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時已經是後半夜,陸翊還沒有回來。
她強撐著終於站起來,腳踝已經腫的像蘿卜,胡亂找藥給自己擦了下。
她看著自己渾身是傷的身體,眼神平淡如死水。
翌日下午,陸翊才終於回家。
兩人昨晚才吵了一架,夏天瑜剛好從廚房拿著冰袋走出來,與他對視,隨即又收回目光,沉默的轉身往臥室走去。
陸翊這才發現她的走姿奇怪,視線下移,看到了夏天瑜紅腫的腳踝。
他匆忙上去抓住她的手。
“你受傷了?”
夏天瑜咬著唇抽回手,還是要繼續往前走。
陸翊終於忍不住,直接將人打橫抱起,回到了臥室。
將她放在床上檢查後,才發現也有傷口,看上去是摔傷。
哪怕還在吵架,陸翊還是蹲下,小心翼翼的將藥抹在她的腳踝上。
夏天瑜疼得倒抽了一口氣,死死抓住被子。
看著他的發頂,她忍不住眼眶一酸。
兩人之間的氛圍靜得壓抑。
最終,還是陸翊主動開口:“趙歆出院了,我不用再去看她了,我們也別鬧別扭了,還是像以前一樣好不好?”
夏天瑜喉間一苦,好像有很多話想說,但又什麼都說不出來。
她沒有再質問什麼,隻是垂眸掩飾住了眼底的淚光。
接著,她躺回床上,背過身去。
“我想休息了。”
陸翊沒說什麼,隻是幫她蓋好被子,離開了房間。
……
之後,兩人都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可橫亙在感情中間的齟齬,並不會因為人們粉飾太平而消失。
曾經親密無間的狀態,似乎再也回不去了。
趙歆還是陸翊的秘書,兩人相處的時間,甚至比夏天瑜見他還多。
而夏天瑜隻能在每個夜晚和他躺在同一張床上。
背對著背,同床異夢。
直到有一天深夜,夏天瑜從噩夢中驚醒。
夢裏是滿是血色,她看見自己就死在陸翊麵前,甚至沒能來得及跟他說上一句話。
“不要!”
夏天瑜顫抖著坐起身,驚醒了旁邊的陸翊。
“做噩夢了嗎?”陸翊溫柔的將她摟住。
心臟跳個不停,夏天瑜什麼也沒說,尋找安全感般靠在懷裏,那股窒息的感覺才終於消散。
陸翊一邊幫她拍背一邊安撫她:“別怕,夢都是假的。”
這個夜晚,兩人難得像以前一樣,相擁而眠。
他們似乎回到了從前。
直到周五,她誤接了他的電話。
電話那頭是他助理的聲音:“陸總,您要的玫瑰和煙花都已經準備好了,今晚便會如約安排,請問還有什麼吩咐嗎?”
玫瑰?
煙花?
這兩樣象征浪漫的東西,瞬間讓她原本死灰複燃的心緊緊提了起來。
陸翊這是要跟她求婚嗎?
他終於要履行當年的諾言,在二十八歲之前,將她娶進家門嗎?
十年前的願望,在這一刻終於有了觸手可及的實感。
她一直等著陸翊回來,等著他給自己的這份驚喜。
可等啊等,從白天等到天徹底黑透,陸翊還是沒回來。
最後,她隻能給他打電話。
打了幾個之後,那頭終於接了,但卻隻有嘈雜聲傳來。
“阿翊,你聽得到嗎?”
沒人回答,反倒是她聽到了陸翊的兩個助理說話的聲音。
“為了慶祝趙秘書轉正,陸總居然還給她準備了玫瑰。”
“不光如此,陸總還把全城的煙花都弄來了,這也太大手筆了。”
“我覺得陸總對趙秘書,好像有點不一樣。”
“那還用你說?肯定不一樣啊!”
……
兩個助理的聲音,被一道驟然響起的響聲打斷。
“biu!”
是煙花炸開的聲音。
跟夏天瑜18歲那年聽到的,一模一樣。
同時,電話這頭“砰”的一聲,手機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