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那折疊整齊的白綾抖開,然後細致的往我的手腕上纏繞。聽我問話,眉頭隻是微微觸動了一下,嘴角似乎還帶著一點嘲弄:“朕就喜歡最好的,既然他那麼喜歡你,那我就應該把你給搶過來。”
“你……你變態……”我試圖想要抽回手,空氣中彌漫著那種感覺讓我很不舒服,然而卻扯疼了傷口。我輕輕呻吟了一聲,他卻抓的更緊,“不要動。”然後便細致的打起結來。
孤獨軒的表現很是讓我不自在,此次算起來我們才是第二次見麵,並且上次還要用我的性命來威脅璟少。我細細的觀察他,看他是否在打著什麼目的。他有一頭栗色的頭發,在這昏暗的屋內仍舊閃著光芒,那雙引人的褐色眼眸此時正低垂著,眼簾上的睫毛長而濃密,帶著一份第一次未曾見到的溫柔,挺而直的鼻梁猶如一道山脊一般,那唇的弧度帶著笑容,看起來煞是好看。
他的睫毛微微抖動了一下,抬眼看我,見我正直直望著他便輕笑了一聲,“不如,你跟我走,做我的妻子吧!”
此時我才發現他跟我說的話竟然自稱“我”而非帝王的“朕”,如此我當真是受寵若驚。一愣之間,將手抽回,假裝氣憤的質問他:“璟少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他眼中閃過一抹傷痛,我以為是我自己看錯了,然而他卻氣憤的對我發起火來,“你心裏就隻有他麼?”
我感覺孤獨軒太莫名其妙,並且不可理喻,於是頂嘴道:“是,我心裏就隻有他。”
他一把將我拉到地上,地麵很硬摔疼了我的骨頭,手腕處因為著地時用力而從新疼痛起來,我咬著牙一聲未吭。抬眼冷冷的望著他,“你到底將他怎麼樣了?”血從新流了出來,甚至剛剛有些想要愈合的傷口似乎又重新裂開,並且感覺比剛開始還要嚴重。
“你要忘了他,忘了他。”他的臉上一層冰霜,讓人看了都有些膽怯。
我實在不明白他為何如此,然而手腕的疼痛卻一直往我的心裏鑽。雖然咬著牙忍耐,可是仍舊發出一聲輕微的呻吟。
他的眼中閃過疼惜,伸出手想要把我抱起。我敏感的往後退去,盡全力閃躲他。見我如此害怕他,他反而笑了起來,大步追上,一把將我攔腰抱起。他到底想要做什麼?我恐慌的想要舉起拳頭打他,然而我卻沒有做到,全身有些發軟,似乎很是疲憊。
“不要亂動,更不要用力,你身上的毒還沒有解。”他聲音低沉,語氣中帶著一分命令,九分深深關切。
我迷惑了,孤獨軒太過於怪異。他到底是想要做什麼?為何我卻看不透他?“孤獨軒……”我輕聲喚道,然而喊出了名字卻不知下麵該說些什麼。
他用那一雙褐色的眼眸望著我,隱約感覺到他在極力隱藏什麼一般,“絮兒,你好好養傷,等你好了,我自然讓你見到璟少。不過……”他將我從新放回床上,轉身坐到床邊,“不過你要答應我,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愛他,一定要告訴我。”
他這話問的我很奇怪,為何我不愛璟少要告訴他?於是我笑了笑,敷衍他道:“如果有那一天,我會告訴你。”
孤獨軒滿意的鬆了口氣,對著空朗朗的屋子喊了一聲“來人啊!從新取白綾過來!”
話音剛落屋外便開始有腳步聲,甚至聽起來很是淩亂,難道外麵的人很慌張?過了一會兒出現了一個小丫鬟,那丫鬟很是膽小,連看孤獨軒一眼都不敢。她低著頭,走到孤獨軒的身邊跪下,恭敬的將手中的白綾高舉過頭頂遞給孤獨軒,口中細聲細語的道:“皇上,奴婢將白綾送來了。”
我見她如此恭敬孤獨軒,忍不住笑了一聲,“都不是在皇宮,還要這麼多規矩,不厭煩麼?”
那小丫鬟一聽,身子微微抖動起來,感覺她似乎在害怕什麼一般。嘴裏卻結結巴巴的說道:“奴……奴婢……奴婢不敢,奴婢……奴婢不敢!……”
我聽了很是不習慣,忙喊了一聲“停”。她如同木偶一般,說停便停。我轉過頭,望向孤獨軒,然而他卻隻將那白綾拿起,輕輕抖開,一句話未說很是沉默。屋中忽然間變得很是安靜,我甚至能聽見那小丫鬟砰砰砰的心跳聲。於是,我問他道:“你真的很可怕麼?”說完我情不自禁的看著那小丫鬟。
她聽見我問話,那丫鬟終於敢抬起頭來看我,我朝她微微一笑,她又忙低下了頭。見她這樣拘謹,於是我便道:“你可以出去了。”
雖然聽見我說的話,但是她卻依舊跪在,隻是偷偷的看了我一眼,然後又偷偷的看了一眼孤獨軒。很顯然,她不認為我可以代替孤獨軒說話,所以絲毫不敢動。我歎了口氣,這人真是奇怪。
然而孤獨軒卻伸手想要拉我的左腕,我忙躲閃開來,賭氣道:“不要碰我,有人看著呢!”
孤獨軒此時方才回過頭看了一眼跪在腳邊的小丫鬟,眼神冷漠冰冷,語氣更是強硬的道:“絮兒的意思是將她的眼睛挖出來麼?這的確是個不錯的辦法,我這就讓人把她拖下去。”
聽他如此說,我忙伸手將他的唇捂住,以免他馬上便叫人將這個丫鬟拖出去挖掉雙目。“挖眼睛?”我不可思議的望著他,眼前的他竟然如此殘暴,因為一句話便要挖人眼睛,於是我對那小宮女起了憐憫之心,氣憤的道:“你怎麼能夠如此殘忍?讓她出去不就是了?她一直跪著,害怕的身體發抖,你沒看到麼?”見他無意再說什麼,我尷尬的將捂著他唇的手縮回。我這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樣衝動?若是惹怒了他,他殺了我怎麼辦?還有璟少,他若是為難璟少我又該如何?
孤獨軒終於笑了起來,對著那丫鬟道:“起來出去吧!以後絮兒的一切起居由你來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