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降臨,蒙古大營之中燃燒著巨大的火堆。今次首戰大捷,真金下令犒賞三軍。蒙古士兵載歌載舞,幾個人湊成一團的喝酒吃肉。有幾個還扯開嗓子唱起了歌,渾厚的歌聲回蕩在軍營之中,彼此起伏。
阿諾坐在帳篷裏實在覺得太過無聊,趁著哈森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今天晚上說起來也奇怪,真金和忽哥赤竟然一個都沒有來陪著她。
順著小道一路走去,忽然聽見了幾聲呼叫。軍營之中,怎麼會有呼救聲呢?小小的人影一邊豎著耳朵聽,一邊邁開兩條小腿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跑去。
營地西邊的幾個帳篷中的其中一個帳篷之內,幾個蒙古人正在哈哈大笑,一個身上穿著破舊裙子的女人驚恐的望著麵前的幾個男人。男人赤裸著上身,一臉的邪惡。一雙眼睛無不盯著女人的胸部,色眯眯的樣子,讓人一瞧就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
“別,你們別過來,別過來。”女人的臉色發白,恐怕她現在很清楚的猜到未來等待她的命運將會是什麼。
一個蒙古士兵搓著雙手,大步朝前撲了上去。“哈哈,小女人快來讓爺爺好好爽爽。”
女人一邊掙紮一邊躲避那男人伸過來的手,然而她哪裏能抵擋得住這些蒙古的男人。隻瞧見一直黝黑粗糙的手一把抓住她,手用力一扯便撕碎了她身上那已經破舊不堪的衣服。
“不要這樣,不要這樣,求求你們,放過我。”女人一邊想要掙脫掉男人的手,一邊哭喊著哀求。
那蒙古士兵哪裏可能給她機會,手上用力一甩將她扔到帳篷中的地板之上。壯碩的身子就像一頭熊一樣撲了上去,女人不停的哀嚎,淚水如同斷了珠子。雙目絕望的望著帳篷頂,“求求你,不要……”
“你這個賤人,既然來到這軍營中,那就是要給我們玩的。”他一邊淫笑一邊用手撕開自己的衣服,粗魯的用手掐著身下的女人。粗重的喘息散在帳篷裏,剩下的男人也都脫下了身上的衣服。
女人絕望了,麻木的任由一個又一個的男人爬到她的身上。身下傳來的痛苦就像一把利刃,刺穿了她的身體,也撕裂了她的靈魂。
阿諾好奇的掀開了帳篷的簾子,偷偷的朝裏麵望過去,隻見裏麵幾個光溜溜的男人正在和一個女人幹那種事。
“啊……”一聲尖叫響起,嚇的帳篷裏的蒙古兵一個機靈站了起來。
回頭一瞧,門簾處竟然站了一個小娃娃。“你們,你們這群禽獸。”
蒙古兵互相對視一眼,“你是漢人?”
阿諾忙轉過身,“是漢人,你們快放開她,快點離開。”阿諾心裏隻覺得一陣惡心,這些人怎麼在哪都能做這種事情。而且,那個女人顯然就是被逼迫的,還是好幾個男人。不行,她要救她,不能讓她繼續留在這裏了。
“阿諾,小心。”一聲呼叫由遠處傳來。
阿諾一愣,隻覺得耳後生風,回過頭卻見一柄大刀當頭落了下來。刀刃鋒利無比,寒光閃爍。阿諾雙腿頓時發軟,整個身子都僵硬在了那裏,她心中暗歎“這下小命交代了吧,讓你亂跑還多管閑事。”
一個身影飛了過來,阿諾愣愣的被人拉了一把,眼前光芒閃過,一聲沉悶的響聲回蕩在耳邊。鼻尖上突突冒出一層細密的汗珠,眼睛瞪的大大的,傻乎乎的盯著就差了兩厘米就能把自己砍成兩半的大刀。
大刀砍入地麵,因為力氣巨大此時正如同蟬翼一般的顫動,塵土飛揚起來,迷了阿諾的眼睛。
阿諾微微動了下發軟的腿腳,小手緩緩的伸出來摸了一把地上插著的大刀,隻覺得指尖傳來刺痛,引得她“啊”的又慘叫了一聲。
“怎麼了?”一隻帶著薄繭的手伸過來,修長的手指十分漂亮。
阿諾抬起頭,瞧著蹲在自己麵前的真金,“真金,你怎麼在這?”她以為他是個正人君子,而且他是個有老婆的男人,可是現在她有些害怕,害怕他說他一直都在這裏。
真金沒有回答阿諾的話,深褐色的眼眸冰冷的就像天山上的寒雪,“你們,滾進去。”
幾個蒙古士兵聽話的忙進了帳篷,各自找回衣服穿戴好。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丫子一句話都不敢多說。
“阿諾,你怎麼跑到這裏來了?”真金心疼的將她摟入懷裏,他緩緩的閉上眼睛又一次睜開,溫柔的在她的耳邊輕聲問道:“阿木爾,你怎麼會跑到這裏來?”
這些天他一直都會喊她阿木爾,雖然她是個漢人,可他不想要她因為這個而變成賤籍。如果她有一個蒙古名字,說著蒙古話,穿著蒙古小姑娘的衣服的話,那麼就沒有人會輕易提起她是漢人這個事實。然而剛剛著急的時候,他卻依舊喊了她“阿諾”,這個名字雖好,可卻是一把即將要傷害她的利器。
阿諾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在帳篷裏覺得無聊,所以……所以我就想出來找你。”她抬起頭,望著真金那美麗的臉龐,“可是,我走到半路就聽見有人叫喊,所以就……就順著聲音走到這來了。”
真金捏了捏她的臉,“阿諾乖,跟我回去,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那她呢?”阿諾掙脫開他的手,指著那地上躺著的女人問道。
真金瞥了一眼帳篷內,隻瞧見一名女子披頭散發赤身裸體的躺在地上,身上滿是瘀傷。“這不關你的事情,我們走吧!”他彎下腰,將阿諾抱入懷中,不再回頭看一眼便離開了西邊軍營。
“可是,阿諾見她……”
真金向來溫和的臉此時變得有些冰冷,那雙深褐色的眼睛裏深邃的讓人無法看到底,“阿諾,你還小,有些事情你還不懂。”
這句話提醒了阿諾,是啊,她現在才是一個三歲的小女孩,她怎麼可能會懂得那些呢?
回到帳篷以後,真金便將她交給了早已等候在那裏的忽哥赤後再次離開了。
阿諾因為剛剛發生的事情還有些驚魂未定,忽哥赤一個人拿著一本兵書在那裏翻看,帳篷裏一時間安靜的似乎掉一根針都能聽得見。
“忽哥赤,你知道軍營西邊的地方為什麼會有女人嗎?”
忽哥赤的目光依舊盯在書本上,“你說的是軍妓營啊!”
“忽哥赤,你別看了。”阿諾跑到他的身旁,一把將他手裏的書奪了過來,最近她發現小屁孩忽哥赤似乎變得好學了。以前都沒瞧見他這樣認真,最近卻一直在用工看書。低頭看了一眼手裏的書,隻瞧見“孫子兵法”四個字在書封之上。原來,他最近一直在看的是兵書。
忽哥赤一臉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小丫頭,手拿過小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你為什麼忽然問你軍妓營的事情了?”
阿諾的臉微微一紅,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這讓她怎麼說呢?說她出營去玩,還給她看見了蒙古士兵對一個女人XXOO?不行,她才三歲,怎麼會懂得那些呢?想了想,她緩緩的說到:“剛剛出去的時候不小心走到了那裏。”
“沒事情別往那裏跑,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忽哥赤將她手裏的書拿了回去,找到先前看的地方繼續看了起來。
阿諾心裏總是覺得很不舒服,“我瞧見有個姐姐被一群人欺負,忽哥赤,你去救她好不好?”
“你管那些女人的死活做什麼?”忽哥赤終於將書放下,一臉不解的望向阿諾,“你今天好奇怪。”
阿諾心裏有點著急,又感覺那些女人很可憐。可是,她實在太笨,不知道怎麼才能幫她們。“忽哥赤,軍營裏一直都是這樣的麼?”
忽哥赤伸出手安慰她一般的摸摸頭,“她們是漢人,是專門抓來的軍妓。你還小,這些事情還不懂。”
她很想說其實她懂,她已經二十多歲了,可是這話說出來他不可能相信的。難道她要讓他知道她其實是個怪物,是個好多年好多年以後的人,偶然間才來到這個時代的?話說回來,她不懂,那他就懂了?“聽你說,那你是不是懂得?”
帳篷裏的燈火微微抖動了兩下,恍惚間忽哥赤的臉似乎紅了,“我,我當然懂了。”他再次將目光放在書上,顯然不願意繼續討論這個話題。
阿諾安靜下來,自己坐到小凳子上,雙眼望著帳篷外等真金回來。
月色皎潔,蒙古軍大營西側的軍妓營中,慘叫呻吟聲夾雜著皮鞭聲。一排士兵赤裸上身的被綁在木頭柱子之上,對麵是一排手拿皮鞭的大漢不停的在抽打著。
真金一臉陰沉的站在月色之下,身上的那套黑色滾銀線邊的袍子襯得他身形修長。火把的光合著月色將他的臉孔照亮,此時他的臉上滿是冰霜,深褐色的眼睛猶如利劍一般割在那些士兵的身上。
“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
真金的手緩緩的抬起來,示意行刑的人停手。“若有下次,定斬不饒。”
“謝將軍饒命。”
真金不再開口,邁著他那修長的腿朝著自己的帳篷走去。
小帳篷之內,阿諾一個人坐在那裏越發的無聊。都這麼久了真金竟然還沒回來,難道他也去了軍妓營了?正胡思亂想間,一個熟悉無比的身影出現在了視線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