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橋被跋扈小姐打得半死,丟到城門下,是我救了他。
路人告知,他是九王爺花樓風流的私生子。
青樓女的孩子天生下賤,不知感恩讓我別管。
我心軟,沒法不理,細心照顧他到痊愈。
他為了報恩,時常打獵放我家門。
我們日久生情,半年後成婚,生下了女兒昭昭,日子過的清貧安穩。
可女兒五歲生辰那天,王妃找到我們,要丈夫兼桃兩房和世子妃生下繼承人。
我記得那世子妃。
她就是把雲橋打得半死的人,還把他母親丟到馬車下讓馬踩踏而死。
雲橋曾說過,那是他此生最恨的女人。
我以為他會拒絕,卻沒想到他同意了。
還為了哄她開心,不顧女兒的死活。
那一刻,我下定決心要帶女兒遠走高飛,不再等他回家。
......
“娘,我冷。”女兒聲音顫抖,臉燒的通紅。
聽著女兒逐漸微弱的氣息,我再也坐不住了。
我衝出房門,卻被管事嬤嬤攔住了去路。
我焦急的大聲質問。
“昭昭已經病了一天一夜了,大夫什麼時候過來?”
可嬤嬤卻冷淡的開口:“世子妃身體不適,等看過了世子妃,大夫會來的。”
“如今王府全以世子妃腹中的小世子為重,還請夫人顧全大局。”
我看著桌上簡陋的飯菜和漏風的窗戶,深知再等下去女兒就沒有活路了。
心一橫,掙脫眾人的阻攔跑到了世子妃的院子。
世子妃的院子四季如春,雲橋正坐在書桌旁握著世子妃趙蓁的手作畫。
二人郎情妾意的畫麵刺傷了我的雙眼。
雲橋見我進來有些尷尬,鬆開世子妃的手走出來。
趙蓁見雲橋的舉動,眼中閃過一絲嫉恨。
“停雁,你怎麼突然跑過來了。”
我顫著聲質問他:“我們的女兒快要死了你知道嗎?她病得很重。”
雲橋聽到一臉焦急的就要出門去看女兒。
世子妃此時卻麵色痛苦的捂住了肚子。
她可憐兮兮的看著雲橋:“雲橋,我突然肚子難受。”
雲橋趕忙扶住她,有些心虛看著我的開口:“你先去找大夫,世子妃好了我就過去。”
“府上的大夫說給世子妃看病人手不夠,根本不管我們,昭昭已經病了一整天了!”
我握緊雙拳,指甲紮進肉裏,強撐著說:“你把腰牌給我,我自己去外麵找大夫。”
雲橋聽了卻疑惑的問:“世子妃今天沒有叫大夫來啊。”
我剛想說話,一旁的趙蓁卻搶先開口。
“妹妹,我知道你因為雲橋兼祧兩房難受,但你也不能這麼詛咒我啊。”
“我今天一直和雲橋待在一起。”
她眼中含淚,楚楚可憐的看著雲橋說:“你放心,等這個孩子生下來,我就守著孩子過日子,絕對不會打擾你們。”
雲橋溫柔的擦掉了趙蓁的眼淚,溫聲細語的安慰道:“你懷著身孕,別哭壞了身子。”
接著轉過頭一臉不耐煩的對我說。
“我知道你看不慣我和蓁蓁在一起,但你怎麼能誣陷蓁蓁。你怎麼變得這麼無理取鬧。”
“昭昭生病你以後別過來了,把蓁蓁傳染了怎麼辦。”
我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雲橋,覺得他變得很陌生。
以前女兒手擦破皮他都心疼好久,現在連看女兒一眼都不願意。
但我沒時間和他們爭論,站起身擦幹眼淚,決定自己出去找大夫,
趙蓁卻看出了我的打算,我走後。她依靠在雲橋懷裏柔弱開口。
“我聽說外麵好多人得了風寒,我好害怕被傳染給孩子啊。”
雲橋聽對下人吩咐:“從今天開始,所有人都不許出府。”
我帶著身上僅有的錢想要出門,卻守衛被告知出不去了。
眼見女兒的病越來越嚴重,我心急如焚。
一路小跑到藥房,可所有的大夫都像沒看見我一樣。
我心一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求各位行行好,救救我的女兒,我此生一定為奴為婢報答你們。”
我咬緊牙關開始磕頭,可直到我把頭磕出血,也沒人施舍我一個眼神。
我終於死心,強撐著站起來,失魂落魄的往回走。
路過花園時,突然瞥見一個狗洞。
外麵直通大街。
“太好了,昭昭有救了!”
我鑽進狗洞,一點一點的往出挪。
石子劃破了我的手臂,我也絲毫感覺不到。
爬出狗洞,我踉踉蹌蹌的跑到藥店。
買到藥後,我把藥小心的先塞進狗洞,然後一點點擠了進去。
沒想到,我剛鑽出來,卻看到一雙精致的繡鞋。
是趙蓁和她的侍女。
趙蓁像看見什麼臟東西似的用帕子捂住了嘴。
故作疑問對著我說:“好臭啊,妹妹,你怎麼有路不走鑽狗洞啊?”
一旁的侍女搭腔:“世子妃,這大門是給人走的。”
“那些低賤肮臟的畜生當然隻配鑽狗洞啦。”
而我此刻隻想拿著藥去救女兒。
“把藥還給我。”
我冷冷的看著趙蓁開口道。
趙蓁拿起藥包嫌棄的甩了甩。
“怎麼,想拿著藥去救你生的賤種?”
她瞥了我一眼,開口說道。
“她一個賤民,能住進王府算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了。隻可惜她福薄,剛進府就要病死了。”
“不過,我心好,給他找了個好去處。”
我心下一驚,抓住她的手問:“你什麼意思?”
“壽國公那個癆病鬼兒子剛死。我做媒,等你女兒一咽氣,國公府就來迎她去做少夫人。”
“也算那小賤人高攀了,她也不必再喝藥了。早點死透早點出嫁。”
趙蓁作勢就要把藥扔到池塘裏。
我慌亂的去搶,爭執中被女仆扇了好幾個耳光。
我吃痛,下意識的躲開。
我剛鬆手,趙蓁就倒在地上。
“世子妃!”
她的女仆佯作驚恐地高呼:“快來人啊,二夫人把世子妃推倒了。”
尖叫聲引來了很多人,雲橋也跑了過來。
見雲橋來,趙蓁開始裝作痛苦的呻吟。
雲橋抱起趙蓁,厲聲質問眾人是怎麼一回事。
一個嬤嬤跪在地上解釋。
“剛才我們看見世子妃和二夫人爭執,二夫人突然撲過來把世子妃推倒在地。”
而趙蓁縮在雲橋懷裏泫然淚下的控訴我。
“妹妹,我隻是擔心昭昭來送藥,從沒想過要害昭昭姓名。”
“你為何非說我要下毒害死昭昭,還要傷害我肚子裏的孩子。”
眾人都說看見是我故意推的趙蓁,眾口鑠金,我的辯駁蒼白無力。
“不是的,我沒有推她。”
我轉身看向雲橋,他曾說過永遠會相信我的。
但雲橋卻厭煩的看了我一眼。
“二夫人善妒傷害長嫂,從今天起軟禁不得外出。”
他拿起地上的藥包開口。
“既然你不知好歹,那這藥就當喂狗了。”
說罷用腳碾碎藥包
“不!”我撲過去想救下剩下的藥材,手卻被雲橋踩得血肉模糊。
雲橋見踩傷了我也嚇了一跳,迅速地收腳。
看著我嘴張張合合,最後也什麼都沒說,抱著趙蓁走了。
雲橋走後,我被幾個管事嬤嬤粗暴的扯回小院。
女兒此時已經病的坐不起來了。
見我回來,她問我:“爹爹去哪了?”
我眼眶一酸,隻能安撫的拍拍她的腦袋。
“爹爹去集市給昭昭買糖人了。”
深秋的風冷的刺骨。
我隻能抱著女兒用身體替她擋住。
我想起我和雲橋曾經的房子也漏風。
雲橋會把我和女兒摟在懷裏,一家三口擠在一起,雖然清貧,但每天都過得很開心。
正當我沉浸在過往的回憶裏時,雲橋來了。
他沉默著上前,摸了摸昭昭的頭。
昭昭的身體燒的滾燙,他摸到的時候手嚇得一縮。
雲橋叫人,一個大夫抱著藥箱進來了。
見是大夫,我趕緊讓開。
大夫給昭昭紮了針,又留下藥,昭昭很快就退燒了。
我欣喜的照顧著女兒,一旁沉默的雲橋開口。
“我知道你不高興,但很快了,很快我們就能走了。”
“這些天我護著趙蓁,就是想讓她平安生下孩子。你知道的,我有多厭煩她。”
“王妃答應我,孩子生下來,我們一家就能拿著大筆的錢去江南。”
我麻木的看著他:“所以,你也知道我們母女被欺負是嗎?”
雲橋想被戳穿了似的起身:“我也是為了你們,趙蓁雖然壞但這些年也改好了,總不會至於要你們的命。”
雲橋握住我的肩膀看著我說道。
“再忍幾個月,我們就能給昭昭更好的生活。”
而我也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個字,沉默著低頭看女兒。
雲橋見我不理他,隻能悻悻離去。
我本以為昭昭吃了藥會好起來。
沒想到半夜,昭昭突然再次燒的滾燙。
甚至有些喘不上氣。
我撲到門口求丫鬟開門,但沒有一個人回應我。
終於挨到天亮。
我抓住了來送早飯的小丫鬟。
“求求你,我的女兒快死掉了,你幫我去找個大夫吧。”
見我哭的淚如雨下肝腸寸斷。
小丫鬟也有些不忍心。
她猶豫的小聲說:“中午我可以讓大夫假裝送飯的小廝進來。”
“但是......但是我沒錢。”
我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切地遞給她一個荷包。
“恩人,我有一個家傳玉墜子,值些錢,你拿去當了請大夫。”
“隻要你救我女兒一命,剩下的錢全給你。”
小丫鬟咬了咬牙,點頭答應了。
一上午,我都在焦急地等著。
終於,我看見小丫鬟領著一個男人進來了。
我欣喜的迎上前,小丫鬟卻突然把男人推進屋內,關上了門。
男人也突然變得色眯眯的,朝著我撲過來撕扯我的衣裳。
正當我奮力反抗時,門被大力踹開。
來的人是雲橋。
我像看見了救星一樣跑了過去。
而雲橋卻用冷冰冰的眼神打量著我。
正當我困惑的時候,趙蓁出現了。
她一看到那個男人,立刻就驚呼。
“妹妹,你竟然真的和外男通奸!”
“我沒有,我不認識這個人。”
“我求一個小丫鬟幫我請大夫,這個人是小丫鬟帶進來的。”
一旁的管事嬤嬤卻說:“二夫人,您院子裏從來沒有小丫鬟。”
“怎麼可能!早上還是她送的飯。”
這時那個男的卻突然爬過來,抱住我的大腿。
“雁雁,你我相識多年,你怎麼能突然不認我呢?”
說著,男人從懷裏掏出那個玉墜子。
“是你昨日跑來我家,還把這個玉墜子送給我,我今天才來赴約啊。”
院子裏下人議論紛紛,雲橋鐵青著臉一把搶過玉墜子。
他一臉狠厲開口:“我記得這是你娘留給你的。”
我百口莫辯,隻能蒼白的解釋:“雲橋你相信我,不是這樣的。”
趙蓁在這時卻火上澆油:“雲橋,那狂徒說和妹妹相識多年,那昭昭......”
“當年你窮困潦倒,妹妹嫁給你,不會是想給奸生子找個父親吧。”
“不許你這麼說我女兒!”
聽到她侮辱昭昭,我再也忍不了,想衝上去反駁。
卻被雲橋一腳踢開。
我被這大力的一腳踢的直接吐了血。
趙蓁還在虛偽的求情:“雲橋,按照律法通奸要浸豬籠的。”
“你就饒了妹妹吧,千萬別讓她浸豬籠啊。”
雲橋居高臨下地看著我,惡狠狠地開口。
“把這對奸夫淫婦還有那個孽種給我捆起來,裝進豬籠!”
幾個奴婢粗暴的把昭昭提了出來。
我想阻止,卻被一巴掌扇倒。
我和女兒被押到池塘邊裝進豬籠。
女兒被粗暴的弄醒了,看見自己被捆起來。
用孱弱的聲音說:“娘,我怕。”
我用撕心裂肺的聲音喊道。
“雲橋,我真的沒有通奸。你相信我。”
雲橋蹲下身緊盯著我拿出一個包袱說。
“按照律法,你本來要死的,但念在你救我一命,我不會殺你。”
“這是休書和5000兩銀票,你我從此恩斷義絕。”
他站起身吩咐眾人:“把他們扔下去,一刻鐘後撈出來。然後把她們兩個趕出去。”
說著就轉身離開了。
趙蓁洋洋得意的湊到我身前開口。
“你這種低賤的女人,雲橋早就厭煩了。”
“他親口和我說,你是他曾經的汙點。一直提醒所有人他是個青樓妓女的孩子。”
“昨天他帶著大夫去看你們了吧?你猜,為什麼吃了藥你女兒反而更嚴重了?”
“等你女兒死了,我就把她的屍體送給壽國公。”
趙蓁站起身吩咐:“把她們給我扔下去。”
我和女兒被扔了下去。
為了防止我們逃跑,不僅繩索捆得嚴實,腳踝上還綁著沉重的石頭。
女兒已經陷入了昏迷,可我不管如何使勁,都解不開繩子。
我抱著女兒,難以抑製心中的悲痛。
“雲橋,如果能重來,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很快的,我也陷入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