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肆表情很冷,漆黑的眼眸一點波動都沒有。
她為什麼對他這樣的眼神?這眼神不正是他們當初把她仍在緬北的時候看她的眼神嗎?
她不過是還回來,他就受不了了。
不過聞語笙終究還是沒說出來,因為一旦她說出來,那將又是一場‘惡戰’。
她很累,隻想快點道歉完就回去,她就再也不欠他們什麼養育之恩。
“不好意思聞先生,我有點累。”她盡量放緩自己的語氣,聽上去很禮貌。
但聞肆臉色還是很冷,他知道聞語笙還在為他們把她扔在緬北生氣,但誰讓她設計陷害安安,就為了爭寵?
他沒說什麼,這不值得他浪費口舌。
如果說剛剛他還有點愧疚,那現在他心裏的那一絲愧疚蕩然無存。
這都是她應該做的,她應該為這個家做出點貢獻,不然前十幾年白占了安安那麼多年的人生,讓她在外顛沛流離受了那麼多苦。
很快,到了裴家。
聞語笙抬眸看過去,和記憶中還是一樣。
聞肆冷冷的看她一眼,“走吧。”
聞語笙跟在他身後進去了。
在管家的帶領下,聞語笙和聞肆一起進入了前廳。
裴京準就坐在不遠處,裴鈺坐在他身邊,看見聞語笙進來之後視線就一直停留在她身上,狹長的桃花眼似笑非笑,嘴角還掛著聞尋之打的傷。
聞肆輕輕推了一把聞語笙,“去。”
聞語笙看了他一眼,又抬頭看裴京準,說道:“裴叔叔抱歉,這次的事是我哥哥衝動,對裴少爺造成了傷害,我萬分抱歉。”
裴京準眼神淩厲,就這麼盯著她。
說實話,聞語笙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裴易懷的影子,隻能說不愧是父子,身上的壓迫感都十足。
等了好半晌,他才緩緩開口,聲音充滿了穿透力在這前廳裏蔓延開來。
“既然是你哥哥動的手,怎麼來道歉的是你?聞家就是這樣敷衍我?老聞,我自認我們合作以來,資源從不吝嗇,你就是回報我的?”
“阿鈺是我的心頭肉,長這麼大我從來都沒動他一根手指,你自己看看?”
這話給聞語笙問住了,她轉頭看向聞肆,是啊,為什麼來道歉的是她呢?
聞肆心裏咯噔一下,他心裏閃過一抹心虛,正要說話,他忽然反應過來,他為什麼要心虛?這一切都是因聞語笙而起。
“裴總,這件事你不知道其中的隱情,是那個混小子動的手沒錯,我已經狠狠教訓過他了,但這一切的源頭是都是因笙笙而起,所以我才帶她來道歉。”
裴京準看上去真的不知道這其中的內情,“嗯?”
聞肆見事情有轉機,連忙說道:“我知道這件事不能怪阿鈺,是笙笙生病腦子不清醒,不能分辨阿鈺隻是在和她開玩笑,自己一個人上了十三層,尋之沒搞清楚狀況,一時衝動,才動手打了阿鈺。”
裴京準似乎不滿意這個回答,“你當我傻嗎?這件事和她到底有什麼關係?”
從始至終,聞語笙都沒有再說話。
她心裏甚至想笑,原來這世界上還是有正常人。
“裴總,您不清楚,她剛回來對我們懷恨在心,故意陷害安安落水,尋之為安安做主才把她推下水,她生病也是咎由自取,所以才發燒,後來發生的一切可以說是蝴蝶效應,怎麼沒關係?”
聞肆說的字字真情實意,好像真的是那麼回事。
裴京準看聞語笙,“是這樣?”
他想聽她的回答,聞語笙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女孩,曾經也動過和裴易懷聯姻的想法,但因為聞念安回來打破了一切計劃。
見裴易懷對她沒什麼想法,他也就沒再勉強。
聞肆看著聞語笙,“笙笙,說實話,早點讓裴叔叔消氣,別讓你媽媽在家為你擔心,她最近為你操心著麼多,連對敘璟的關心都少了很多,他還一個人孤零零躺在醫院。”
聞語笙渾身頓時僵硬起來,她臉色也徹底冷了下來,抿了抿唇,說道:“裴叔叔,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裴京準還沒開口,一旁的裴鈺嘴角蕩漾起弧度,輕佻下眉,語調散漫的開了口,“光是道歉有什麼意思?不如來點實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