流湍急,母親還未爬上冰麵就被急水帶走。
科研人員沿著水岸足足找了一周,才找到母親凍僵的屍體。
我悲痛欲絕和科考隊將母親的遺體送回陸地。
回去後我整日鬱鬱寡歡,陸澤也懊惱不已。
他日日前來懺悔道歉,發誓疼愛照顧我一輩子並努力加入科考隊延續我母親的意誌。
痛失母親的我,在他的陪伴下也漸漸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我對他產生極大的依賴,陸澤也擔心我一人在陸地孤獨,就向院長請示我以家屬的身份陪同他科考。
院長見是我也就同意了,我們踏遍了曾經母親走過的一雪一冰,幸福漸漸掩蓋痛苦。
本以為這種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
沒曾想他卻出軌了,甚至還在我過逝母親的房間。
母親一生對南極科考奉獻極大,所有人對她都是無尚的崇敬,將她的一切樹為標杆。
她的房間保存完好用來紀念舍己為人的她。
陸澤非但不尊敬,反在這裏行苟且之事?
我痛苦的捂住嘴,用記錄儀將屋子裏的一切拍了下來。
屋子裏的聲響越來越大,直至黃昏將至才堪堪停止。
等他收拾好,趕到船停泊的地方時,載我們回家的船早已離去。
陸澤一臉心虛的看向我,“清清對不起啊,剛剛一個科考站突然發出紅色警報,我過去查看耽誤時間了。“
我撫摸著發疼的心臟一言不發。
陸澤心慌的攬住我安慰,“你說你,船來了你走不就得了等我幹什麼呀。”
“不過也沒關係啊清清,咱媽在這裏去世,你在這祭拜不也一樣?”
我痛恨的盯向他,淚水不禁間滑落。
見我哭了,陸澤也發掘自己的話有問題,連忙道歉。
就在這時他忽然接到一則通訊。
看見來電是蘇瑤後,他想到什麼,臉瞬間紅了。
可看了我一眼後,還是接起。
“阿澤你在哪啊,科考站遭遇雪狼圍攻,我沒有其他隊員的通訊方式......”
蘇瑤嬌滴滴的哭腔傳來,陸澤臉色一凝,拉著我就往回跑去。
冰雪覆蓋的大地本就路滑難走,他猛的一拽直接將我帶倒在地,摔破了膝蓋。
猶豫一瞬,陸澤頭也不回的離開,“清清,你先待在這地方別動,科考站突遭狼襲,你回去也是添亂。“
我掙紮著想要站起,卻發現腳使不上力氣,“陸澤,我腳......!”
話還未說完,身體一墜,掉進了冰水裏。
寒水浸濕了棉服變得格外沉重,肚子傳來陣痛,我一頓,拚命扒住冰麵大聲喊道,“陸澤!”
“陸澤,救救我!“
然而他卻隻是回頭看了一眼,便加快腳步朝遠處跑去。
“別鬧了!你又不是沒學過自救?蘇瑤就一人在科考站,那麼多狼,她應付不了的!”
母親也學過自救,可最後不還是被冰封。
我的淚水似蒙上一層薄冰。
意識模糊前,我感受到下體傳來陣陣暖流。
掙紮的手也漸漸沒了動靜。
罷了,讓我和孩子都隨母親去吧。
要是能活下來,陸澤,我這輩子都不要你了。
幸運的是有漁民路過將我救下送回了科考站。
再次睜眼時,陸澤正在我旁邊痛苦流涕。
見我醒來,他撲通一聲跪在我麵前,一巴掌又一巴掌的扇在自己的臉上。
我將頭撇過,根本不想看他。
他明知道我的母親因此喪命,還將我一人棄之不顧。
陸澤麵露難色,輕聲細語道,“清清對不起,情況太過緊急,我真的......”
我苦笑,“蘇瑤事態緊急,那我呢?”
他緊緊的將我摟在懷裏,“沒事的,孩子還會有的,乖,好好養身體,下次船來,我一定帶你回家。“
接下來的幾天,陸澤變著花樣的討好我。
今日找來一隻小雪狐供我開心,明日又燉魚熬雞湯為我補身子。
甚至他還和組長請示,等我康複他再去極地考察。
可我還去了院長辦公室,吊銷了家屬陪同證,並被批注隨後天運輸物資的直升機回陸地。
我累了,南極本就是我痛苦的源發之地。
如若不是親眼所見,我根本不敢相信,人人皆知愛我入骨的丈夫早就出軌了他的青梅。
甚至還是在他恩人的房間。
竟然至此,我想放過自己,離開這充滿悲痛與寒冷的極地。
2
這天,見暖水壺裏沒水,便離開病房去接。
路過母親的房間,我再一次聽到陸澤和蘇瑤曖昧的聲音。
“你小心點,我懷孕了。“
我的心猛的一顫,隨即而來的便是鑽骨的疼痛。
陸澤先是一怔,之後便是掩蓋不住的驚喜,“這麼大的事你怎麼現在才告訴我?”
蘇瑤扭捏的勾上他的脖子,親昵的倚在他懷裏,“我也是才發現的。“
“我好不好呀?你老婆不給你生,我給你,但這孩子是不是要給個名分啊?”
“給!”陸澤小心的捧起身下的女人。
蘇瑤輕哼著舒服地揚起脖頸,陸澤受用的一口咬住,“我也受夠安清了,她拿她母親的救命之恩要挾了我那麼多年,到現在連個孩子都保不住。”
我苦澀的勾了勾唇角,他對我好,從來不是愛我。
隻不過是心中的愧疚將他困住,讓陸澤不得不那麼做。
不過也沒關係,我馬上就要離開了。
“安清?你怎麼在這,陸澤呢,真是的,他怎麼讓你出來接水?“
“你身體還未恢複,不要到處瞎走動啊,地濕,當心又滑倒。”
科考隊的一名成員奪走我手中的暖壺,蹙眉催促著我回去,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屋子裏的聲音也在這時戛然而止。
我剛走進病房,陸澤就匆匆地提著暖壺趕來,“清清,我剛聽別人說,你自己去接水了,你怎麼不叫我啊?”
他蹲在我身前,將我的鞋脫下,按揉在我的腳踝。
“你腳還未好,有什麼事叫我就行。“
陸澤臉有些蒼白,他觀察著我的表情,見我沒什麼反應,他鬆下一口氣。
這口氣還未全全落下,蘇瑤的聲音再門口響起。
“嫂子,我來看看你。”
陸澤蹙眉,拚命給她使眼色,蘇瑤全當沒看見,坐在我身邊給我削起了蘋果。
“你看陸哥對你多好,我和他那麼多年的交情,都沒見他那麼疼愛一個人。”
“嫂子你也是,怎麼那麼不小心,若是跟阿姨似的摔下去被水衝走,陸哥不得哭死啊。”
看著她,我雙眼猩紅,她有什麼資格在這裏對我評頭論足。
蘇瑤笑的嫵媚,得意的挑起眉尾,她切好一塊蘋果遞到我嘴邊,我下意識的撇開。
她卻向後倒去。
我瞪大了雙眼滿臉不可置信。
她手中的刀子朝我飛了過來,直接插上了我的眼睛!
我吃疼的叫一聲,蘇瑤卻先一步倒地哀嚎,“嫂子,我隻是關心你,我沒有惡意,你為什麼要推我,我的肚子,陸哥我的肚子......”
下一秒,她的下體就流出了鮮血,陸澤滿臉驚慌上前直接抱住了她,“安清你怎麼推蘇瑤,她還懷著孩子!”
然而當他盯向我的臉,看向刀子橫在我眼中時,不由的慌了,“清清!”
他想衝過來,卻被蘇瑤拽住,“陸哥,我的肚子好疼......”
陸澤二話不說抱起蘇瑤就衝了出去,完全把我拋擲腦後,“醫生!醫生呢!”
這是他第二次對我棄之不顧了。
手懸在半空。心酸麻痹了眼上的疼苦,一時間我分不清自己是再哭還是再笑。
最後是其他科考成員發現我眼上的刀,將我送到醫療站治療。
刀傷害了視網膜,我的一隻眼瞎了。
我睜著最後一隻眼,呆呆的看向天花板,然後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
沒事,今天過後,自己就要離開了。
這時突然來電,陸澤冰冷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安清,蘇瑤的孩子沒了。”
一時間,我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張開的嘴又閉上。
她的孩子沒了,那是她自己作害死的,和我有什麼關係。
“安清,我知道你也受傷了,但為了你自己能在這個科考站待下去,你最好給蘇瑤道個歉。”
我哭笑出聲,陸澤沒有一絲心軟,“我也看到你推蘇瑤了。“
“我知道你心裏有怨,可你也不能拿她撒氣啊,如果一屍兩命......”
他話還未說完,旁邊就傳來嬌軟柔弱的聲音,“陸哥,你別怪姐姐,都怪我拿阿姨刺激她,是我活該,可唯獨苦了肚子裏的孩子。”
她悶悶的哭了起來,說話磕磕絆絆,“他還沒見到世界就走了。”
陸澤一聽心都化了,立刻對我嚴聲道,“安清,我勸你早點滾過來給蘇瑤道歉,不然等監控調出來,我也保不了你,你難道想被判故意傷人罪嗎!”
嗬,我冷笑一聲,蘇瑤會讓你調出監控?
我掛斷電話什麼也沒有說,默默的收拾東西。
東西不多,我幾分鐘就收拾好了一切。
隨後在雪地裏圍起了火篝,將我和陸澤的合照,以及各種紀念品丟了進去。
大火熊熊燃燒,烈火映在了我僅剩一隻的黑眸。
3
離開前,我去了母親的房間。
前不久我特地向院長申請,拿走母親的所有遺物,院長批準了。
我不想讓母親的生前所物和陸澤那肮臟苟且之事同並在一個房間。
卻不料我剛到門口,就見蘇瑤從裏麵走了出來,她衣衫不整,得意的朝我看了一眼。
我疑惑不解,她不是剛流產嗎,怎麼這麼快就下床了?
然而我還未推門,一隻大手就將我牢牢鎖住拽進了屋內。
“喲嫂子,怎麼自己送上門來了?“
震驚之餘,一雙手探進了我的內衣,我聽到門被在外上了鎖。
“陸澤吃的可真好啊。”
我一巴掌扇在男人的臉上,拚命掙紮,“這裏是我母親的房間!”
“就是因為是你母親的房間,才沒人會進來。
“別動!平常不是很能跟陸澤搞嗎,怎麼換我就不行了?”
男人笑的惡劣,我從未想過一心科研的他們會幹出這種事!
男女體力懸殊,很快我就被壓製。
正當我絕望之際,門猛的被推開。
蘇瑤嬌滴滴的聲音傳了進來,“嫂,嫂子,你怎麼在這?“
陸澤愣在原地,看見我被撕扯破碎的衣物,他徹底怒了,一腳踢開他的同事。
隨即看向地上的我。
蘇瑤驚愕的捂住嘴,眼神中又不禁間閃過得意,故作震驚道,“張勇!你平常調戲沒丈夫的小姑娘就算了,陸哥的媳婦你也敢動?“
隨後她拉向陸澤的手,柔聲細語,“陸哥,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樣,嫂子沒準就是想來看看阿姨,結果和張勇碰在了一起。“
“可張勇你沒事來阿姨的房間幹什麼?阿姨的房間隻有陸哥和嫂子有鑰匙,沒有嫂子允許你進不來啊,難不成嫂子喊你進來......”
蘇瑤裝作很驚訝的樣子噤聲,隨即又小心的開口,“不是的,陸哥我胡說的,你別誤會,而且嫂子就衣服被扯了,還沒到那步,一起都還來得及......”
“閉嘴!“
陸澤嗬斥道,他的五官扭曲,猛的上前將我從地上提了起來,“安清,你自己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怒吼出聲,“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我冷笑,對上他的眼睛,輕聲道,“我說不是,你信嗎?”
他的眸光落在我破碎的衣物上後,漸漸暗了下去,“離婚吧......”
我淡然一笑,他不信我。
可是真正出軌的是我嗎?
他容的下自己背叛,卻不興我有半點背離。
我的手機傳來消息提示音,是直升機到了。
“嗯,離吧。“
回到陸地,我就會拿我提前準備好的視頻,起訴離婚。
擦幹眼淚,我將他推開,平靜的撿起撕碎的衣物。
母親的東西沒剩多少,我一一斂進包裏,向外走去。
蘇瑤假意上前攔我,著急的喊道,“肯定有誤會,陸哥你快拉一下嫂子啊!”
“讓她走!我看這茫茫雪地,她能去哪!“
再怎麼誤會也無所謂了,我要去他永遠找不到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