錄音裏猥/瑣的大笑聲戛然而止。
夏知意最後的城牆堡壘轟然坍塌,渾身僵直,血液冰涼一片。
“宋哥,那你為什麼在宴會廳上拋下梔梔姐,還差點被爆炸傷到,你難道不要命了嗎?”
“一場戲而已,她現在對我用情越深,後麵才會越痛不是嗎?”
手機收回,許梔梔眼角眉梢都透著惡意,“現在,信了嗎?”
心上仿佛開了一個巨大的窟窿,呼呼的灌著冷風,徹骨的冷。夏知意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咖啡廳。
萬幸的是,夏母身上沒有受傷,隻是精神受了些刺激。
可饒是如此,知道母親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夏知意還是控製不住地發抖、後怕。
她不敢想,宋鶴眠為了報複她媽,還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連醫生都說:“好在你母親差點被撞車時,有一輛越野車突然提速,剛好撞開了肇事車輛,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那輛越野車就沒那麼好運了,車主肋骨被壓斷了......”
聞言,夏知意死死地抱住母親,聲音裏帶著一望無際的妥協而絕望,眼眶通紅,“媽,我們提前一天離開好不好?”
夏母雖然有些驚訝,但還是答應了夏知意,跟宋父提起的時候,猶豫了一下,“知意,我們要不要提前告訴鶴眠一聲,你跟他關係不是最好了嗎?”
收拾行李箱的夏知意手上一頓,“不用了。”
宋父一連打了好幾通電話,宋鶴眠都沒有接,愁眉苦臉,“這孩子,昨晚就沒回來,也不知道去哪裏忙了。”
夏知意胸口一陣猛烈的鈍痛。
他能去哪裏?估計現在在某處慶功歡呼吧?
“沒關係的,宋叔叔,我能拜托您一件事嗎,我和媽媽離開的事暫時不要告訴他吧。”
聽到宋父應了聲。
夏知意才徹底心安。
她以自己離開作為條件,和許梔梔做了一個交換,讓她刪掉那些錄音,代價是永不回國。
隔天一早,正在收拾行李箱的夏知意突然聽見哢嚓一聲門開了。
宋鶴眠回來了,抬眼一看。
“小知意,怎麼在收拾東西?”
看著那雙幽深的眼眸,夏知意故作鎮定地聳肩,“公司公費旅遊,我想去玩兩天。”
宋鶴眠臉色有些發白,唇邊掛著淡淡的笑,“好,不過我這兩天也要出差,就不能陪你了。”
夏知意遮下眼底的諷刺。
到底是去出差,還是忙著計劃羞辱她們母女?
“沒關係。”
她平靜乖巧的樣子,讓宋鶴眠有些不習慣。
宋鶴眠試探地問他,“你媽和我爸結婚紀念日那天,你會回來的對嗎?”
夏知意反問,“為什麼這麼問?”
宋鶴眠靠近,曖昧地刮了刮她的鼻尖,“那天我會給你一個驚喜。”
夏知意心如針紮,指甲死死掐緊掌心,“我很期待。”
“寶寶,我先回房換身衣服。”
轉身回房後,宋鶴眠再也堅持不住,靠著牆緩緩滑落,隨意撩起衣角,裏麵的紗布已經浸紅了血漬。
群裏的信息滴滴響個不停。
「宋哥,你不要命了嗎?!」
「說好的要給夏知意她媽一個教訓,120碼的車速,你居然親自去攔,你是不是瘋了?!」
宋鶴眠咬牙,額頭冷汗直冒,卻獨自承受這份痛苦。
在群裏回複了一句。
“她遠比我的命還要重要。”
踏上飛機的前一刻。
夏母眼神猶豫,看了眼夏知意,“知意,鶴眠那孩子跟你感情那麼好,要是知道我們這樣不告而別,你說他會不會......”
“不會的。”
迎麵吹來的冷風,讓夏知意下意識裹緊了身上的圍巾。
可她下意識一看,卻發現這圍巾是宋鶴眠親手給他織的。
胸口那股強烈的痛意和酸澀,瞬間浮出心臟。
許久的死寂後,她幹脆而果斷地將圍巾扔進了垃圾桶。
隨後又掰斷了國內的電話卡,給宋鶴眠發了最後一條信息。
“宋鶴眠,如你所願,我們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