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慕言謹不是一開始就這樣的。
那年的暴雨,我抱著濕透的繪本想衝進街角咖啡館。
他遞上了一把傘,那是故事最初的起點。
那時,我覺得我遇到了真正的愛情。
他會給我隔著半座城市去排隊買我喜歡的糕點,卻從不讓我知曉他為此耽誤了重要的商務會議。
他知道我喜歡藝術品,便在世界各地的拍賣會上為我競拍那些獨一無二的珍品,卻總是低調地將它們作為日常禮物送給我。
於是在係統讓我綁定一個人,要求我三年內和對方結婚時,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他。
我當時覺得這會是再簡單不過的任務。
隻要等著他求婚就好。
手機相冊自動彈出三年前的照片。
畫麵裏慕言謹正把薑安按在急診室的牆上,他眼底翻湧的占有欲幾乎要灼穿屏幕——那是他第一次為薑安逃婚。
第一次婚禮時還很盛大,和現在這蕭條氛圍的教堂完全不同。
慕言謹包下了整座玫瑰園,他說要在玫瑰開得最盛時讓所有人見證誓言。
“我和未婚妻第一次約會時別著玫瑰胸針。”對著媒體,他溫柔地說。
豪華的大廳,精美的婚紗與西服,以及坐在下方的朋友們。
一切都很美好,直到別著玫瑰胸針的薑安闖進了化妝間。
“你是誰?要舉辦婚禮了,這裏不能進,你是怎麼進來的?”我有些疑惑地說。
她卻囂張地坐下,笑著說:“就這麼走進來啊,大家都認得我。”
“阿謹沒告訴你嗎?”她晃著香檳杯,打量著我的胸針。
“十二歲那年過家家時,我們就玩過這個遊戲了。”
她無名指上的素圈戒指突然刺痛我的眼睛。
那和慕言謹從不離身的項鏈上掛著的銀戒分明是情侶款。
慕言謹撞開門時帶翻了插著玫瑰的水晶瓶。
“安安,你回來了?”
我看著我的未婚夫,第一次感到有幾分陌生。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噩夢。
證婚人說:“現在,請慕言謹取下這枚戒指,把它戴在林婉青的左手無名指上,並跟著我說。”
“林婉青,我以這枚戒指作為我對你的愛和承諾的象征,我承諾從今天開始,無論是順境還是逆境,富裕還是貧窮,健康還是疾病,我都會愛你、尊重你、珍惜你,直到永遠。”
“薑安,我以這枚戒指....”慕言謹開口叫錯名字的刹那,我聽見下麵開始傳來了議論聲。
薑安輕輕一聲驚呼,手劃破了微小的傷口。
甚至顧不得平息議論,慕言謹衝了過去,緊張地抱著她去了醫院。
而我一個人像個傻子一樣站在中間愣住。
周圍開始響起惡意的議論和猜測。
“還盛大婚禮呢,新郎看上去都不願意結婚。”
“還新娘呢,站在那和個小醜一樣。”
“看上去慕總和那個姑娘更般配一點。”
“這還不離開?估計是舍不得慕總的錢吧。”
我一個人在那等著所有人散盡,他也沒有回來。
手機屏幕隻有慕言謹孤零零的兩條短信。
“安安剛從巴黎回來,心理醫生說,她需要平複心情。”
“等安安情緒穩定了,我們再重新辦婚禮好不好?”
對話框裏我上次發的消息還懸在那裏。
是婚禮前我偷拍他的側臉照,筆挺地穿著新郎的服裝。
他沒有回複,大概那個時候,他就收到了薑安回來的消息。