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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婚時代恐婚時代
趙瑤瑤

第一章節 傷不起

這是一個全民恐慌的時代,恐錢,恐房,恐婚。

多數人的神經都繃得很緊,拿著微薄的工資,仰望著一路飆升的房價,直入雲梯,望塵莫及。

齊妙便是這“三恐”族中的典型代表,年近三十歲,仍是沒錢,沒房,沒結婚。

不僅如此,最近她還陷入了“三失”境地:失戀,失眠,失業。

這三樣對於女人來說,比晴天霹靂還要有過之而無不極,齊妙感覺前三十年完全白活了,談了六年的男友跟別人結婚了,在學校裏老師和同學公認的“睡美人”也開始失眠了,辛辛苦苦打了六年工的電腦公司突然就宣布轉行賣酒了,並且老板絲毫沒有體諒齊妙在這六年裏的汗馬功勞和卓越貢獻,隻是多發了兩月工資,給了她一個不是理由的理由順帶諷刺地就把她打發走了:你年紀太大了,又不會喝酒,不要再打工了,趕緊嫁人吧。

一夜蒼老,齊妙欲哭無淚,活到三十歲,她已經知道現實不相信眼淚,哭換不來愛情,換不來睡眠,換不來工作。

她決定更加的愛自己,以彌補現實生活對她的殘酷不止。所以,沒有絲毫遲疑的,她決定隻休息兩天,便去找工作,她要更加強悍的活著,她要擁有好多好多的錢,用來彌補失去的愛和睡眠,她絕不允許自己賠了夫人又折兵。

休息的兩天,齊妙也沒閑著,她抽空去了堂姐齊思的服裝店,準備給自己置辦一身新的行頭,為接下來的新工作做準備。

齊妙到店裏的時候,堂姐沒在,倒是店裏的兩個小姑娘正在交頭接耳的講話,她們沒有看見齊妙進門,所以接下來的話便一不小心地鑽進了她的耳朵裏。

“我昨天在森林公園看見老板了,他摟著一個小姑娘逛呢,兩人的樣子可親了,我們老板娘真可憐。”

“有什麼可憐的呀,現在有錢有勢的男人都這樣。正常的很呢,外麵沒有小三才不正常呢。”

“那你說,我們要不要告訴老板娘。”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買衣服了。”齊妙聽到這裏感覺非常不爽,大叫一聲,打斷了店員的談話。

“妙妙姐來了,稀客呀。”兩小姑娘特別機靈,每次看到齊妙都叫的特別親熱,一邊說著一邊過來拉齊妙的胳膊,一個在左,一個在右,扶老佛爺似的把齊妙駕到了收銀台前麵的沙發上。

“你們說的是真的?”齊妙坐下來,抬起頭,嚴肅的問她們。

“是真的。我發誓,我看的特別清楚。”其中一個立馬舉手發誓。

“行了,你們說話當心點,別讓我堂姐聽到。”齊妙囑咐她們,自己卻在內心考慮到底要不要把這個消息告訴堂姐。

正琢磨著呢,齊思便推門進來了。

“妙妙來了。”齊思看見齊妙坐在沙發上,笑盈盈的走到她跟前。

“姐。”齊妙站起來,拉著齊思的胳膊撒嬌。

“嗬,想吃什麼,姐給你去買。”齊思總是拿齊妙當小孩子看待,這也不能怪她,誰讓她們相差六歲,從小齊妙就跟齊思後麵當跟屁蟲呢。

“不吃了,我來挑兩身衣服,我準備換工作了。”齊妙裝作輕描淡寫的一說,不過神情還是有點不自然。

“走,我們去沙縣小吃。”齊思長長的看了齊妙一眼,拉她出了門口。

兩人直奔沙縣小吃而去,到了地兒,齊思點了齊妙最愛吃的鴨脖子還有烏雞湯。

“姐。”齊妙欲言又止。

“行了,吃完再說。”齊思已經知道齊妙遇到事兒了,因為沒有人比她更加了解這個堂妹,算起來,她算是從小把她帶大的,兩人比一母同胞還要親。

齊妙本來沒打算哭,但是眼淚卻不受控製地掉進了湯裏,在堂姐麵前,她沒有什麼好遮掩的,就算她要堅強給全世界的人看,但是她卻可以在堂姐麵前哭,因為堂姐是她從小到大都依賴習慣了的溫暖所在。

“好了。是不是出事兒了?”齊思放下筷子,遞過去一疊紙巾。

“嗯。”齊思接過紙巾,哭得更凶了。

“說說,受什麼刺激了?”齊思還開玩笑。

“許言要結婚了,新娘不是我。”

“啪!”齊思猛的放下筷子,“騰”地站了起來,那動靜把齊妙嚇了一跳,周圍正在吃東西的人也都轉過頭來看著她們兩人。

“我要去找他算帳,他以為他什麼東西!”齊思義憤填膺,恨不得找許言拚命。

“姐,算了吧。”齊思拉拉堂姐,示意她坐下。

“就這麼便宜這王八蛋了,你可別忘了,這麼些年你那點工資可幾乎都給他寄去學什麼狗屁MBA了,現在他幹得這是人事兒嗎?過河拆橋呀。”沒有人比齊思跟了解齊妙對許言的付出。

“我支持他,是為了讓自己生活得更好,隻是我沒有想到,這便宜讓別人討了去,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我運氣不好。”齊妙不僅止住了哭,還分析得頭頭是道。

“你沒毛病吧?你愛他嗎?”齊思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內容是出自於一個付出六年青春,然後被人隨便拋棄的女人嘴裏。

“我也不知道,反正在大學的時候我沒人追,就他敢追求我,我沒得選,就將就一下唄,聊勝於無,這一將就,就這麼些年下來了。”齊妙講這些的時候,特別平靜。

“那你不覺得冤嗎?六年呀,可不是六天。”齊思一激動,音量抬得有點高。

“難道你覺得這世界上的冤案還少嗎?我這個算什麼,微不足道,不值一提。姐,我還告訴你,比這更冤的事情還有呢,我還被炒了,順帶還失眠了。”齊妙跟說別人的事情一樣。

“都被許言那東西禍害的,我絕不能饒了他,讓你姐夫找人收拾他一頓,還必須得讓他賠你青春損失費。”齊思沉默十秒鐘,突然咬牙切齒的說。

“你跟李浩東在一起時間長了,也變流氓了?”齊妙一聽這話,就有點不高興了,忍不住諷刺齊思。

“你姐夫怎麼了?至少他是個爺們兒,不像許言,能這麼缺德,不明不白的跟了他六年,說分手就分手了,他當你是什麼?”齊思替齊妙氣憤。

“你就這麼相信李浩東?”齊妙想起店員議論的那個事情了。

“夫妻之間就要互相信任,他現在改好了,也不出去混了,在交警隊裏幹得的挺好的,也特別辛苦,我理解她。”齊思就是這麼天真。

“以前的事情你都忘了?”齊妙提醒她。

“誰都會犯錯,我不想因為別人的錯誤而毀了我自己的幸福生活。”齊思說的很慢,也特別認真。

“嗯。”齊妙低下頭,繼續吃東西,但是腦子卻有點懵,這都是堂姐引起的,作為女人,齊妙不想摻合別人的家事,作為妹妹,齊妙又希望堂姐什麼都不知道,一直能夠在自己的精神世界裏幸福下去。

或許齊妙的想法多多少少有些像駝鳥,但是人到三十,經曆若幹波折受過無數白眼的齊妙卻總結出了自己的一套理論:難得糊塗。

有些事情,本就不需要明說,特別是夫妻之間的事情,作為外人,更沒有權力去評說。

如果說愛情是一門課,那麼婚姻則是一門哲學課,太深了,齊妙連愛情課都沒及格,何況婚姻呢,她覺得自己沒有任何發言權。

齊妙雖然已經三十歲高齡了,但是卻一直活得傻乎乎的,除了在學校的最後一年,她跟許言確立了戀愛關係外,其餘的時間他們都是靠寫信與打電話維係戀愛關係,許言畢業後去了廣州工作,而齊妙留在了北方,雖然兩地相隔甚遠,但是齊妙一直沒有懷疑過許言,因為她一直覺得許言是一個比自己還要傻的人,靦腆,老實,不善言辭。然而正是這個老實人,做出了最齷齪的事,他背著齊妙已經有了一個交往三年的女友,不僅如此,這三年間,他還接受齊妙每個月寄給他的錢,因為他與女友的新房還差幾萬塊的首付款。

當然這些都不是許言說的,而是那個新女友按耐不住,打了電話給齊妙,電話裏的聲音很囂張,很得意,很刻薄。最後還提到了齊妙這幾年寄給許言的錢,意思是這錢是齊妙自願的,他們不欠她的。

齊妙的心一秒鐘便冷了下來,凝固成了冰,她說:“放心,那些錢我不會要的,算是我送給你們的賀禮吧!”

齊妙在最後一秒都很冷靜,處理的也很得體。

掛了電話,齊妙想擠出兩滴眼淚,然而卻怎麼也哭不出來,隻不過那顆原本還有點熱氣的心從此後便化為了千裏寒冰,再難有人能夠將其融化。

失戀,失業,失眠。

齊妙都沒哭,一是哭不出來,二是實在沒有時間。存折裏的錢少得可憐,交完房租,能讓她堅持一個月就不錯了。

與堂姐吃完飯,齊妙的心得到了些許安慰,她打包了一些吃的拎回了租住的小屋,走到樓下的時候,她看見自己屋裏的燈亮了。

是真寶來了。

“真寶,你來了。”齊妙很興奮,三兩步跑上樓,門沒關。

“嗬嗬,冷靜,你的聲音500米外的人都能聽到了,大嗓門。”果真是真寶,她頂著一個寸頭從裏屋走了出來。

“媽呀。你是人是鬼?”齊妙看到真寶的新發型,嚇了一跳。

“是鬼。”真寶伸出舌頭,跑過來掐齊妙脖子。

兩人正鬧著呢,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

“媽媽。”一個女孩從屋裏走了出來。

“丫丫。”齊妙一見小女孩,上去抱著就親。

“喂,你別嚇著我閨女。”真寶上去推開齊妙,瞪她一眼。

“切,你嚇著她還差不多,瞧你那發型。”齊妙推開真寶,把丫丫抱懷裏,朝裏屋走去,真寶跟在後麵,笑臉凝固。

“說吧,出了什麼事兒?大晚上把丫丫都帶出來了,還撬了我的門鎖。”齊妙把丫丫放下,開始興師問罪。

“等了你三個小時你都沒回,電話也打不通,我再不撬門,我跟丫丫就成化石了。”真寶一如繼往的無理加強悍。

“我心情不好,關機了,是我錯了。”齊妙有點理虧。

“唉,算了,這次就饒你不死,明天去把鎖換了,給我配一把鑰匙。”真寶儼然把這當成自己家了。

“好的,領導。”齊妙鬧她。

真寶嘴一咧,樂了,“我離婚了,為了爭取丫丫的撫養權,淨身出戶。

轉折的太快,齊妙有點接受不了,呆了幾秒才緩慢說道:“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想先在你這住幾天,等我找到工作就搬走。丫丫就放在小區裏的幼稚園。”真寶都想好了。

“行。就這麼辦吧。”齊妙一口答應下來。

孩子很快睡著了,齊妙找了一套新的洗漱用品給真寶,這租住的二室一廳以及新的日用品本來都是給許言準備的,真寶一來,也算是物盡其用了,齊妙心裏想到這些苦笑了一下,便去了另外一個房間休息,坐在床頭,她開始每天的必須課,寫日記。

“看似堅強的女人,其實最傷不起!”

九個字,再也無話,齊妙倒頭便睡,大概是因為跟堂姐傾訴過了,在加上死黨真寶在她身邊,齊妙的失眠症不藥而愈,很快進入了夢鄉。

第二天一大早,齊妙便被廚房裏叮叮當當的聲音吵醒了,不用瞧,便知道是真寶在做早飯,很快,粥的香味飄散開來,齊妙再也睡不著了,“騰”地從床上坐直了身子,把剛推門進來的真寶嚇了一跳。

“搞什麼,一大早就玩詐屍。” 真寶手裏端著一碗粥。

“被你那刺兒頭嚇的,我以為進來個流氓呢。”齊妙跟她鬥嘴。

“說真的,你剪那頭型,是不是想從頭開始。”齊妙一臉認真。

“是的。”

“那行,吃完飯,我跟你去幫丫丫辦入學手續,接著你就跟我去找工作吧,以後咱三兒個就一家人了,老公。”齊妙又鬧。

“去。”

“誰讓你剪這頭型的,讓我瞬間就有依靠的衝動。連女兒都給我省了,以後咱也不生了,就丫丫一根獨苗兒了。”齊妙一本正經。

“許言呢?你不要了?”真寶顯然還不知情。

“不要了,男人皆是浮雲。”齊妙不想多談,一揮手。

真寶欲言又止,畢竟兩人是多年死黨,彼此不想說的話,她們都會選擇互相尊重,就像齊妙也沒有細問他們離婚的原因一樣,兩個人的默契由來已久。

花了一上午的時間給丫丫辦理了入學手續,兩人下午直奔人才市場。

兩人信心十足的去了,卻灰頭土臉的回來了,雖然人才市場裏很多小白羊,但是新鮮的蘿卜實在太多,這麼一對比,齊妙和真寶就像兩隻幹瘦而又畸形的老蘿卜。

回到家,兩人麵對麵站著,又不約而同的去照照鏡子,自己都把自己嚇了一跳,齊妙的臉又黑又瘦,眼睛腫而無神,真寶頂著一個刺兒頭,耳朵上紮了幾個洞,偏偏長著一張略顯滄桑的臉,怎麼看怎麼不和諧。

“枯木老尼!”真寶指著鏡子裏的齊妙說。

“不和諧臉!”齊妙指著鏡子裏的真寶反駁。

“啊!”兩人尖叫一聲撲向對方,打鬧起來,片刻過後,兩人氣喘籲籲的癱坐在沙發上。

“齊妙,你跟許言是不是吵架了?”真寶先開口發問。

“真寶,你覺得愛情有意思嗎?”齊妙的聲音瞬間就冷了下來。

“世上本沒有愛情,說的人多了,就有了。”真寶說出一句頗有哲理的話。

“你說他還能更無恥點麼?他不僅有了女朋友,而且還背著我已經交往了三年,更無恥的是他在這三年裏還接受我給他每月寄的血汗錢,理由竟然是他們的房子首付款不夠,靠,這麼說來,我還為他們的幸福小屋添磚加瓦了,不僅如此,我還給他們的婚姻做出了自己的一份貢獻,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偉大呢?不知不覺中成就了別人,犧牲了自己。許言渡了金身,現在進了一家五百強企業,有錢了,同時,人家還結婚了,還買房了,我呢?我倒成了一個沒錢,沒房,沒人要的大傻瓜!”齊妙越說越難以控製,臉憋的通紅,被氣的。

“狗男女!真應了那句話,人至賤則無敵!”真寶也氣的咬牙切齒。

“怎麼離了?薜強不是一直對你百依百順的嗎?”齊妙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問道。

“這個垃圾,混蛋!平時一聲不吭,什麼都聽我的,沒想到卻背後捅我一刀,為了一個賤人一反常態,要跟我離婚,不僅如此,他還動手打了我!”真寶的眼淚“刷”的掉了下來,她這麼一個強硬的女人,怎麼能受得了這種侮辱。

“你就這麼任由他打罵?”以齊妙對真寶的了解,真寶決不會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我捅了他一刀,不過可惜偏了點,要不然讓他一輩子別想做男人!”真寶這話一出口,齊妙汗就下來了。

“果然是最一針見血的懲罰,後來呢?”

“他要告我,本來我就是死了也不會妥協的,但是我有了丫丫,所以,我便答應離婚了,條件是要丫丫,他的臭錢我一分不要!他永遠也別想見丫丫!我怕他臟了我閨女的眼!”真寶是一個非常極端的人,這齊妙也不是認識她一天兩天了。

“那丫丫呢?她也不想見爸爸嗎?”齊妙冷靜的說。

“我不管,她是我女兒,她必須聽我的。”真寶的霸道和強悍一如從前。

“好好好,都聽你的,姑奶奶!我們收拾一下,去接丫丫吧。”齊妙哄她,真寶破涕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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